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校门口的时候碰到了眀澹和阮小沐。
眀澹问:“最近都没有看到顾惟沁,她很忙吗?”
阮小沐说:“好久没有吃到顾女神的手艺了。”
梁乐予却直接说:“我被开除了。”
“什么?!”眀澹和阮小沐异口同声。
“我希望这件事你们别跟顾惟沁说起,还有清泉,无论如何都别说。”
“为什么?”
“暂时先别说,我会跟他们亲自说的。”
眀澹和阮小沐面面相觑。结果当晚清泉就来电话了,说梁乐予的电话又打不通了。电话是祁浣接的,眀澹和阮小沐做了封嘴的动作。祁浣说:“那个……她,应该是在自习室吧。”
“哦。”清泉没有起疑,说:“那麻烦帮忙告诉她一声我来过电话。谢谢。”
“好的。”挂了电话,三个人沉默了。
梁乐予只有在顾惟沁租的房子住下了,顾惟沁说马上要考试了,最近不会回这里住,让梁乐予也住宿舍。顾惟沁说:“我晚上会给你送饭的。”
梁乐予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就行。”感觉说服力太低,马上又补上说:“我最近减肥,不吃晚饭了。”
顾惟沁上下打量她说:“你……最近确实瘦了很多,”说着模了模她的腰,都没有肉了。“这么瘦,你还减什么肥?”
梁乐予眼睛一转,说:“嗯……我跟眀澹同时看中了一套衣服,你也知道眀澹的身材好,穿的可漂亮了。我穿进去就跟个傻妞一样,我也想要眀澹那样的身材。”
顾惟沁笑道:“体型是天生的,你的体型跟她不一样,再瘦也没用。”
“你什么意思!”
顾惟沁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因为也是毕业季学生会很忙,顾惟沁基本天天都在学校里不得抽身。校领导在这个季度也是很忙的,梁乐予学校的校长躲了一个星期,认为过了一个星期梁乐予找不到人也就不会再来找他了,他就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学校。结果他的车却被梁乐予堵在校门口了。梁乐予也是这样揣掇校长的,所以她根本没有放弃。
梁乐予也不客气,直接开门坐进车里校长也知道就算闹也不能在校门口闹,太难看了,就载梁乐予进了学校。到了楼下,梁乐予也不下车,校长问:“你想干什么?”
梁乐予说:“校长让我坐进车里,也就明白我找您干什么,您开车进校园也就说明您亏心。”
校长说:“学校有学校的规定,你以为开除你就是我一个人做主吗?”
“好啊,我们去查你的账户。”
“什么账户?”
“校长,您我是当事人,也别装了。我在学校里做了什么‘屡教不改’的事了?您找出一条来,我今天二话不说立马离开!”梁乐予咄咄逼人。
“你这是阻碍我的工作!”
“我也没拉着您不让您走,您随意。”
校长气结,说:“你找我也没用,开除你是学校做出的决定。”
“好,那我就去找教育局!”
校长根本不怕,说:“你找教育局也没用。”
梁乐予原本只是心里怀里,听校长这么一说,也就是确认了,她猜的一点都没错。
梁乐予心里不服气,说:“我还就不信了。”
“有什么用?”校长说,“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你重回学校。可是你有想过这段期间你要动用多少人情多少资金,又会得罪多少人吗?这段时间会是两年?三年?等你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您什么意思?”
“想要治标,你就要知道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否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校长说。
梁乐予想了一会儿,自己下车了。
清泉说,你知道她家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知道将来要面对什么吗?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清泉还说,她值得吗?
当时她又是怎么回答的?
顾惟沁说,我的家庭很复杂,这辈子都不可能月兑离了顾家。
当时她说别跟家里断绝关系,我们努力让他们接受。
顾惟沁又说,因为你我没有实力跟家里抗争,为了保全,我现在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你确定要跟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当时的她回答的有多天真,顾惟沁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梁乐予在校园里边走边哭,不知道是害怕未来,还是委屈现在,更或者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面对伤害她只能默然接受。
以前看过好多描写伤心时的段落,什么“枯花飘落,残风渲染不尽哀伤”、什么“树影斑驳依稀,我只能在夹缝当中窥探阳光”……看的梁乐予忧伤美丽——全他妈的狗屁!梁乐予自己都哭成狗了,还有什么心情去看落花微风阳光?!
当初她不经大脑的话说的信誓旦旦,都把顾惟沁感动到不行。现在遇到点困难她就想撤退了,确实如他们所说的,顾家要动她,她就是待宰的羊!除了看着刀落以外,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梁乐予回到家坐在床上还在哭,哭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晚上醒过来,打开手机,上面有几个来电显示,都是清泉的,还有一条短信,是梁乐青发过来的,说他下个学期就来Y市医大上学了。
梁乐予都来不及沉入被退学的困境,就惊醒了——这难度系数又往上调了。他哥来了发现她被退学了……不敢想。要怎么办?怎么瞒住她哥?
梁乐予先给清泉打电话,清泉问她最近怎么都联系不上了,梁乐予撒谎说:“最近忙考试呀。”
“呦,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
“我一直都这样。”
“少来,算了,我也要去复习了。”清泉停了一下,又说:“我给你打了两千块钱。”
梁乐予哽咽了一下,开口要说话,却听到那边挂电话了。
摔回床上,好无力——以后她要怎么办?
顾惟沁出了自习室给梁乐予带电话,梁乐予看着手机来电显示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喂?”
“嗯?你怎么了?”第一时间就听出来梁乐予的声音不太对。
“没事啊。”
顾惟沁想了一下,说:“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呃,嗯!我刚才看书看的睡着了。”梁乐予顺杆爬。
顾惟沁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暑假你打算怎么办?回家吗?”
梁乐予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连明天要干什么她都不知道。
“不知道,再看吧。”
“哦,这样。我是想跟你说,这个暑假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了。”顾惟沁说。
“怎么了?”梁乐予的心被吊起来。
“别瞎想。是方集,我的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暑假我会到他的公司上班。房子不用退了,生活费学费也不用着急,我能养活的了你。”顾惟沁说。
“真的?”梁乐予有些不可置信。
“嗯。虽然方集不会给我安排多么重要的职位,但是我俩家的关系摆在那里,钱的方面他不会小气的。”
“可是……你又要学习又要忙工作的,会不会很累?”梁乐予关心的说。
顾惟沁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两个人的交往可能不分谁养谁的责任,但是我想说,我愿意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我想让你的家人知道,我跟他们一样会把你照顾的很好。这样我才有资格面对你的父母。”
梁乐予半天说不出话来,下午承受的委屈都消失了。这个时候哭,是被感动的。
梁乐予说:“真……真讨厌,干什么突然说得这么严肃。”
顾惟沁笑了笑,有些愧疚的说:“最近一段时总跟方集见面,都没有时间照顾到你。时间长了,这肯定会是个问题的。有些事虽然你知道,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说给听才对。”
“嗯嗯,还算懂事,本宫完全不计较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我有时间回去探班的。”梁乐予说。
“好啊,等我把他公司的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梁乐予又躺回床上。顾惟沁为了让她的父母能接受,一步一步的努力,那她也不要再抱怨了。原本为了顾惟沁她能忍,她也会证明她对顾惟沁也不是说说玩的。
梁乐予在第二天起来,看到了一双核桃眼。然后就上网查了一下招收成人高考的学校,锁定了几个之后,打电话询问,确定了一所离这里不算远的学校。梁乐予不放弃自己的学业,即便自己读书很烂,也不能落下顾惟沁太多,否则她自己都感觉更配不上顾惟沁了。
算了算考试时间还有费用,应该还能应付。接下来就是找工作的事了。其实不挑的话工作也很好找,什么服务员小助理之类的,但是相对的工资给的都很低,工资高的——晚班。就是熬夜,一晚上几百块钱呢。
梁乐予有点心动,这样就算以后上学了也不会耽误上课的时间,挺好的。就是这个工作性质,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对。梁乐予还是决定试试吧。
面试的地点是一家非常豪华的会所,经理在梁乐予的身边转了三圈了,才说:“嗯,气质还不错,是大学生?”
梁乐予点头。
“能适应晚上工作吗?”
“我看您写的时间是到晚上一点,这个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嗯,那就行。”
“不过,我想问一下,我看您这是日结工资是吧?可是我想长期做。”
经理笑了笑,说:“当然没问题的。做兼职或者专职都可以的,钱都是一样多。”
“那就行。”
“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明天可以么?”
“行。”
梁乐予真的没想到工作这么容易就能拿下,晚上回家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去书店买了一些教材,两地的教科书也有些不一样,她要为冬天的考试做准备。
晚上,领班蒙小迪带她去办理各种入职手续,蒙小迪说:“以后就由我来带你,经理跟我说了你的情况。经理很重视你的。”
梁乐予说:“谢谢。”
蒙小迪又说:“其实你也挺幸运的,咱们这里管理还是不错的,能进入的人也算是挺厉害的人。所以对女服务生动手动脚的事不会有多少,但是你要记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客人吵闹。被模两下什么的忍了就好了,客人高兴了小费是少不了的。”
“啊?模……什么?”梁乐予听着有点吓人。
“放心吧,客人也不会太过分的,除非你对他也有想法,两个人对眼了,干什么谁都管不着。但是你要是不乐意,这里也没人敢用强的。”
“……哦。”梁乐予有点后悔了,都怪自己没有问清楚。
“今天不用做别的,先让你熟悉熟悉,所以咱俩站大堂就行了。”
梁乐予在蒙小迪的带领下,笔直的站在大堂里。
门童打开门,方集在前头走进来。梁乐予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走哪都能碰到这个人?!
“欢迎光临。”梁乐予和蒙小迪说道。
梁乐予的头微低,希望在昏暗的灯光下,不会被认出来。
等方集走过了,梁乐予说:“姐,我去趟洗手间。”就赶紧溜了。
方集站在电梯口,觉得不太对,回头去找就没有找到梁乐予。方集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