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且遥一边泡在铜水盆里,一边撩拨着琴弦。
“唰啦!”浴室的大门被骤然拉开,惊得且遥下意识将自己尾巴压到水里。
门口站在本应和开了一天车累到不行的仙度瑞拉同在卧室里睡觉的欧妮柔。
差点被吓出心脏病的且遥,不由得责备自己:为什么不锁门?
“我想练一下歌……”
最后两人坐在了车顶上,一个唱着歌,一个伴着奏。
唱完的欧妮柔期待地看着且遥,“怎么样?”
像是“没戏的”这种,或者是“请安心呆在老家种田好吗”这种,亦或者是“我觉得你回去好好读书说不定更有前景”这种,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不错。”她只能说这种。
“我姐姐在那里。”欧妮柔将被风吹起的长发拨到耳后,望着斯塔尔城方向的眼神迷蒙起来,“她从小就喜欢唱歌,一直都想要成为一名歌手。终于在她十七岁的时候,被斯塔尔城的星探挖去当歌星了。她真的很厉害,刚去一个月就被放在城中心的广场的推荐榜上推荐了,就连自由港也有她的后援会了。”
“……哦——?”
“可是,没过几个月,我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的事了。”
“诶?”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且遥突然觉得后背一阵阴冷,“和治安官报案了吗?”
“治安官有的说完全没有头绪,有的说这个不是他们的管理范围,还有的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就把这个案子搁到了现在还没有处理。”
“这群税金小偷又开始浪费纳税人的钱了吗?”
“所以我就想亲自到斯塔尔城调查一下……可要进去那里必须唱歌,这是最基本的入城要求。……而,我的歌唱能力一直都……”
“……其实也没那么糟。”只是五音不全,永远不在调上,也不懂得换气,让人想掀桌而已。
“果然是觉得糟吗……”欧妮柔转过头来,用初生小鹿那般雾蒙蒙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你其实是想要夸奖而不是安慰吗?
“我下去睡觉了。”欧妮柔背对着她,下了几阶梯子,“谢谢你。”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蓝蓝的天,和绿色的树叶,还有飞过的小鸟。
她有些状况外地坐了起来,就看见身边那条伤口开始发炎的小人鱼。
正伸手准备去推醒她,就看见了自己那光光的手臂,顺着它往自己身上看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水……”一脸痛苦的小人鱼呢喃着。
她望了望周围……全是树木,完全没有水的踪迹。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躺在**上的仙度瑞拉在空中点了几下,眼前出现了只有她能看见的半透明窗口,上面的内容让她松了一口气。
毕竟昨夜发生了那种事啊。
她随即回应了一条消息过去,然后关闭了窗口。
当她走出卧室时,就看见二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在等她。
“她说要等你起**,郑重向你道谢后再走。”且遥解释道。
“反正这么近……”仙度瑞拉抢在欧妮柔之前开口,“我开车送你过去。”
“那就……”欧妮柔正准备开口致谢,就被一声尖叫所打断,同时叫声还惊起一群群鸟儿四散飞开。
而尖叫并没有停止,正高频率地骚扰着她们的耳朵。
车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由仙度瑞拉打破了沉寂,“我们要去看看吗?”
二人让欧妮柔留在车子里,一个背着火枪,一个抱着竖琴,走在了前往事发场地的路上。
“我不是坏人!”
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软甲,脸上罩着只露出眼睛的反恐面罩,双手持有两把泛着血光的双刃刀,正一步步靠近两个没有衣物遮挡的女孩子的男人如此说道。
“啊——”女孩惊叫着,再一次变起身来,“嗷呜——”
“且遥妹纸,尖叫停止了呢!”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狼嚎。”
两人停了下来。
“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我们还是走吧,这大概是个‘无辜路人惨死狼嘴’的悲伤故事。”
两人转身准备返回。
“啊——”
“啊咧?尖叫又开始了?”
“这次变成了男人的声音。”
两人又一次走在了前往事发场地的路上。
“嗷呜——啊——啊——”
“这次是狼嚎和女声尖叫和男声尖叫的混搭吗?”
“总觉得前方的战场上正在上演什么不忍直视的奇怪场景。”
“像是狼咬女孩子,女孩子咬狼,狼再咬男孩子,男孩子也咬狼吗?”
“我倒觉得可能是一个可爱女孩子和一匹可爱的狼遇见了一个猥琐的男人,然后狼为了保护女孩子和这个男人激烈搏斗。”
“你那个版本也太扯淡了吧?一般来说,不该是一个可爱女孩子和一个路过的男人遇见了一匹凶残的狼,然后男人为了保护女孩子和这匹狼激烈搏斗吗?”
“所以我们两个说来说去,都是一匹狼和一个男人的战斗吗?我们不如换个思维想想,说不定是一匹狼和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人,不分种族不分性别地在和企图统治大陆的外星人作斗争呢?”
“外星人神马的……这款游戏没有那种设定好吗!”
“游戏?说起来你之前也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像是刷副本,合红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而且我一直想问你……”
“啊!我好像看见他们了!”仙度瑞拉觉得一定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对,“呜哇!地上躺了三具尸体,还有两具连衣服都不见了!这年头的狼都喜欢吃衣服吗?只吃衣服不吃人?对了!狼呢?吃完衣服一本满足地跑了吗?”
“不,我想……”且遥伸出手指指了指背上被捅出窟窿的兽耳女孩,“狼在这里。”
“所以这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故事?”
“我也很想知道,毕竟……你不觉得躺在那边那条小人鱼长得略眼熟吗?”
“这个故事的性质真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