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君和罗马里奥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弥一直安静的看着窗外。
纲吉抬起手腕再次注意了一下时间,转过头去就看见弥望着窗外某一点呆的样子,眸若远山黛色,叫人捉模不清却是一片宁静所在。
“姐姐。”磨挲着迪诺为他送来的指环,虽不及大空指环顺手,是不管是实用性还是炎压的承受性能都是十分出色的了“不到迫不得已,姐姐一会不要出手好吗?”
弥还是静默着。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要问,比如为什么特意选在这个时间,那个高仿君也能有着同样的血液能够点燃大空指环,大家自然会先入为主的相信那个人而对纲吉抱有怀疑。就算纲吉同样有着大空火焰是指环还在那个人手上。弥在这里的话还能帮上些忙,现在纲吉竟然叫她最好不要出手?
弥当然也知道对方不会想不到这些问题,他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
只是有些无法理解,又恼愤于对方看出了她的不理解却还是不打算告诉她。
于是弥沉默着,没有应下。
“姐姐。”他又叫了她一声,声音有些无奈,眼睫微垂的模样内敛又优雅“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姐姐答应我好吗?”
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弥转眸看去,棕的青年正对她笑着,无奈的笑意还有着几分寂寥,那样看上去有些寂寞的笑容实在杀伤力巨大,弥转瞬就想起了离自己离开的时间也只剩几个小时了。
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吗?
弥不得不承认如今她已经看不出纲吉的心思了,对方的成长已经不在她所预见的范围内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倦怠。
对了,她还有好多没有说的话。
突然想起藏了满肚子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等会纲吉的夺回战役开始后她还有机会把那些话都说完吗?
长乖顺的逶迤在身前,散落在座椅上,弥将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的黑色斗篷拉了拉,戴上了有些深的兜帽,只看得到小巧白皙的下巴。
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强烈,却又如此契合。
“纲”淡淡胶着着被局限起的视线,弥看着自己葱白纤细的手指“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对,我死了。”尽管低着头,弥的背也仍旧挺得直直的,一开始的迟疑后,弥的声音变得沉静清晰“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不管死去的理由是什么,因何至此,我都已经死去了,关于我的一切都应该尘埃落定。”
所以请不要再试图‘复活’我的‘存在’。
“就算消失了我,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大家也还是要活着,还是要接着走下去。往事以用来追忆,却不能绊住脚步。”
弥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话何其笑,这种道理谁都明白,又有几人看得开?
“尘归尘,土归土。”弥捏着自己的斗篷,她其实是自私的,在得知自己死去之后还能被那么多人记住,还能影响到他们时,她是有些窃喜的,她想至少她还在这世界上有过曾经来过的痕迹。是这份痕迹,不应该用他人的悲伤沉痛来加以辅助。
“因为用整个青春做了代价,所以记忆更加的深刻鲜明又无法舍去,浓厚又偏执的感情不是不好,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适合’也许也能变成爱情,而且‘适合’也许会让人更轻松一些”弥尽量的委婉着,小心翼翼的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纲吉,比起已经死去的她,还有其他更好更适合的女孩子。
他不应该眼里只能看到她。
这样叫她怎么放心?
弥不敢转过头去看纲吉的样子,她有些害怕又看到对方或苦涩或沉痛的笑意,心里却因为这个猜测而沉闷不已。
“对不起。”弥觉得自己是亏欠着对方的,从开始到结局都是“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纲小时候有点内向又有些自卑,会被其他的孩子欺负,所以我刚开始觉的时候,只是以为纲对我有些依赖而已,我以为纲长大一点,遇到其他爱的女孩子就不会这样了。”
那双小心翼翼的眼睛,青涩温暖的嘴角弧度,明亮鲜丽得如夏日盛开的花。
“是等纲再长大一点,纲似乎变得更固执了,明明自己也知道结果却还是这么执着。我却碍于不想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嫌隙而视而不见,不想挑明一切结果却变得更糟糕了。”
慢慢变得坚定起来的目光,即使与她视线相触也不再会羞涩急迫的扭过头,而是对她浅淡的笑,眼睛却灿烂得像抓住了黎明的光。
“我终于意识到以前的方式能都错了,但等我直面的去拒绝的时候,好像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种眼神平静得有些悲凉,是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会再被动摇心意的平和。
飞蛾扑火般的执着。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逃避的话,就一开始就掐灭你心里长出来的小心思,那我们现在,会不会又是一个样子?”
她还是姐姐,他是她弟弟,他们亲密却仍限于姐弟,未来渐行渐远交集越来越少,但仍会笑着祝愿彼此的人生,仅仅只是姐弟。
“不能。”身边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开了口,他强硬的抬起弥的下巴让弥抬起头“没有这种如果。”
被迫抬起的视线撞进了那一双隐忍着怒气的双眼,只是这样被盯视着弥就有一种快被拆吃入月复的压迫感。“我做不到看着姐姐你在别人怀里笑,也做不到让你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只要一想想你以后会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结婚生子一起度过余生,我就恨不得让所有疑的家伙全部赶到姐姐的视线范围外。”
纲吉把弥按在车窗上,坚硬的玻璃和牢牢按着肩膀的手,对方变得如纸片般脆弱又空洞的眼眸,一切都让弥有些喘不过气“囚禁也好,折磨也好,有时候真的好想就这样把姐姐关在只有我能触碰到的地方,谁都看不见谁都不知道,只有我和姐姐的地方。”
“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接受你不久就要离开的事实吗?我有多努力才决定把你让给曾经的我。”他似乎在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一点,是还是失败了,那目光似乎要透过她的眼望进她的心底,带着一抹偏执的探寻。“就为了我和姐姐你能会改变的未来。”
抓着她肩膀的手时紧时松,纲吉也微微低下头想要自己镇定一点,回到之前的状态。
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弥还秉持着这个现在看来能并不牢靠的信念,纲吉低下了头,她只能看到他的棕。
“对不起,我不该提出这种如果。”弥动了动手指,慢慢的将温热的掌心覆盖在纲吉按着她的手背上,轻轻握着他的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未来里没有我,但能还会有更好的人”
与表面上的养尊处优不同,纲吉带着薄茧的手有些粗糙,弥用细女敕的指月复有些心疼的磨挲了一会,然后低头,缓缓的在对方手心印下一个吻。
柔软的唇瓣印在手心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直到心底,而弥郑重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种无声的庄重,仿若某种特别的仪式。
没有停下,弥单手搭着纲吉的肩膀,像天鹅一般优雅的伸出脖颈,再次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好了,纲”弥拉下兜帽遮住自己的脸,轻声催促“应该到时候了”
悠扬的大提琴声响在耳边,拉着婉转的调子,像是谁的低语,响于耳畔。
酒杯碰撞,杯觥交错,衣香鬓影来回往来其间。浅笑暧昧,一片欢欣。
他们能这么快的到达宴会大厅,当然是靠着纲吉那张脸,一路上的守卫十分恭敬没有任何阻拦,弥轻轻的用手掩住嘴角,再次低下头隔绝窥探的目光。
不知道阿武会不会生气她什么都没告诉他?
身处宴会之中而看不到外面的夜空已被乌云笼罩,小号变调的节奏还在粉饰着欢热闹,从虚掩的大门突然闪出的寒芒瞬时射中宴会中心的香槟塔,失去支持而碎落在地上的玻璃杯出接连不断的脆响。
音声谈笑声,皆停。
全场寂静。
虚掩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从黑暗中走进宴会大厅的人脸上还带着温文有礼的浅笑,他宠辱不惊的环视了一遍全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手执高脚酒杯,与他模样如出一辙的男人身上,有些好笑的表情,如看到了笑的闹剧。
浑身都裹着黑色斗篷的女性跟在旁边,能看到的只有白皙的下巴和垂在身前的长,那名女性微微抬头,淡粉的唇边那抹笑意便清晰浮现。
“是否以把我的东西归还于我了呢?复制人先生?”棕男人的习惯性的抚模右手中指的戒指,温文尔雅的表情缓缓扫视了一遍自己的伙伴,仍是那般风姿卓越,气度不凡。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吻表示在意,第二个是以后的日子祝你幸运,记得十年篇的时候弥也这样吻过那个时候的纲吉。
说好的炫酷结果变成了这样,不过即使如此还是球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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