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清冽的女声响起,弥转头看向房门,艾黛儿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衣物“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对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明明看起来是冷淡又帅气的御姐,可是却也有这么□□的一面,如果让那些崇拜着肃清委员长的女生看到的话,一定又会嗷嗷嗷的尖叫起来吧。
“谢谢”弥将擦头发的浴巾搭在肩上,接过了衣服,直到对方转身出了门,弥才看着自己脚下的水迹慢慢月兑下湿衣服。
她在雨中哭得人事不知,倒是难为了炎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又不能看对方一直淋雨,只有给她打起了伞自己却被淋湿了。
雨一直都没停,所以在弥发泄般的哭哑了声音,像是把泪水都流完了抽噎着停下之后,他们决定先到比较近的炎真他们住的民宿等雨停。
弥月兑下*的衣物,把自己擦干净,然后才换上衬衣。
说起来这个民宿离并高并不近,为什么炎真他们还住在这里呢?
弥一边给自己扣上纽扣,一边思考着这些漫无边际的事。
住在这里的大家好像还都是学生,是没有什么收入的吧。弥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再联合起冷清的废弃工厂边这家比较便宜的民宿,在想想学区那边住宅的房价,弥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炎真还有他的同伴们生活在这里,也许在经济方面有些问题,不过至少大家是非常开心的在一起的吧。浴室里的镜子清晰的映出了她的脸,苍白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就是受了欺负十分可怜的样子,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竟突然有种看到同样苍白脆弱的安纸的即视感。
炎真还有他的同伴。安纸呢?安纸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隐姓埋名,吃穿用度是不是毫无着落?孤身一人的她有没有被欺负?小时候性子那么天真活泼的她怎么会变成现在阴沉冷漠的样子
弥将手捂在心脏的位置,想要止住那种满是酸涩的绞痛感,她想,她并不是不能理解安纸的怨恨。
颈上的血茄还有些隐疼,白天的事件从脑海里一晃而过,弥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努力的不去回想。
衬衫有些大,除了胸部能完全撑满,腰部周围都是中空的,弥拿起看款式很像是并中校裙的裙子换上,拨了拨自己半干的长发,才慢慢走出去。
客厅里的大家正说着什么话,嘻嘻哈哈的气氛很融洽,看到她出来才停下。
自代理战结束之后就没来过这里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她一个女生来这里总觉得不太好。之前房间里因为战斗而毁坏的地方都已经看不出半点痕迹了,也是,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年了。
弥有些拘谨的拿着自己的湿衣服,抿着嘴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打扰了”虽然很早就已经相识,不过确实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交谈过了,神经绷紧了一天弥也真的从容不起来,显得有些疲惫又拘束的说着。
“没关系的,弥”炎真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需要给纲君打电话说一下吗?已经快要天黑了”
听炎真这么说,弥才注意到头顶的灯已经打开,窗外的天色也沉了下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炎真的目光在触及她身上的衬衫之后有些讶异“不是说希特比酱的校服已经被她全部改了吗?”
看尺寸就知道不是艾黛儿的,可是总觉得有些眼熟。
艾黛儿也看向了弥“嗯,那件校裙因为落在床底所以逃过了一劫”艾黛儿的视线上移落在了有些松松垮垮的衬衣上“至于衬衣,那是你初三时候的校服”艾黛儿淡定的看向炎真。
“炎真,她穿着比你穿着好看!”青叶红叶坐在一边中肯的评价。
弥有些窘迫的微红着脸,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情竟因为这如被错杂繁复的暧昧红线所缠绕的感觉更加浮躁了起来,她今天、真的是很累了“雨应该停了”她弯起嘴角这么说,无力半敛的红红双眼让清浅的笑容看起来虚弱又疲惫不堪“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家了”
“炎真,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希特比酱,谢谢你的裙子,我明天会洗好归还的”弥看向一直倒立在厨房门边闭目打坐,可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的希特比,弯腰鞠了个躬,然后又朝众人弯腰道“今天如果给大家带来困扰的话我十分抱歉”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吧”炎真这么跟她说,像是有些担心。
“不用了”弥笑着摇摇头,然后走向房门“回家而已,我可以的”
只不过是回家而已,她所向往的家,就算是凭自己她也是可以的。弥走出房门,微凉的风袭来,吹在脸庞上有些冷。不过没什么,通往家的道路再崎岖艰难,她都是能克服的。因为那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梦寐以求的温暖所在。
弥对炎真道了再见,然后便朝着回去的方向快步离开。已经是入冬了,穿着夏季校服的弥在走出几步之后便从头冻到脚,她却有些麻木的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沿着那条路,走过废弃工厂,走出那篇安静荒凉的废墟,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
人生会有越来越多乱七八糟又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事,她想她不应该沉浸在过去,再愧疚再痛苦再为了过去的事懊恼后悔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不过是让自己在这种痛苦的情绪中虚度时间而已,想要得到安纸的原谅,想要留住现在的一切,那就必须真正的去做些什么不是吗?
泽田弥一点都不坚强,可她想为了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学会坚强。
她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学会承受一切,然后慢慢改变。
弥的步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开始狂奔在回家的道路上,周围的风景呼哧呼哧的被她甩在身后,弥却因为寻找到了答案而开心起来,黑色的双眸清明亮眼得如黑夜的启明星,终于让紧跟之人放心了些。
弥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快瘫倒在地,她几下喘匀了呼吸,才去按下门铃。
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带钥匙的弥并没等多久,很快的门便被打开“姐姐,你跑去哪里了?!”开门的纲吉看到她后显然是松了口气,注意到她单薄的穿着忙侧身让她进屋。
“嗯,出去转了转”弥含糊不清的敷衍着,换上了室内鞋。
“Ciao”软濡的童声出自站在玄关前的黑西装小婴儿,弥看向有些日子不见的Reborn,笑着轻声“好久不见,Reborn”
“啊”他出声算是应下,转身朝客厅走去,然后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道“根据那些蠢货的供词,幕后的家伙大概明早就能找到,你不用担心,触到了某些人的逆鳞就该准备好承受后果”
弥转眼看了一眼纲吉,对方回视着她没有任何表示,弥也沉默了下来。
在妈妈有些担心的目光下匆匆的吃完晚饭,为避免再次感冒把上次买的感冒药吃了一副,弥便回了房,她把脏乱的校服洗好,再熨得平平整整,看着仍旧干净整洁的衬衣,有一种其实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房间里原本湿了的地方已经都干了,榻榻米在湿了水晾干之后变得硬硬的,踩着很不舒服,弥踩在上面,想着如果明天出太阳就拿出去晒晒,弥再看向自己的书桌,湿了水的书变得皱巴巴的,桌上还有些沙石的细微触感,应该是被风雨带进来的。
一切都整理妥当之后已经很晚,弥回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
安静下来的寂静房间看着有些渗人,弥从没觉得自己的房间如此可怕过,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在这样安静的状态,弥就像漂浮着一样,被她强行压下的今天的事情,像幻片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弥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自己从突然闪现的回忆片段里清醒过来,她曾经发出的惊惧求救不停的响在耳边让弥浮躁又难过,她翻了个身,努力的去想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强/暴,回忆里的血腥场面,还有冷漠的安纸不停的在脑海里来回的转动着,猝不及防的就闯进她的脑海,白天只顾着寻找安纸,顾着发泄的时候还不曾觉得,一旦到了这安静的晚上,掩藏在脑海下的记忆便全部都跑了出来,一遍一遍折磨着她的神经。
有些事情,果然不是她决定了要承受就一定能承受的。
她会努力的去接受,可是在她的承受能力还没到那种程度之前,她又该怎么办?
弥打开了灯,坐在床头呆立良久。安纸的一句话突然飘荡在耳边,她说‘你愿意陪我去死吗?姐姐?’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弥觉得她不像是发泄或者开玩笑。是因为,只有死亡才会让你安心吗?安纸?
可是啊,安纸,我很害怕。
弥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提早的起床了,一夜反反复复的糟糕回忆让她睡得很不好,起床的时候又起了些低烧,情绪低沉的找出了药吃下,弥才带着像是被浆糊糊住的脑袋,有些阴沉的吃完了早饭和纲吉一起去上学。
今天有些奇怪。
迟钝如现在状态的她,也察觉到了今天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走进学校之后就不停的接收到或同情怜悯或幸灾乐祸或别有所思的目光洗礼,那种太过露骨的视线和带着妄想的糟糕目光让她有些烦躁不解。
学校的公告牌围了很多人,在注意到他们路过之后便不停的朝这边看过来,伴随着刻意放大的窃窃私语。
“一定是被了吧”
“好可怜呢~”
弥停下脚步,耳边捕捉到什么敏感词汇让她忍不住朝公告板走过去。
同学们倒是都让开路来,处于某种带着恶意快感的心理让他们忍不住仔细的看着弥的表情。
会有什么反应呢?清高的女神看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是几张照片
画面里的主角无一不是弥
那是昨天的照片
弥的气息一瞬间便紊乱,即使拿几张照片并没有过于出格,可是她的挣扎和痛苦如今全部变成了笑料,其中的隐喻可以被简单的理解,投射在身上的视线带着无比的恶意。
你们在期待着什么呢?露出那种表情?弥并没有思考便察觉出了那种目光背后的隐喻。
有人先她一步扯下了公告板上的照片,弥看着照片在对方手中撕得粉碎,目光淡然却有一种无形的锐利。
一直针对着她的那个家伙,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再想着让她平静的生活彻底完蛋呢。
弥一直都没说话,身上的目光直白露骨像是要直透她心里的想法,弥依旧挺直了脊梁,如果她所构建骄傲被这些恶意目光所践踏,如果她掩藏在温柔下的脆弱自尊被这些或期待或怜悯的视线碾碎,她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她转过身,装作毫不在意的,还是那么淡定恬静的朝班里走去。
就凭这些东西也想击垮我吗?她在心里一边哭一边说。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虽然弥没发现,不过炎真一直跟着。
其次,Reborn回来了,并不是特意为了弥,只是有些高兴于纲吉看起来终于有了点Boss的样子,知道使用家族的力量
最后,弥的状态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心态好是心态好,慢慢来也许也可能恢复,可是现在周围变成这种情景了,估计恢复就有些困难。
一般知道这种算是刺激的新闻,只要事不关己都会有些兴奋吧,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可怜对方的或者是直接抱有遐想的,对于从女神的高位跌落下来的被强暴的女生。
突然觉得剧情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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