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刚刚从这里跑出去的一个护士哭着说的,”另一个蓄着半长头发的男的接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说乔先生没度量,她不过是扎错了针,结果就被他赶出去了。当然,我们也只是听听而已,根本就不相信的!”
“哦,是吗?”乔以航不以为意地舀了一勺汤吹着,眼角余光看见浮橙出来,放下碗,朝她笑:“洗干净了吗?”
浮橙赧然地点点头,这才发现房间内多了三个陌生人,转而想到在医院门口小林说的话,浮橙了然。
“都是记者?”
看他点头,她哦了一声,更觉得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干脆自觉地移动脚步退到门边随时准备先离开。
“对了,忘了介绍。”
乔以航比了个请的姿势,看向浮橙时,眼神轻柔,好像生怕太用力就会将她弄碎似的,说出的话却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砸进一滴水,惊得三个记者都是一脸挖到宝的表情。
“那位就是你们一直好奇的人,我的初恋情(*)人,陆浮橙。”他含笑地缓缓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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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报纸果然铺天盖地的都是劲爆性的话题,整版的关于“当代最年轻绘画大师和他神秘初恋情(*)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报道,让浮橙住的酒店外面也挤满了记者,她不得已只好打了柯青青电话紧急求救。
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通讯录里的大多都是泛泛之交,是出于礼貌才记下的号码,结果躺在床上翻了两遍,发现自己所能联系的只有三个人,柯青青,乔以航,以及……封御景。
最后一个名字的主人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见着了,也许是忙着照顾他刚刚落水受到惊吓的柳如溪,至于第二个正是一切谣言的始作俑者,她除非是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红火才会让他来解救她。
想到最后,也只剩柯青青了。
而事实上,无论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她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责怪过她。那时的她也许只是因为太害怕才不敢包庇,也确实是因为乔伯伯当年做错了事,才会被逮捕,至于这其中真正需要被惩治的究竟还有谁,既然当时被纵容了,现在她也没必要刻意去翻出来,毕竟……无论是谁进了那个地方,她都不会忍心的。
柯青青正在上班。她是前台接待,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工作上却向来表现突出,但却在接到浮橙的电话时,还是一时高兴过头,直接将一个没预约的背包客放了行,自顾自地捧着手机到角落里说话去了。
而那个背包客则已经径直迈进电梯,伸手按下六十层的按键,明亮的电梯内壁印出他苍白狰狞的脸,以及一双充满仇恨和玉石俱焚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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