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说没有问题,处理的很及时,等余热散了,挑破了水泡再涂些膏药慢慢就好了,不过洗脸的时候可要小心点了。
梁乐予走到教室门口,不敢进去。
“怎么了?”
“我这个样子……”梁乐予担心的说。
“又没毁容,放心。校医不也说了,过几天就会好。”
梁乐予小心的模了模脸,哦了一声。
进到教室,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谁都没说话,看到梁乐予回来了班长说班主任让她去一趟。
顾惟沁想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班主任在办公室,进去后看到清泉和那个女生。顾惟沁走在前面,跟老师说:“校医说了,梁乐予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会好了。”
班主任是个女老师,这是第一次带班。遇到这样的事明显气得很,看到梁乐予有些偏红的脸还有水泡对清泉的气消了不少。
“那就好。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被打的女生——褚良指着清泉抢先说:“是她先动手的。”
“你先骂人的,还用热水泼梁乐予。”
“那我也没有打你。”
“你动她就是不行!”
“吵什么吵。”班主任拍桌子说,“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人闹的太大了,这件事教导主任说了,要请家长来,必须记大过。”
听到记大过,梁乐予立马说:“老师,褚良她骂人骂的太难听了,清泉听不下去才帮我出头。可是清泉不是先动手的,褚良用热水泼了我一脸,清泉才忍不住打得她。我们没有先动手得。”
“是这样吗?”
这么多人作证,褚良推也推不掉。点点头认了。
班主任看了看她们,然后说:“不管怎么样,你们在教室里打架斗殴就是错!而且这件事已经惊动教导主任了,估计校长也知道了。处罚不会轻得。”
梁乐予瞪着褚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清泉记过。
下午清泉的爸爸来了,顺便还带来了梁乐予的哥哥。清泉的爸爸清喻尺先看了一眼清泉,然后看到梁乐予脸上的水泡,心疼的问:“疼不疼?”
“不疼了。”
“爸,你没看到当时,那么热的水泼在小予的脸上,小予的脸当时就红了。”
“那你就打人?”清喻尺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不会等以后有机会再阴她吗?”
清泉想了一下,说:“……可是那不解恨啊!不如直接揍她一顿让她记得更清楚。”
梁乐青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说:“小泉,你不了解。背后阴她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当面对打,你是爽了,可是却是两败俱伤。”
清泉受教,说:“哥哥说得对!”
梁乐予不自觉的退后一步,这些人真可怕。
清泉的气势都是跟家里人学的,同样是家长,褚良的父母来到是各种赔礼道歉,认错态度很好,可是清喻尺和梁乐青认为自己是受害者,气焰嚣张的很。这件事本来就是褚良错在先,她家姑娘就算揍了你,你也只能认了。
是的,清喻尺认为清泉有一件事做对了,那就是对方先动的手。你说错?来来来,都过来看看梁乐予的脸,都烫出水泡了!这要是不小心毁容了怎么办?
什么?是梁乐予不小心先烫了褚良?你把裤子挽起来,看谁的严重?梁乐予当时就认错道歉还表示送褚良去医务室的,可是褚良是怎么说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居然骂人,还骂的那么难听。这究竟是谁的错?
教导主任说,不管怎么样在教室里出现打架斗殴事件,双方都有责任,必须处分!
必须处分?清喻尺把梁乐予往教导主任面前一推,说:“打架斗殴?我认为这件事更严重,分明是暴虐事件!平常的打架斗殴你一拳我一脚,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闺女好好的来上学,居然就被滚烫的热水给烫了,还是泼在脸上的,你们学校是怎么做学生心理辅导的?校医肯定的说不会留疤吗?如果留疤了,是不是就是毁容了?这样严重的事只用’打架斗殴’就能一笔带过吗?我倒是要找一下教育局,看看他们是怎么监管学校的!”
梁乐予什么时候变成清喻尺的女儿了?教导主任忍了忍说:“你先冷静一下。学生一起相处,磕磕绊绊的也是常有的事。怎么就一下子提升到暴虐事件了。”
“磕磕绊绊?今天只是一瓶热水,如果哪天变成硫酸了,是不是她也会往我女儿的脸上泼?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会!”
“当然不会!学校是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不会发生?那今天的事你们又怎么解释?遇到暴力事件,还不允许受害人反抗吗?还是说,你们学校要维护施暴人,让我女儿再次遇到类似事件的时候还默默忍受?怪不得学生敢做出这样的事,原来都是有学校蔽护的。”
“怎么可能,不是只有清泉被处分,是她两个人都要收到处分。”教导主任解释说。
“我女儿的做法有什么过错?是她先骂了人还是她先动得手?遭遇到暴力对待,不许反抗吗?我女儿把她打伤了吗?把她的脸毁了吗?法律当只有防卫过当才会被刑拘,她伤在哪里了?”
褚良的爸妈忍不住说:“你家女儿上来就踹了我女儿,你说伤在哪里了?去鉴定吗?”
梁乐青指着梁乐予的脸说:“阿姨,请看看我妹妹的脸,要不是她的同学及时处理,她的脸现在说不定都是水泡呢。如果不小心破相了,你是说你家女儿伤的重还是我妹妹伤得重?你们拿钱给我妹妹做修容手术吗?”
谁都知道清泉毕竟是个小姑娘,下手再重褚良也不过就是贴两张膏药就好了。要是梁乐予的脸被毁了,那可就不是轻易能了结的了。
一众人因为处分的事计较不开,连校长都开着七十码匆匆赶回学校来。
清喻尺坚持不能处分清泉,校长掂量掂量说:“可是她们打架必须做出处分,否则我怎么管理学校呢?”
“校长不是我不讲理,你也要体谅我这做父亲的心。我家女儿在学校里好好的就被烫伤了,我有多心疼。反抗暴力居然还被处分,别说事学生,就算是我也不能够忍。这次忍了,万一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我们该怎么办?来学校讨个说法,这说法就是我女儿被处分?”清喻尺再次施加压力。
最后校长说:“那你想怎么办?”
“各退一步,我们要求的也不多。我女儿向她道歉,毕竟我女儿打了她。她呢就给梁乐予道歉,保证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追究。处分也就算了。这样不是更好,要不她俩都顶着处分,也不利于学习不是吗?我们也保证不管以后梁乐予毁容与否,都不会跟她们家计较。校长,您看怎么样?”清喻尺说。
褚良的父母以为是要赔钱或者单独处分褚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那是求之不得的。
褚良的父母点头同意。
校长想了想,说:“这样吧,褚良和清泉都回家各自反省一个星期。”
“可以。”清喻尺说。
总归校长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而且清喻尺的主要目的就是不让清泉收处分。能解决了就皆大欢喜,关于清泉的教育问题,他要回家跟老婆好好商量一下,这么冲动哪行,现在这年代都是靠头脑的,背后怎们阴着来不行。
清泉收拾点东西就跟他爸和梁乐青走了,梁乐予去送他们。
梁乐青说:“你缺钱吗?”
“不缺。”
即便这样说,梁乐青还是给了她钱。
“别吃辛辣的食物,可要小心脸。本来就够丑的了,再破了相以后要怎么办。”
梁乐予踹了她哥一脚。
清泉看她爸和梁乐青都上了车,才恶狠狠的对梁乐予说:“我警告你,我不在的这一个星期你给我小心点!我回来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你跟顾惟沁怎么样怎么样的,不用干妈动手,我先扒了你的皮!”
梁乐予乖顺的点点头,“知道了。”
正说着,褚良也出来了,清泉看到她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笑脸,转身就走。褚良瞪着她,那样子是想扑上去咬一口。褚良输清泉一头,但是不怕梁乐予,不屑的瞥着她。梁乐予不是绵羊谁都能欺负,只是有清泉在,根本不用自己费事。但是褚良欺负她连累了清泉,她当然不会给褚良好脸色看,嘟囔了一句:“白痴。”也不管人家家长在不在。
两个寝室更加水火不容了,就算这样梁乐予和顾惟沁的关系却好似更近了一步。清泉不在,梁乐予就只能跟顾惟沁一起了。上课下课吃饭回寝室,都在一起。
顾惟沁的寝室在讨论怎么给梁乐予她们寝室下绊子的时候,顾惟沁在给梁乐予洗衣服。
梁乐予说:“我是脸被烫伤了又不是手。”
顾惟沁说:“不管怎么说你都少沾水。”
梁乐予脸上的水泡第二天被校医挑破,又涂了碘酒。梁乐予早晨起来没办法洗脸,只能用湿毛巾擦一擦。慢慢的脸上的伤结痂了,可是顾惟沁还是不让她吃辣的刺激性食物,梁乐予赌气,这比她妈管的还严格呢!
两盘青青绿绿的东西,看着就没食欲。梁乐予东夹一筷子西夹一筷子,顾惟沁说:“快吃。”
“不好吃,也不想吃。”
“中午饭不吃,下午饿了也没东西吃。”
梁乐予才不管,反正她哥给了她不少零花钱,还愁没东西吃吗?
“昨天给你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你的裤子兜里有钱,我就先帮你保管了。”
“啊?!”
“还有你书包里的钱,我也拿出来了。”
“那是我的,你怎么能随便拿呢?”梁乐予据理力争。
“为了让你吃饭。”
梁乐予不可思议的瞪着她,然后乖乖的吃饭。
太难吃了!
中午没吃饱,下午就饿了,而且她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饿的也很快。顾惟沁把牛女乃的吸管插好,又撕开了面包的包装,递给梁乐予。梁乐予最烦喝牛女乃了,这个时候饿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顾惟沁的同桌看了这几天,总觉得她俩不太对劲。要说女孩子之间亲密是没什么,可是顾惟沁完全是把梁乐予当成孩子一样在照顾,这就很奇怪了。
梁乐予吃完用湿巾擦了擦手,这边顾惟沁洗干净的手帕就递过去。顾惟沁认为湿巾在干净也有化学成分在的,擦完最好还是用手帕再擦一边比较好。
梁乐予很自然的接过去擦完了就扔给顾惟沁。
奇怪……太奇怪了。
等清泉和褚良回来,班级里又开始蠢蠢欲动。清泉一战成为学校里风云人物,平时只觉得她有点欢快,没想到打起架来这么勇猛。
梁乐予和顾惟沁趁着一个星期的时间,感情增进了不少。梁乐予也敢在顾惟沁面前耍小性子了,但是也仅仅是嘟囔几句。顾惟沁发现她很好哄,只要在她面前伸出手她就立马喜笑颜开,什么别扭都不计较了。
顾惟沁觉得很可爱。
清泉看梁乐予那样子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可恨的是她还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告诉干妈了吧,到时候……不敢想象。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梁乐予各科都很险的过关,跟顾惟沁比起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清泉突发奇想,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心,看梁乐予和顾惟沁的考试成绩,两个人高中毕业后一定没办法在一起。顾惟沁说不定会去帝都魔都读大学,而梁乐予……能考上个三本大学就去烧香还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