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换上了白色的护士制服,将半透明的小巧纽扣一颗一颗的扣上,弯腰整理三分包臀短裙,最后将脑后的长发盘起,戴上白色的护士帽。
柔软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白色的急救箱,被坚硬的箱子所熨平的指月复一如她此刻安宁的心情,无名指上的钻戒衬着斜斜照射进屋的阳光,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弥提起药箱,直直的前往医疗部三楼的病房。
“该换药了”温柔恬淡的笑容,弥几步上前行至房间中心所摆着的医疗床。
那个让她担心不已的混蛋正躺在床上,出神的想着什么,听到声音便一脸惊喜的转过头来“弥”他朝弥露出一个爽朗阳光的笑容“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确实很生气”弥收敛了脸上的笑,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将其打开“竟然把自己弄出这么严重的伤”弥回想了一下阿武这次任务的目标“你是故意的吗”
弥拉了拉自己包臀的护士裙,然后俯帮阿武坐起来,长长的刀伤从左边肋骨斜斜的滑下直到右边小月复,虽然没有伤及内脏却也深到让弥担心得哭出来的地步。
弥小心的拆着阿武身上的绷带,阿武一直没有说话她也没去注意,全心地注意不去弄疼他。
青年健硕的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新伤旧伤,落疤后是去不掉的狰狞痕迹,每一个伤口都一笔一笔的重重划在她的心上,弥抿着嘴丢掉了换下的绷带,拿起了药瓶。
这个午后有些燥热,和着窗外的蝉鸣,让人无端的烦躁。阳光太过炽热所以一早便拉上了浅蓝色的窗帘,却还是有强烈的光线不甘示弱的穿透了进来。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留清浅的呼吸声。
弥专注的换着绷带,换绷带的动作是近乎拥抱的举动,她冷清的目光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
“好吧”首先出声的是黑色刺猬头的男人,他无奈的朝弥笑“我错了,弥”
弥抿起的嘴角带着些冷硬的味道,闻言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哦?哪里错了?山本先生?”
对方像是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哪里都错了,山本夫人”
弥就着被对方拥抱的姿势,双手撑着床单,小心的不碰到对方的伤口,她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妥协一般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下次不可以了”
男人宽大的手臂环抱着弥纤细的腰身,然后就着拥抱的动作向后躺倒。
“呀!”弥低呼了一下,显然对阿武突然的举动有些措手不及,她小心的僵直着身体不碰到对方,然后小弧度的动作着想要下床。
“不要动”耳边响起的声音低沉暗哑,尾音拉长的略显疲惫。弥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的躺在他身边。
“弥和那家伙靠得太近了”他突然出声这么说,睁开双眼直视着弥,非常认真又有些不安的模样。
弥愣了一会,才理解了阿武的话,她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一般看向了阿武“都解释了是误会了不是吗?而且那也不是阿武你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扛走的理由”
一想到那个时候的情况,弥就忍不住的想要捂脸“那么多人,太丢脸了”
对方环抱着她的手臂更用力了些,像是孩子一般的固执“我很不安,弥”
他这么说,语调很慢,声音轻得像是暧昧的耳语。
弥没有说话,微眯的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蹭了蹭对方的手臂,伸手握住对方宽大的手掌。
然后,十指相扣。
简单的举动却像是莫名的仪式,无法言说的默契此间流转,从内心流淌的温暖和信任让他不由得浅浅勾起了唇角,黑色的眼里快速的流动几丝光华,有些忐忑怀疑的心情也被什么抚慰了一样。
“我不记得你以前这么多愁善感”弥侧身直视对方的眼“不过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
“我想我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弥拉过对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不过还真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能我是说,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吗?”弥将对方枕在自己脑后的右手挪了回去,将自己陷在软绵绵的枕头里。
阿武笑着注视她的动作,渐冷的眼神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他抓着弥的左手没有放,细细的端详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弥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我的求婚呢?”
“不答应就嫁不出去了吧,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可是从来都没想过我会酒后乱那啥的”弥也看着那枚钻戒,说到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时脸上带了些红晕。
“弥之前的状态让大家很担心”阿武并没有看她,目光淡然的看着头上的天花板,他注意到她放缓的压抑的呼吸声“那样消极抑郁的弥,我还以为就算出了这种事,那个时候的弥可能也不会太过在意”
弥将自己的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半阖着眼,黑色的羽睫微微颤抖。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确实可能会在意,可是那个时候所以才会不安吗?
“求婚的时候真的没什么把握,虽然我也很想弥会答应啦”他转过头对着咧嘴笑道,却并不是开心的样子。
——果然是自己的不诚实才会让他不安吗?
心下思量着,弥将头抵在他的肩膀,对方仍旧说着“我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多疑,因为不清楚弥答应的理由就一直怀疑弥对我的感情,连看到弥和别的男人接触都会怀疑”他的表情看起来懊恼又有些失望“这样的我,总感觉很差劲”
“不是的”弥抬起头看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皱着眉想要解释“阿武终于愿意和我说这些了我很开心哦,不过不是这样的”
“是我的错”弥看起来有些纠结,然后放弃了狡辩般“好吧我承认,当时答应求婚的时候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弥的话稍微有些伤人,不过阿武却安静下来看着她,一副倾听的样子。
她微红着脸侧过头“偏偏在我人生低谷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虽然很想做当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当时,很想摆月兑那种痛苦的生活,所以虽然有些放弃治疗的意思,不过我是非常非常认真的想要阿武你帮我离开那种生活”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弥脸上的红晕褪下,有些脆弱的笑起来,她握着阿武的手紧了紧“不过当时虽然是那种想法,结婚了之后我可是一直都有很努力的做一个好妻子啊”
说着不害臊的话,弥丝毫没觉得不对一样抬头看着阿武“不管怎么样,虽然源头在我,不过随便怀疑我就是阿武不对,嗯”说完,弥还看起来一脸严肃呆萌的下了结论。
“是”低沉和缓的声音,仿佛从心底发出的音,黑发的男人伸手摩挲着女人白皙的脸颊,微挑嘴角笑得眼眸微眯让人看不出其中情绪。
大概是因为常年握刀而带有厚茧的手掌,在细女敕的脸颊滑动,让弥感觉不适的皱眉,她微撅嘴,然后张嘴轻轻咬住了脸颊边的手掌,伸手紧紧的抓住。
阿武看着睁大眼睛一脸讨巧的弥一副纵容宠溺的模样,弥抿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偷吃到鱼的猫咪。她朝对方恶意卖萌般眨眨眼,然后张嘴一副我要开动了的可爱表情。
有什么湿润温暖的东西快速的划过敏感的掌心,麻痒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到心里,阿武的小指微微颤了颤,他端正神色看着弥“别闹”
故作不解的眨眨眼,弥又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
“小弥”阿武黑色的眼略微暗沉下来,有些危险的盯着弥“我可是很正常的男人”
弥歪歪头,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她像是害怕了的表情,却有些不难看出其中的狡黠意味“你还能动?”
“你说呢?”他挑了挑眉,右手从单薄的被子下面揽过弥的腰身,然后久久没有动作。
“噗”弥掩唇笑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男人身上包扎了整个上半身的绷带,然后动作灵巧到不可思议的绕过男人的手臂坐了起来“我可是被称为猫小姐的人啊,怎么会有人能抓到我呢?”
弥扬起嘴角笑得灿烂,然后轻轻俯,伸腿似乎想要跨坐在阿武身上,想了想之后选择坐在了没有绷带包扎的比较微妙的位置“弥你果然是在点火是吗?”
暗哑的声音拨动心底某根敏感的弦,弥双手撑在阿武脑袋两边,以女上男下的姿势继续笑“不是因为阿武说不安吗?”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甜美到纯澈的笑容“所以,来一起为人生凑一个‘好’字吧”
她低下头,刚好可以吻到他下巴上的刀疤。
“所以呢?”暧昧不清的视线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弥想做什么?”
“我啊”弥歪头浅笑,天真可爱的模样
“当然是想”故作无辜的语气,弥眼神像透着光“从正面上阿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