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看着环抱着自己的男人慢慢滑坐在地,弥心里像是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狂乱的情绪用几乎摧毁她整个理智的力量不停的驱使她做些什么。
那个人还躺在那里,还握着手枪,弥气息瞬间紊乱起来,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却不停地扫视寻找着什么,然后她动作快速的捡起了斧头,不受控制的高高举起,狠狠挥下。
——伤害哥哥的人,绝对不让他活着。
身上有很多血迹,脸上也满是鲜血,玻璃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弥的眼睛看到透过玻璃反射出的自己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任何感受。
几乎是本能驱使的行动,弥回到了哥哥身边,表情麻木的扶起了哥哥的头,伸手查看对方的伤势。
那个血窟窿就在腰侧的位置,不停的流出鲜血,染红了哥哥白色的衬衫,流到地上汇聚成一片血泊。
双手还是颤抖着,心跳无比的快。
弥咽了咽唾沫,由心里产生的害怕惊慌转化成暴虐的情绪,却无法不管眼前的哥哥将这些不停折磨着她的情绪发泄出来。
弥看着不停流出的温热血液,无措的伸手捂住,却好像用力太重一般让皱紧了眉头极力忍耐的哥哥发出一声低呼。
——再这么流下去会死。
这个念头一出现,僵滞的思维就好像瞬间活过来了一样,弥伸手想要做些什么。
就算加持也没用,子弹还在里面,这间公司已经陷入幻术了,报警或者叫救护车都会被白兰的人查到的,过一会还会有人来搜查,先带哥哥大人离开这里,还有小弥千万注意不要被原主影响了在脑海里响起的统的声音让无措的弥立刻就遵从了,对统的信任容不得半点怀疑。
“再忍耐一下,哥哥”弥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伸手撤下白色的窗帘,双手呈爪形将窗帘撕裂成条,简单的包扎止血也还是有鲜红的血液沁红了白布。
直到努力的半背起对方,弥才发现已经有眼泪不停的从眼眶掉落,快要失去最重要之人的痛苦将原主本能激发到极致,她踉踉跄跄的背着哥哥走进走廊,鲜红滴在白色的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声音,却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敲在心上,让她止不住的惶恐。
“出去就好了”弥已经不知道这是在劝慰对方还是在说服自己,极力的保持着平静发出的声音却是带着哭腔。
电梯里还有着人,却像是看不到浑身浴血的两人,抱着文件夹木然的等待来人上电梯,然后下往自己所去的楼层。
弥一脚将想要按下10楼按钮的西装男踢到在地,对方毫不反抗表情依旧麻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令人焦灼,弥将哥哥放在地上,伸手将对方圈在怀里,就像占有最喜爱的东西容不得其他人窥视半分。
那么、小弥,先把子弹掏出来吧,之后再用加持就没问题了,猫化状态的话掏子弹应该很简单
统,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办得到,而且
——掏出来的话,哥哥一定会非常疼的。
弥立刻就想拒绝这个提议。
现在叫救护车一定会暴露目标,说不定手术中途就会被找到,而且哥哥大人的状态也不太好,除了这个方法你已经别无选择了,你要看着他死吗?虽然统君我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之后还会复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的没有半分波澜,扔下的选择题却让弥避无可避。
——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这样会很疼吧?不这么做的话哥哥会死!可是之后也会复活啊。
弥睁大了眼睛傻傻的的看着那个被血大片染红的白布。
——因为会复活,所以就可以不救了吗?
弥苦笑着低头埋在哥哥的胸口,微弱的呼吸和降低的体温无一不预示着什么,只是个普通人的她的哥哥,会死去。
电梯里的空气因为移动的关系变得很压抑,弥却有种更加压抑的接近窒息的感觉,她伸出自己右手,纤细白女敕带着血迹的右手上如她所愿一般长出了尖锐锋利的猫爪。
她用左手将对方的头抱进怀里,感受着对方因为流失的血液而渐渐缓慢而沉重跳动着的心脏“可能会有点疼”她对着哥哥的耳畔这样说,右手一划,指尖就轻易的划开了白布“不过请务必忍耐”指尖找到了位置,伸进了温热的伤口,她清楚的感觉到哥哥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发出了无法抑制的惨叫声。
“我不想让哥哥你离开”男性的身躯不停的颤抖,她还是没停下自己的动作,感受到被温热血肉所包裹着的指尖,看着哥哥脸上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忍不住啜泣出声“对不起,哥哥”
“我是个贪兽”
指尖碰到坚硬的物体,手指几乎整个陷进对方身体的弥快速的动作,手指灵巧的掏出了子弹。
“状态加持:快速愈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那个在腰侧冒着血的窟窿快速的愈合了,最后连一点痕迹都看不见,只剩下他们满身的鲜血还在提示刚刚发生了什么。
电梯门很快打开,大厅里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上次跟弥打招呼的前台小姐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像是看不到浑身是血的他们。
弥再次架起非常虚弱的、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哥哥,步伐蹒跚的朝门口走去。
先找地方躲起来吧,这会家里也应该被守了弥听统这么说,才改变了步伐沿着小道往另一边走去。
开发区总是不缺林立的建筑未完成的施工,和建好的还没卖出的房屋,循着脑海中的影像往公司后面最近的一个工地走去,像是小区一样呈圆形的住宅群,外围是一排两层楼的铺面,弥看着像是已经完成施工,可是还没装上门的铺面,进了离她最近的一个。
身后原本印着血的脚印在离着不近的沙堆处踩了个干净,敞亮的铺面太过一目了然,于是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几乎把整个身体重量都倚在弥的身上的哥哥背上了二楼,直到把对方在二楼角落里安顿好,才累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着气。
身上被鲜血和沙土弄脏得不像样,弥却没了心思再关注自己的形象,等体力恢复过来之后立刻就去确认了哥哥的情况。
虽然还有些淤青之类的伤,可是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怎么还没醒?
弥迟钝的顺着月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因为光线不太好,而看起来发黑的血迹——因为失血过多吗?
弥单手抚上哥哥苍白的脸颊,昏迷的样子连眉头都揪的紧紧的,气息虚弱却终于稳定了下来。
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透过原本应该有窗户,可是因为还没装上所以只有一个大洞的地方渗透了整个灰色的房间,只是半成品的商铺二楼墙上有着咯人的水泥粒,透着冰凉的温度,和着夜晚吹进的风,让人有种阴森冰冷的感觉。
弥后知后觉的看到哥哥身后靠的地方也有着细细密密的水泥粒,急忙上前拉起对方的肩膀,自己靠着冰凉让人不适的墙壁坐好,才将对方小心的靠在自己身上。
双手执起哥哥凉凉的手紧紧的握着,希望以此能将自己的温度传达给对方。
“已经没事了,哥哥”
弥轻轻的闭上眼睛,蹭了蹭哥哥柔软的棕发,这个人还活在身边的感觉,美好得一如当初给自己承诺时自己的感受。
半晌她才慢慢睁开眼睛,侧头轻轻将吻印在哥哥的唇角“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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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宅,晚上9:00
“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已经洗好澡准备再玩一会游戏的纲吉听到声音便打开房门看了一眼,走廊里黑黑的,妈妈也没有打开房门。
身后的Reborn见他如此,便伸出腿将他一脚踢出了房间“不要什么事都麻烦妈妈,自己去开门”
“我只是看一看而已,而且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按铃不是很奇怪吗?”纲吉模着自己被踢痛的腰不满的申诉了一句,然后在Reborn看过来的目光之下心虚的移开视线准备下楼“不会是谁在恶作剧吧?”
下意识的在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姐姐的房间门依旧关得紧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到这里,纲吉抿着唇莫名的失落起来。
下了楼便直接打开了玄关的灯,纲吉听着还不绝于耳的门铃声,不由动作更快了些,拖鞋都没换便去打开了门。
预想之内的人并没有出现,纲吉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囧着脸道“果然是恶作剧嘛”
刚准备关上门却一下子看见地上有一个稍大的纸箱,并没有贴封条放在他家门口。
“咦?”纲吉蹲□打量了一下,却没贸贸然的伸手去打开“应该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好不容易才和平下来”
虽然脑袋里一下子猜想了很多不切实际的事,不过纲吉却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踌躇了一会之后还是打开了纸箱。
蜷缩在里面的是一个人,是纲吉很熟悉的人,是个莫名其妙说要休学旅行消失了两个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害他生气担心得不行的人!
“姐姐!”明明已经决定如果姐姐回来绝对会生气给她看,可是真的看到了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
那个少女侧躺着蜷缩在里面,显得体形更加娇小,黑发散乱的铺了全身,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清浅却有规律的呼吸着。
“姐姐”纲吉叫着安谧睡着的少女,伸手将她扶起,对方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没有想醒的意思“就算要回来,也不用把自己寄回来吧”
“不过,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是什么时候换回去的?
纸箱什么的请相信是系统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