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决最近一直有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之前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如今却是无时无刻,两人都在一起。
虽然池决很高兴,但是……
“十命,再继续下去我就要虚月兑了,饶了我吧。”池决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的虚弱。
“继续。”
一个时辰后。
“我真的不行了。”
“继续。”
又一个时辰后。
“啊,我死了……”丢下这句话,池决眼一闭,倒头栽在了地上。
又一个时辰后,池决醒了。
“继续。”不留情的声音。
“真的不能再继续了。”池决可怜兮兮道。
“你的修为一直在增长,但你的身体却像一把生锈的兵器。”十命淡然道:“若不好好磨练,境界如何突破?”
池决汗水淋漓,在他的面前不远处立着几十个木质假人,几十个木人机械的挪动,形成了一个木人阵。
他要做的就是同这些木人交手,直到十命说可以之后,每日地狱式的打斗才会结束。
以一对几十,虽是木人,但也难以支撑。
池决第一天信心十足,仗着行动敏捷,自以为很轻易,结果却没挪动几步,便被齐涌而上的木人们打趴下了。
如今已是半月后,池决终是能在木人阵中自由穿梭,仍它们如何攻击,也能来去自如。
能避免受到木人的重击,也仅限于自保而已,他毫无还手之力。
池决自认做到于此已经够了,可早上十命却说,自今日开始,不仅要避开木人的攻击,更要把试着去回击,目标是把木人全数击倒。
翻了一倍的难度,要注意木人招式的同时还要放到它们,池决又回到了最初,没闪几个身便被打趴在地。
“我宁愿去云隐峰做任务……”撇撇嘴,池决躺在地上,动了动腿,却不愿起身。
“做任务?炼丹还是去抓灵兽?”十命不屑道:“实战才能让你进步最快。”
“也有杀妖兽的任务。”眸中一亮,瞬间又黯了下去,池决说:“好吧,筑基期要几人联手完成五个低级任务,才能接杀妖兽的任务,不过到了金丹期,就能随意接了。”
“你如今才筑基前期而已。”无情的打击。
“……求不打击。”
“不愿修炼也可,不逼你。”十命轻笑一声,说:“履行你身为人/妻的职责,去学女红和做饭。”
提起这个池决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想起了那晚回去后发生的事。
那晚池决的心情悲喜交加,他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十命,在你眼中,为人/妻,该有那些自觉?要做到哪些?”
“两点皆可。”
“哪两点?”池决追问。
“第一,会女红,为夫的衣裳你要亲手缝制。”十命笑意盎然道:“第二,会做饭,为夫口味很挑,若非变着花样,很快便会吃腻。”
这满满的调笑语气池决怎么听不出来,他挑眉自信回道:“简单!”
只要不要他做下面那个,什么都好说。
于是池决首先尝试了女红。
点上油灯,他在屋内找到了针线,随意取出一件衣裳,静坐了下来。
抬手把线头放在嘴边捻了捻,随后胸有成竹把线穿进了细小的针孔内。
“怎样?不错吧。”举起细细的针线,池决炫耀道。
……结果下一秒他就悲剧了。
手一弯,针没戳到衣裳,却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血滴渗出,池决倒吸一口冷气,忙把手指放入嘴中。
不信邪,非要展示一下,但无论怎么摆弄,他会的也仅限于穿针引线而已。
池决以前看过母亲缝补扣子,觉得很简单,认为能信手拈来。他忘记了那也只是看看而已。
看并不代表会,所以他连缝补都不会,更别提缝制衣裳了。
忙活了半晌,衣裳上多了几个针眼,池决的手上……也多了几个针眼。
“娘子可得勤于苦练才是。”静默了半晌,十命终是忍不住笑意开了口。
“……我会做饭!”
大半夜,池决跑去找无妄峰的道童借了锅和米,又在峰顶搜刮了一些干适的柴火,抱着一大堆东西屁颠回到了住处。
生了火,池决打来水,把适量的水倒入了锅中。
把食指伸入锅中,见水恰好没入第一截指头之处,方才停止掺水。
“水要加适量就行了,不然就会煮糊或者过稀。”指了指锅中,池决炫耀道。
……结果没过多久,他又悲剧了。
池决的记忆告诉他,只要把米和水倒入锅中,再等上一段时间,米就会自动煮成熟饭。
但是他忘记了那是电饭煲的煮饭过程,用锅煮饭可没那么便捷。
水溢满扑了出来,翻起滚烫的水花。
池决不知道要把形成的米汤倒掉,手忙脚乱,掀开锅盖时不小心触到了手指,立即被烫出了一个大水泡。
觉得溢出来的水少掉了,便朝锅中再度掺加了些水。
忙活了半晌,饭煮成了半生不熟的夹生饭,池决的手上……又多了几个水泡。
十命隐忍许久,见池决一脸挫败,这才笑道:“娘子可得苦修厨技才是。”
原本胸有成竹,可也仅限于第一步罢了,第二步的表现便手足无措,池决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是来修仙的,学炼丹学符咒都和修仙有关,女红做饭这两样都和修仙不沾边!”思来想去,池决决定耍赖了。
“那好,你完成另外两点便可。”
其中一点是提升境界,池决闻言点头如啄米。
收回飘荡的思索,拭去额上的汗水,一个激灵,池决翻身站了起来。
“继续。”
视线锁在假人身上,池决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假人而已,哪有女红和做饭可怕!
一想起被自己戳出的针眼和被自己烫出的水泡,池决觉得被木人打几下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同样是受伤,外物所造成和自己弄出来的,就是不同。
至少外物,挨了打还能发泄回去。
日复一日,从一开始一进木人阵中就被打趴下,变得渐渐有了反抗的能力,越挫越勇,应对起来愈来愈得心应手。
在开始修炼的前几日,池决同几十个木人交战的情景被无意间路过的无妄仙尊看见。
司不归对池决点头以示赞许,随后吩咐道童在他没有结束修炼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前来打扰。
于是池决在无妄峰顶的木人阵中度过了一月时间。
这天,已是各位仙尊收徒的前一天,池决在听见十命叫停的声音后,气喘吁吁径直躺在了地上。
池决浑身布满了木人造成的伤痕,在他筋疲力竭的最后时刻,终是打倒了所有的木人。
几十个木人,皆是歪斜着四散倒于各处。
“我居然活下来了……”池决微扯嘴角,气若游丝。
这一月,他白日里疲于同木人交战,夜里也没有闲下来,点一盏油灯,修炼《水功》,对水元素的领悟也上了一层台阶。
如今的池决,同一月前相比,已有了质的飞跃。
“秦雨寒回来了。”十命说。
眼皮一跳,表情却没有波澜,池决说:“明天仙尊收徒,她回来也是自然。”
“她来找过你。”
“她来找过我?”池决狐疑,随即释然:“被道童拦下了吧。”
“嗯。”
“收徒的准备工作她应该忙的焦头烂额了,还有这闲心过来找我。”抹去额头的汗,池决说。
“起了疑心。”
“池觉就是池决。”池决扯开一个笑容,说:“不过我明天,可不打算叫这个名字。”
“叫什么名字都是为夫的娘子。”调侃的话语。
“……我不学女红和做饭。”抬起手,视线在早已愈合之处划过,池决问道:“一点是努力修炼,另一点是?”
“自然是尽力服侍为夫了。”
池决仿佛感到轻微的鼻息滑过耳边,不自主目眩了稍许,而后反应过来对方的话语,不受控制叫出声:“不可能!”
“嗯?”不在意的轻问,好似根本没把对方的抵抗放在眼里。
“我是上面那个!”池决极力强调。
“池决。”十命难得叫了他的名字,语气中却没有一丝严肃意味:“你可要有身为人/妻的自觉。”
这句话如鲠在喉,被当做把柄屡次提起,让池决哭都没地方哭。
谁叫这句话是他先说出口的呢?
等你有了身体,看我不把你扑到!池决抿唇,内心咬牙道,攻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