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痴人说:
“刚猜是在第二天天亮后才被家人发现死亡的,嘎霜急忙来找你父亲,希望给她父亲去看看,究竟父亲发了什么病才死了。但你并没有让嘎霜见到你父亲,而是以父亲身体欠佳为由,自告奋勇代替父亲去嘎霜家看了看,你装模作样地作了一番诊断,认定刚猜是心力衰竭才死的。
“在部落人眼里,你作出的结论,跟你父亲作出的一样,都有绝对权威性,不容置疑的。嘎霜和母亲以及兄妹们只能悲伤一番,按照传统将父亲安葬。如此,你把刚猜顺利地除掉了,在象征性给了一点抚衅金后,你们家摆月兑了对刚猜生活费的负担,嘎霜的哥哥顶替父亲进了矿上工作,一家子还相当感恩,认为你们对他们是仁至义尽的。”
乍颂使劲咽一下口水,抵赖道:“这全都是你的推论,这件事,你又能拿出证据来吗?”
王痴人摇摇头。
“怎么,拿不出来吧?”乍颂盯着他。
“是的,证人,都被你清除了。”王痴人说。
乍颂紧张,“哪个证人,被我清除的?”
王痴人直截了当,“当然是威廉。”
“你胡说,”乍颂嚷着,“威廉是被嘎霜杀死的。”
“但嘎霜为什么要杀死威廉?”王痴人反问。
乍颂摊着两手,“这个……我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我要找他们了解,都没办法了。”
“可我知道其中的连环因素。”王痴人揭露道,“威廉在搞掉了刚猜以后,就想同嘎霜成全好事。但嘎霜却有些动摇,想结束与威廉的关系。威廉有些急了,在一个月色明朗的夜里把嘎霜约到山中,进行商讨。看嘎霜摇摆不定,威廉忍不住失言,说了一句:‘你爸爸在的时候,你推托是你爸不同意,可现在我都把你爸爸送掉了,你反倒更不同意了?那我不是白干了?’由此嘎霜惊觉威廉给的药有问题,夺了他爸爸的命,两人吵起架来,威廉恼羞成怒,拔出手枪威胁嘎霜,争斗间威廉反被嘎霜推下了悬崖,掉下去摔死了。
“而这一幕,被躲在那边树丛后的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你,那天夜里你亲自跟踪了他们,亲眼目睹威廉摔下县崖一命呜呼。威廉的死,对你来说正中下怀,你本来跟踪他们就是想看看,威廉是否会泄露秘密,一旦情况不对,你就对威廉下手干掉他,而没想到这一步嘎霜替你做了。
“然而此时,你发现出来一个新问题,威廉虽然死了,可他却对嘎霜说出了药的秘密,虽然威廉还没说出他给嘎霜的药是来自哪里,凭嘎霜的聪明,马上会理解这一切的后面站着谁,肯定是哈蒙德家嫌弃她父亲是个累赘,唆使威廉递药,通过她的手毒死了她父亲,因为在这个地区毒药不难搞到,森林里很多植物和动物都含有剧毒,但无论是植物毒还是动物毒,人吃下去就马上中毒,决不会过了一天后才发作的,谁有这种高级杀人药?非哈蒙德医生家莫属。
“嘎霜一旦醒悟到这一点,她即使不上门来交涉,也会向部落里的人透露的,如果传播出去,哈蒙德家族的高大形象会瞬间崩溃,他们在部落人眼里会由救世主变成江洋大盗,那将是多么可怕的逆转,你们两代人苦心经营的权力与经济大厦,会因为这次事件而崩塌。所以你在一霎那就作出决定,必须将嘎霜也除掉,免除后患。
“你掏出随带的手枪,正想开枪,突然在另一个方向响起了一串激烈的枪响,火花四溅,再看嘎霜,明显被枪打中了,晃了两晃,就栽倒在地。
“你吓了一跳,听出枪声是ak冲锋枪,那只有你手下的卫队队员们才持有,那个开枪的人是谁呢?但你此刻不能跳出去,要调查清楚再说。
“谁知你回到山庄后,有人来向你汇报,威廉被人杀死了,这个人就是利奥。利奥说他夜里巡查森林,正好遇上威廉和嘎霜在吵架,嘎霜发疯般将威廉推下悬崖去了。眼看威廉掉下悬崖,肯定性命难保了,他一时气极,就向嘎霜扫了一梭子,把嘎霜给打死了。
“利奥说他闯了祸,口口声声请你惩罚他。你问利奥有没有听清威廉跟嘎霜为什么吵架?利奥说他没有听清,没法得知他俩在吵什么,他只看到嘎霜把威廉推下悬崖,就冲动得开枪了,几乎难以控制。
“你当时听了利奥的话,无法判断利奥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利奥听到了威廉和嘎霜的对话,那么就算威廉和嘎霜死了,秘密又被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同样有被泄露的可能。
“为了稳住利奥,你装作相信了他的话,并当场将利奥晋升为正队长,但利奥却表示他一向尊敬威廉,认为只有威廉才胜任队长的职位,如果威廉真的死了,那么自己情愿继续当副队长,把队长的荣誉称号永远留给威廉。
“利奥看起来对威廉非常有情义,正因为如此才在看见威廉被嘎霜推下悬崖后就忍不住开枪打死嘎霜。第二天你带着利奥他们去现场,见到嘎霜的尸体,也在悬崖下找到威廉,他的确摔死了。接下来就是由你父亲哈蒙德医对尸体进行检验,得出了威廉用枪打死嘎霜,又跳崖自尽的结论,人们也很快接受这一定论,认为这对年轻人是殉情而死。”
王痴人说到这里,暂停一下,看看乍颂的反应。
乍颂和他父亲一样,也变得张口结舌,一副反应不过来的傻胚样。
哈蒙德开口了:“王先生,你的这一系列说法,是怎么得来的?是从别人那里了解的,还是你的主观臆断?”
王痴人摇摇头:“我说的这一切,是不是事实,你们应该心里清楚,至于从哪里得知这些秘密,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都是千准万确发生过的,我也编造不出来,只能按照事实来描述。”
“你不是说,你们到此是来探险旅游的吗?”哈蒙德问。
“是的。”王痴人说。
“那就这样吧,现在我们放你们走,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探险旅程,我们不会再为难你们,而你们呢,也不要对我们的事务有任何干涉了。好吗?”
王痴人轻蔑一笑,“呵呵,哈蒙德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