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警察局四楼，住房管理局大厅外。M陈归把弹夹拔出来，检查后扣入步枪。大厅里有超过2只休眠的丧尸正在等待屠杀。老鬼指示大家站好，他轻扣扳机打出一发点射，从门的缝隙中击中一只丧尸头部。由于是警用子弹，没有穿透头骨，这只丧尸立刻倒下发出碰的一声。周围丧尸一阵骚动，又沉静下去。老鬼等了一会，开了第二枪，又倒下一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很快的靠近门口的丧尸都倒下。
老鬼松了一口气：“丧尸的听力就是这样，十五米内声音基本都能听见，十五米外基本小声点应该听不见。我们在楼梯间向内部射击，枪带消音器也没事。你们记住我刚刚教的方法，慢慢点射丧尸也连连枪法，注意别打到玻璃就行了。”
黄毛闻言咧嘴笑：“看我的，我原来也玩过汽喷子。”兴奋地开始瞄准。他连续开了几枪，一只丧尸被射倒后向门口爬来，他又补上一枪打死这只丧尸，倒下丧尸的惊动了其他丧尸，它们走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没发现猎物，停下继续休眠。
看来这些丧尸直接并没有联系，只是无意识地向信息源移动。这种特性或许是丧尸结群的原因。
一旁的杜老师银牙紧咬，闭着眼睛把枪举得老远开了一枪。打碎了一个灯泡，丧尸群又移动一阵子。
老鬼见状过去重新教她拿枪姿势。她有意无意地把身子往老鬼身上蹭，丰满的胸部不时挨到男人胳臂上。
吉尔眉头一皱，让自己注意力集中在射击上。
枪托紧紧贴肩膀上，三点一线。回想刚才老鬼说的要点，吉尔扣下扳机，步枪的后坐力对一个办公女郎来说还是太大，被顶得肩膀生疼。她咬牙对着那只丧尸的脑袋，重新瞄准，开火，丧尸头被打出一个大洞，红白脑浆流出。吉尔顿时干呕了一下，但她强压住呕吐感，继续瞄准。
那边的杜老师无论老鬼怎么教就是不会，陈归看这些所谓队友，微微摇头。警用步枪枪托比较短，他又调整一下长度让枪托贴紧肩膀，轻拨开关调整成点射模式。嗖，一只丧尸无声地倒下，陈归吸了口气，枪法和梦中还有一定差别，身体不一样了，肌肉记忆也消失了，只有通过不断练习才能重新找回来。陈归又开了一枪，还是爆头，这次他没怎么瞄准，再来！连开2枪，两个丧尸倒下，黄毛和吉尔都转过头来看他。陈归沉浸到射击的乐趣中，梦中他还是没有用枪打过活物，毕竟第一次任务就莫名其妙失败了。血腥和淡淡的火药味激起了他原始的杀戮**，扣下扳机，一个，移动枪口，扣下扳机，又一个，杀戮欲随着丧尸倒下不断被满足，也更加扩大。
而在其他四人眼中的陈归，开启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枪都是一次爆头。最终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他，在难以置信的眼光中，陈归打完了一个弹夹。咔咔，空仓挂机声。
“没子弹了。”陈归看向老鬼，在弹夹射空时他就知道自己表现有点过了，神枪手并不符合自己大一学生的身份。虽然这个神枪手有很大的水分。
老鬼欣赏道：“没想到你枪打得不错，拿着，教教这他们三个，我也想系统学一下。”
陈归接过老鬼递过来的弹夹，轻松道：“这个距离的固定靶没什么难度，教他们可以，老鬼你就算了，你力气比我大手比我稳是天生的神枪手根本不需要学。”
老鬼笑道：“我们团里就少你这样有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都是凭一场场梦魇搏命活下了获得的资本。就算到第三级难度的空间，枪械依然有很大作用。”
“到时一定要去认识下你说的团队那些高手。”
开始教吉尔和黄毛，至于杜老师则有老鬼的贴身教授。吉尔和黄毛学得挺快，大厅剩下的丧尸被众人慢慢清空，老鬼带头走进这血腥遍地的大厅，踢倒一张生锈的椅子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几只藏在角落的丧尸被声音惊动又迅速被老鬼砍碎头骨。
“小心检查所有角落，我去清理里面。”
陈归在大厅的服务柜台后面看见几台电脑，他翻进柜台小心检查各种夹缝，确认只有几只死掉的丧尸后，他按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开机键。
毫无反应，心怀那一点侥幸破灭。
“看来我们要找到备用电源，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发电机什么的。”
吉尔走过来看了一眼屏幕：“发电机房应该在地下一层，可以从停车场下去。”
陈归摇头：“天色不早了，晚上丧尸更不容易发现。先过夜比较安全。”
一阵长久的沉默，两人认识才一天但陈归有些佩服这姑娘那股不服输的尽头，他想聊点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外面已经黄昏了，陈归听见吉尔的哭腔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为什么我们要来到这个空间。我从没干过坏事，为什么上帝要这样惩罚我。”
陈归盯着外面的天色，似是自言自语：
“无论如何我要活着回去，就算下次还要被拉进这个空间，就算要死至少也得再见家人一面。”
吉尔听陈归想家，脸上一黯，说道：“我们进了这空间，就算能活着回去，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平静，如果继续以前的生活恐怕会把其他人也牵扯进来。”说着这些话时，陈归看见吉尔泪簌簌地掉下。
陈归心烦意乱，一会想到家人朋友，一会又怕像吉尔所说把他们牵扯进来。老鬼说获选者从不透露真实姓名，现在能体会其中的无奈和决绝。自己不但不会告诉真名，连梦魇空间的事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这大概也是梦魇空间没有下禁口令的原因。
无声地哭了一会，吉尔把眼泪抹干，红红的眼睛望向陈归说：“接着教我练枪吧。”
“好。”
集中做一件事来暂时忘记烦闷是不错的选择。陈归起身走到大厅中间，地上都是丧尸的尸体。在这尸骸遍地间认真地教吉尔射击技巧：
“拿枪的时候，手指不要放在扳机，要放在前面的扳机护托上。”
“精准射击的基础就是稳，开火时机在两次呼吸之间，气完全呼出去的那一瞬间。”
“对付丧尸的连续点射其实不需要刻意瞄准，命中第一个目标后稳定平移就能命中第二个，看弹着点来调整下一次射击。”
时间不觉飞逝，黄毛和杜老师也靠过来静静听着陈归讲解射击技巧，直到日暮西沉，大厅里的光线暗淡下来。这时这一层再听不见丧尸的嚎叫声，陈归想大概老鬼已经把这里清空了。果不其然，老鬼出现在大厅，见陈归教他们枪法露出赞许的神色，又看见外面昏昏沉沉的太阳，便让他们停下准备过夜的事。众人合力把桌椅等重物推到门口堵上，南北两个出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又选了间面朝出口处的休息室作为过夜地点。
日头很快完全落下，各人取了压缩饼干吃了，水瓶中水喝了。老鬼又拿了了个手电打开，战术手电的光很强，看见大家都不说话。老鬼看不惯几人情绪低落，喝道：“想想早上那些被吃的人，你们已经无比幸运。”陈归此时更觉老鬼骨子里的冷血，救下那些人明明举手之劳，只要告诉他们任务，让他们看看丧尸，这些人未必不能活下大多数，而老鬼连多出一分力也不肯，看似有说明情况实际上根本不在乎他人死活，恐怕他只想挑几个运气够好的马仔为他出生入死罢了。
陈归问道：“老鬼，能不能教我们一点精神力用法。”众人都看着老鬼，老鬼见状爽快地拿出一本小册子。陈归要接来，黄毛眼疾手快先抢了去，哈哈笑道：“武功秘籍，老子也要变成高手了。”不理其他三人自顾自翻看。
杜老师突然贴近老鬼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老鬼嘿嘿一笑：“别急，没有足够时间的钻研是不可能学会的。”果然黄毛翻了几页没看懂，却还紧攥着册子不肯让其他人瞧一眼。老鬼说道：“册子就一本，每个人都有份，等下守夜自己拿纸笔抄一份。”他看了看手表安排起众人守夜次序，每人三个小时，第一个是陈归，老鬼排排陈归肩膀把手表和战术手电递给他：“时间到记得叫我。”
陈归从黄毛那里拿册子，黄毛不想给，老鬼瞪了一眼他才悻悻松手。
急切想获得力量的陈归，走到休息室门口打开册子对着这本“武功秘籍”就要开练，旋即又想到：我是来守夜的，还是先检查一下，否则要有丧尸跑进来把我吃了也是活该。他用手电在大厅扫了几圈，丧尸叠成的尸堆让他汗毛直竖。
陈归啊陈归，现实就是这样。梦魇空间的残酷你也感受过了。还害怕这些伤不了你的东西。
他鼓起勇气接近那一具具层层堆叠的丧尸尸体，黑暗中尸体仿佛都要舞动起来，无数恐怖的念头钻进脑海。咬着牙一步步走过去，丧尸的臭味飘进鼻子，呛得陈归都要闭过气去，不过被这一呛倒不再那么害怕了。陈归在大厅绕了一圈，又鼓起勇气走进黑暗的走廊，月光照不进的角落随时会有妖魔鬼怪猛扑上，耳边传来丧尸恐怖的叫声。陈归心中想着家人朋友，用一切温暖的力量鼓舞自己去适应环境。渐渐就只听得见自己坚定的脚步声。
他绕着这层楼走了几遍，每一间办公室都进去查看一番，有时会被死掉的丧尸吓一跳，却有意外收获——在某个抽屉里找到一把格洛克手枪，2发黄澄澄的子弹填满扩容弹夹，连带的还有战术背带和一把匕首。陈归统统装备上，用外套罩住，特工学校藏枪的教学在这里发挥了作用，手枪从衣服外是看不出来的。陈归做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确切用意，但是他信不过老鬼，步枪子弹已经不足一个弹夹，老鬼不会给他更多，另外藏把枪防身在这危急遍地的地方总没错。
做完这切，陈归回到大厅，接着微茫的月光看起了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