金轮法王第二日先后会和尹克西、潇湘子等人和两千精骑,在傍晚时分便出发昼夜兼程赶往重阳宫而去,此时,欧阳锋和杨过、小龙女已到了终南山脉地界。
通往终南山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从远处赶来,迎着落日的余晖渐渐清晰了起来,赶车的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者,高鼻深目,面容阴鸷,像是西域人士,原来却是欧阳锋,车里面正依偎着两个年青人,一个面容清秀英俊,另一个貌若天仙,但却病态雍容,当是杨过和小龙女。”姑姑!你好些了吗?”,杨过伸臂将依偎在肩头的小龙女又搂紧了些,关切的道。”过儿,你说那姓尹的道士说的是假的对不对?那晚是你,对不对?”,脸色仍然苍白的小龙女低低柔柔的说道,看着杨过的眼里都是委屈和痛苦,更是祈求。”姑姑,他是骗你的,那晚本就是过儿,在全真教的时候,他和赵志敬窜通一气,都和过儿有仇,这才拿谎言来试图羞辱伤害我们,姑姑,你不知道其中缘由,不可上了贼人的当”,杨过柔声劝慰道,眼里似海的柔情抚平了小龙女的恐惧和伤痛。
看着小龙女一日三惊的样子,杨过心里却苦涩难当,默默想着:”姑姑,你才是对过儿最重要的,你生,过而生,你死,过儿死,若能让姑姑好好的,过儿何惜背负所有的痛苦”。”过儿!小丫头!前面有个镇子,天色已晚,我们便在那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吧?”,这时欧阳锋的声音传来。”好!爹爹,那你赶马车过去吧”,杨过应声道,怀中的小龙女眼神定定的看向前方,目中并没有焦距,此刻仿佛灵魂已不在了体内,杨过心中痛惜,将她又搂紧了些,脸颊摩擦着小龙女的额头,眼中透着无限的哀伤,他只能给予更多的温情和呵护,希望小龙女能早日走出这个坎。
在镇子里的关帝庙卸下了行囊,吃过干粮,铺了些柴草,三人便准备简简单单的歇宿一晚。
靠在杨过怀里,小龙女紧紧抓着他的手,自从醒来,便寸步不离,一夜数次从噩梦中痛苦地哼出声来,杨过的心痛如刀绞,一遍遍安抚着睡梦中犹在痛苦着的小龙女。
早早起来,三人便上路了,欧阳锋也绝非世人所认为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人,那是对待外人的,对于杨过和小龙女,他都当做至亲之人,自然看着二人的样子无比心痛,时常去开解小龙女、安慰杨过,甚至开始讲这一生也没讲过的”笑话”,虽然个个很冷,常常劝慰不成,还令二人泪流不止,慌得他拿粗糙的手给两个孩子不停擦拭,自己也眼角湿润,一遍遍埋怨自己太笨。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三人已经到了重阳宫所在的终南山脚下,沿着山道缓缓而行,终于到了通往后山的路口。”姑姑!我们快到家了,过儿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看了山上重阳宫方向一眼,杨过低头唤起小龙女道。”过儿想做什么去做便是,姑姑都听你的,从今以后,姑姑再也不和过儿分开,要永远待在过儿身边”,虚弱的小龙女幽幽说道,随着临近古墓,心安下来许多,她的恐惧也暂时消退了许多。”好!过儿也永远不和姑姑分开,要保护、照顾姑姑一辈子”,杨过温柔却无比坚定的道,轻抚着小龙女玉脂般光洁的脸颊,杨过低下头,捧起小龙女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将心中的爱意传递过去道:”姑姑!过儿已然决定,明日便和姑姑成亲”。”过儿!你!”,从没被杨过如此对待的小龙女顾不得娇羞,听到这个消息惊呼了出来,心中如过电一般,酥酥的,甜甜的,一种仿佛守望多年的感动,从心里流淌到眼中,化作晶莹的泪珠落下。
小龙女和杨过彼此深深的看着对方,眼睛里消弭了整个世界,忘却了世间的一切,在心里,只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流淌,在生命里,只烙印下彼此的一切,从此,不分你我,在这生命的旅途中,有你相伴!陪你到生,到死!”好!”,泪珠滚滚落下的小龙女,定定看着杨过,眼神中只有他的影子,良久只说出了这一个字,但这一个字已包含了一切。
将小龙女重又搂回怀中,杨过能感受到,姑姑又”活”了,心中填满了欣喜,柔声道:”姑姑!我们在重阳大殿的祖师像前结为夫妻好不好?祖师婆婆一生和重阳真人争斗,作为古墓派的传人,我们在重阳祖师像前结婚,肯定能替祖师婆婆出口气”。
小龙女当然愿意,自小便常听师父讲起祖师婆婆和重阳祖师的事情,二人之间矛盾重重,争斗了一生,能让祖师婆婆一生都不能介怀,抱憾而死的重阳真人,想来应是万分可恶的,既然能替祖师婆婆完成遗愿,自然无忧不肯,于是便顺从地道:”都听过儿的,过儿说在哪便在哪”。
此时,就在杨过和小龙女往后山古墓赶去之时,金轮法王等人日夜兼程已经到了终南山下,两千精骑就埋伏在三十里外,只法王带着尹克西、潇湘子、马光佐一众高手来到了附近的镇子投宿。”前面有一家-朋来-客栈,法王、诸位,我们不妨在客栈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踏上重阳宫如何?”,赵志敬虽一路乘坐马车,此时也是浑身要如散架一般,脑袋嗡嗡欲裂,便出言道。”好!赵道友指路,我们先在这山下养精蓄锐,明日再上山不迟”,法王也颇为赞同,到了重阳宫怕是少不了争斗,连续赶路两日,众人精气神都衰弱一大截,不休息一晚,怕是难以发挥自身的战斗力。
前一日,秦凤路云雾山:山中深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营寨,里面旌旗招展、杀声震天,周围百里内还星罗棋布的设置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堡寨,显然是个军事要地。”报——!”,随着长长一声报讯声,山寨中央大厅外的军旗广场上,一个健卒举着令牌飞奔而来,他到处,一处处台阶上凶悍的戍卫将交叉的枪戟收起,让他通行。
越过了数十丈距离,终于来到了中央大厅前,厅中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上书龙飞凤舞的”驱虏兴汉”四字,透着凛冽的威严气息。”站住!校验令牌!”,大厅门口两个魁武的戍卫伸手拦截住这名报讯的健卒,一起冰冷开口道。
待看过令牌之后,右侧戍卫还岗,左侧的戍卫敬礼问道:”讯级几等?”,声音却是缓和了许多。那健卒恭敬地行了个军礼,答道:”二等!长官”。”允许进入!请左转到参谋本部”,说完这名戍卫也还岗,身形立的如标枪一般,铁血的气息再次散发出来,这就是全军精锐中的精锐——墨羽卫”近卫营”的士兵。
带着羡慕和憧憬的眼神,这名健卒进入了威严肃穆的中央大厅,大气不敢喘一口,依言找到了参谋本部,报令等候传见。
数息时间,便出来一个俊秀英气的参谋武官带他进了第二战讯决策室,这名健卒终于见到站在巨大沙盘旁的几个大佬,当看清最中间那个肃穆威严、正看着沙盘思索的年青身影时,腿一哆嗦,差点跪下。
作为一名优秀侦察兵,他是听着首领的传说成长起来的,往常只有轮训时才能隔着最精锐的部队远远看到首领一眼,但那已是无比的荣幸,大多数人连这种机会都没有,此时竟见到了首领就在面前,这名健卒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情绪都不能自持。
听到参谋武官汇报,这时几名大佬也看了过来,这名健卒一紧张连忙条件反射似的敬礼报告道:”报告首、首长,各位长官!侦察营四连一排五班李闵正前来呈报我营刚收到的重要消息!”,待他利索的呈递上刚接到的飞鸽传信,中间那威严的年青人看过后递给众大佬一一传看。
大佬中一个身形稍胖的中年人看过后两眼闪过精光,道:”呵呵,南征军这路骑兵的目标看来果然是终南山,与我们根据之前消息推断的一致,既然现在他敢孤军深入,正合我们先前的商议,在陕西路围而歼之”。
这时在这稍胖中年人旁边,靠近中间的位置,一个中等身材国字脸的汉子向那年青人恭敬致意后汇报道:”大统领,赵参谋所言正是我等参谋本部诸人合议的结果,昨日奉大统领令调动的经略秦凤路东部的骁骑营三营和隐匿在京西北路虎卫营一营的精锐,今早传来消息已进入陕西路待命,请求下一步指示,参谋本部意见,两骑五千精锐即刻赶往终南山,围歼这两千鞑子精锐,请大统领指示”。
威严年青人看着沙盘上陕西路终南山上标识的重阳宫,决断道:”按参谋本部意见执行,此战是我驱虏军自蛰伏以来的第一战,传令诸将务必打好,-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驱虏军崛起从此战开始”。”诺!”,诸参谋将军敬礼领命,各自进行战争部署不提。
威严年青人见已没了自己什么事,便大步向室外走去,身后的参谋武官跟了出去,刚要走出参谋本部时,突然身形一顿,沉声问道:”最近可有我大哥消息?”。
那武官一躬身,从身上掏出两张纸片道:”大统领,这是秦岭西南哨所发来的消息还有丘大侠给您的回复,四日前丘大侠已经回到哨所,一切安好,周伯通前辈的伤再有数日也应该可以恢复了”。”嗯!这就好”,威严年青人听后脸色一松,心中又沉吟道:”重阳宫有难,我不能不救,但军中暂时月兑不开身,看来还得拜托大哥替我走一趟了,有我军两支精锐配合,大哥应当不会遇到太大危险”,想到这,他进入第一决策室迅速写了一封信,详述了终南山事情的始末,写完后递给参谋道:”传我命令,立即飞鸽传信西南哨所,将此信交给丘大侠!”傍晚时分,老顽童养伤落脚的驱虏军据点内:看完牛朋写的信,丘翳风摇摇头苦笑道:”这小子,真会给我找事做,罢了,我就走一趟吧!”,话说完,他找到伤好的差不多的老顽童道:”我去救你全真教,你去不去?”。
连问都不问为什么要救全真教,老顽童摇头拒绝道:”不去,不去,那帮老牛鼻子都在,事事要我老顽童出马,还要他们干什么?你去吧,快去快,额。,别回了,我要到别处玩啦”,其实老顽童心里通明,丘翳风会去,自然是牛朋拜托的,有这二人在,全真教根本无忧,他才不去多操心,有那功夫还不如找地方玩去,他对自己兄弟就是这样信任,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