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信息来。
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她功力下降了?
见千澜夜拿着书的手又朝自己伸了伸,南墨衣启唇,“你把它给我,就不怕我毁了它?”
闻言,千澜夜的面色一愣,仍旧有些漫不经心,“随你撕,不过,如果你能破了这书中的内容,我不但不杀你,而且,还会放你出岛。”
当初他把它偷出来的时候,可是被悯族的人追杀了几个月的时间。
他们明知自己的身份,却还是不惜得罪他都要抢回这本书,足以见这本书的贵重程度。
可是这么多年过来,他都没能从里面参透出什么。
而她……
呵呵,不过是想让她尝试一下罢了。
南墨衣眉头一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连珂……”
“我叫南墨衣,南方的南,墨画的墨,衣裳的衣。”
南墨衣的声音低缓,一字一顿,终于是接过了他手中的。
若她此刻抬头,便会发现,千澜夜的嘴角没有笑容,漆黑的眸子如同被打碎的镜面一般。
透着让人不懂的光芒。
南墨衣将那书对着光瞧,眉头一皱,似乎在那黄皮书上发现了许多纹路。手指在书皮上来回磨砂着,却模不出什么来。
“你可知这上边的花纹?”
南墨衣抬头,发现面前的千澜夜目光淡淡的落在自己手里的书上,心中的疑问更盛。
悯族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世人连他们的居住地都找不到,他又是怎么偷出来的?
而且他明知这是悯族的东西,却一副这么无所谓的样子……
眼底不自觉的多了些东西,南墨衣见他迟迟不说话,不由得再唤他的名字。
“千……”
然而没等南墨衣叫完,他便立刻接了话,“是神兽。”
神兽?
南墨衣噗嗤一笑,神兽草泥马?
见南墨衣突然笑出声,千澜夜侧目,疑惑的眨眨眼,望着那本来因怒气低沉,此刻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南墨衣。
她不漂亮,却常带着凌厉的气势。
这样酣畅的笑容似乎不容易出现在她的脸上。
千澜夜的拳头紧了紧,笑意有些僵硬,她是因为听到自己愿意放了她,所以才开心的么?
可她……究竟是不是连珂?
如果是,那杀了便杀了。
如果不是的话……
千澜夜的眉头不由得锁的更深,他这是在犹豫么?
而那从笑意中回过神的南墨衣并没有去瞧他的反应,而是很仔细的开始观察那书上的花纹。
这种古书,哪里都有可能隐藏着信息。
南墨衣的面容颇为认真仔细,平庸的面庞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手中的动作也是不断。
门口的一丝光线泄露进来,那白皙的面容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千澜夜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她的脸上,暗自心惊。
他……在盯着她看?
而且,好像很难移开视线。
都说认真时的人很有魅力,此刻的南墨衣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平和却吸引人的气场。
连那张平庸的脸,都好像好看了一些,仿佛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光芒。
那种因为自信而发的光。
他从未在连珂身上见到过。
心底,不由得对南墨衣更加好奇起来。
他本就不急着杀她,她在他的手里,肚子里躺着一只他种下的蛊虫。
这是浮尸岛,他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连一只老鼠都逃不出去,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想什么时候杀了她都行,所以他不着急。
再者,或许真如她所说,她被魑魅喂了毁颜丹,变成了连珂的模样?
魑魅明知连珂到了自己的手里必死无疑……
看来有阴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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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墨衣始终沉默着,心底却有了小算盘。
这封皮上勾勒的一定是一种动物,表面布满鳞片,长着一对翅膀,前蹄后肢非常发达,牙齿锋利如刀刃。
有翅膀又有鳞片……
南墨衣眉头紧缩,记忆里没有与之匹配的生物,索性暂时抛开,缓缓翻开书页。
第一面什么也没有,第二面写满了字。
南墨衣的心一惊,面容却十分平静,她将书凑近一些看。
圈圈……
韩文?!
下面这个字……
日文?!
南墨衣嘴角抽搐。
她是忍者,日本是忍者的出现的源地,她自然看的懂日文。
而韩文,她同样在二十一世纪学习了。
可是,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为什么会有韩文和日文出现在这里!悯族里难道也有人是穿越来的?!
一旁的千澜夜望着她那紧绷的脸色,挑了挑眉,试探性的道,“你能看懂么?”
南墨衣没有望他,仍旧低头翻着自己手中的书。
虽然她看得懂日文和韩文,但是这毕竟是悯族的东西,肯定不是一看就看的懂的。
南墨衣凝重的抬头,合起手中的书,“我似乎有一点思路,不过,乍一看参透不出来。”
闻言,千澜夜长长的哦了一声,音调来回起伏着,“行,你要拿就拿走吧。”
他断定南墨衣是不懂其中的意思的,不过是听到这是悯族的东西,想把这本书拿走罢了。
反正他早就已经亲自复制了一份,南墨衣手中那本就是他复制的,连纸张都是他废了好大的劲儿还原的。
如果她看不懂,拿走了也无所谓。
何况南墨衣也跑不掉,他不担心秘密泄露。
他清楚的知道,这本书在悯族中地位很高,他们的族人参透了几百年都没有参透出来,而他,同样得了它数年未有半点收获。
他虽对南墨衣有一点期待,但也就一点而已。
如果南墨衣真的参透出来了,他也有办法让她说出来。
总之,千澜夜的心情非常轻松。
瞧得他这样慷慨大方的就将书给了自己,南墨衣也有些诧异,心中底气愈足。
她倒不信这世界上还有人与她一样懂得日语和韩语,这本书的内容,绝对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告别千澜夜,南墨衣回到屋子里,立即关上房门,将那本书拿了出来,仔细翻阅。
这般韩语与日语交叠用词,毫无语法可言,南墨衣看了半天,一边翻一边念,口吻生涩。
“分土于火,萃精于糙,谨慎行之。罪从天降,生灵为力……”
南墨衣吃力的翻译着,舌头都要打结了一般。
不过翻了几句,就看不懂后面的生涩字了。
南墨衣将自己翻出来的几句话来来回回念了几遍,面色难看,分土于火……什么意思?谨慎行之……什么谨慎?罪?又是什么罪?
南墨衣咬着下嘴唇,拿起桌边的毛笔做着记录,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火儿的玉牌也忽然热了起来,温度有些灼人。
南墨衣的脑袋一懵,将那戴在项间的火儿的玉牌拿了出来。
只见温润的玉牌表面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忽眀忽灭,如同萤火虫身上的光芒。
南墨衣只觉得千万条闪电狰狞的滑过脑海,心跳剧烈得脑袋都膨胀起来。
满脑子都是……
火儿出事了。
南墨衣立即起身,紧紧的攥着那块小小的玉牌,面色紧张的她却不知,她手腕间的流云石手链,同样闪烁着浅浅的光芒。
玉牌的温度并未持续上升。
南墨衣不自觉的屏着气息,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块玉牌。
如果不是火儿出事的话……是不是她能回去?
可玉牌并未出现任何反应。几分钟后,光芒暗淡,也不再自然发热。
南墨衣呆呆的手指上的玉牌,嘴唇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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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魑魅那巍峨的大殿,千澜夜日常呆着的地方,是一个小禅房似的房间。
屋子内有一张软塌,几本书整齐的摆放在床头。
一张黑梨木的矮桌搁在床榻上,上边泡着一壶茶。
南墨衣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紧紧贴在屋顶的阴影里,**的身材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她的口中咬着一枚手里剑,长长的头发被她盘了起来,娇小的身影在那黑暗中若隐若现。
既然那个铃铛能控制她月复中的蛊虫,她把那铃铛毁了不就行了?
虽然不能把它取出来……到至少少了能威胁她的东西,到时候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拦她走。
可此时的屋内,一袭白衣的千澜夜正端着茶悠悠的喝着,面前跪着好几个黑衣人,皆低着头。
“阁主,属下打听过了,此次送来的,确实不是连珂小姐。”
“哦?”千澜夜挑了挑眉,手中的茶盖与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她是谁?”
“这……这就不知了。”
千澜夜眯了眯眼,思考片刻,接问道,“你可听说过南墨衣?”
贴在屋顶的南墨衣一愣,没想到自己来了这儿一礼拜他才开始打听自己,也就是说,他开始相信自己不是那什么连珂了么?
“南墨衣?她最近在大陆上的名头倒是十分响亮,阁主不出浮尸岛,不闻外事,不知也是正常的。”
虽然不知阁主为什么提起她,但若是主子问了,他们就必须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千澜夜眯了眯眼,倒没想到南墨衣还是个风云人物,“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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