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大胆的举动弄的一时呆住,动弹不得,我看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在我手下惨遭蹂躏,心情顿时大好,却半晌见他没说话,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小声问道:“你……生气了?”
他只是静静看着我,看的我惴惴不安几乎要低头赔不是的时候忽而再次将我拥入怀中,紧紧地,我怔住,却听他在我耳边叹道:“你这般与我亲近,我十分欢喜。”
我缓缓伸手,回抱住他,在他怀中终于是闷声笑了出来,忽然好像回到了在现代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原来,这般与一个人亲近也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只怪……只怪我一时无法将他与历史分离开来,有些草木皆兵罢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那时候为什么走神呢?”我嗔道,他用下巴顶着我额头半晌,才缓缓道:“不过……不过是看到你与亭长非亲非故,却对他这般好,有些醋意罢了。”
我笑着轻捶他,怒嗔道:“早说了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了,你还乱想些什么。”
子房在头顶上沉默许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刻的他有些古怪,却又懒得再想,安心窝在他怀中,暂且做个不问世事的小女人吧。
两日后,我与子房启程离开了沛县,上马车之前还曾心存侥幸,却迟迟久候不见那人的踪影,原来……县衙里真的有那般忙吗……便是来送送我的时间也没有?心中有些戚戚然,从逃婚的那一夜开始,这一路山水颠簸,全是他陪我一点点走过,如今乍一看,他不在身边了,心中竟有种与家人离别的愁绪之感,我吸了吸鼻子,没办法,他如今正是得萧何欢心的时候,我可不能耽误了他的前程,只有扯出一抹笑,对着子房道:“走吧!”
:“再等等。”他宽慰道,我摇摇头,“纪先生有他自己的事,不能因为我而耽误,我顾卿绝不做任何人的包袱与累赘,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出发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落脚点了。”
借力登上了马车,我坐进马车内,子房随后亦是坐了进来,我本想掀开帘子再看看外面,伸至一半却强行忍住,淡然道:“出发吧。”
子房吩咐马夫了几声,马夫一扬马鞭,车轮终是缓缓滚动起来,车辙咕噜作响,带着我离开沛县,但愿他能一切平安顺利,心想事成。
子房一直坐在我身侧默默不语,只是片刻之后揽住我的头,靠至他的肩膀上,我长叹一口气,终究忍住了,没有落下泪来。
:“先说好,”几日颠簸到了终是到了下邳,我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辗转两个多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偏头听他道,“阿卿,我与淑子虽是青梅竹马,但绝非你想的那般,她同为贵族之后,却是女子,日子过的十分不易,我便时常看顾些,仅此而已。”我笑道:“这么急着解释,莫非心中有鬼?”
他捏了捏我的鼻尖,叹道:“我是怕某人的醋坛子又打翻了闹出走,关山阻隔,我不知可否如这次这般寻她回来。”
:“你才是醋坛子!”我嗔道,随即主动投怀送抱,小声警告道:“那你就离那个淑子姑娘远一点,别做老让人家姑娘家误会的事!”只怕这次,这位淑子姑娘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罢了,我心中道,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出奇的准确,张子房啊张子房,你怎么总是桃花朵朵开呢,我一现代女博士,所用所学尽是为你掐桃花去了,可叹可叹
车夫停了马车,子房掀帘而下,此时听屋内传来一声欣喜的呼唤,子房不曾理会,只是转身对我伸出了手,我向来都是自己上下马车,今日却鬼使神差了般的将手覆在他的手上,随即从车辙上跃下。
:“子房哥哥,你”满目欢喜的素衣少女,在看清我的时候停下脚步,一时有些怔住,子房笑了笑,对我介绍道:“阿卿,这位是淑子,淑子,这位就是我同你说过的顾卿。”
正房便要有正房风范,我主动向前几步,礼了礼,柔声道:“洛阳顾卿,见过淑子姑娘。”
:“洛阳?”她一瞬间似是受了惊,蓦的问道,“可是洛阳商贾的顾家?”
我一时亦有些呆住,只有机械般点点头,她后退几步,目光越过我直直看向我身后的张良,她嘴唇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子房打断道:“好了,淑子,阿卿颠簸了这么些日子有些疲惫,她需要休息。”
淑子的目光在我与他之间转了三轮,终究是弯了弯膝盖,乖巧的应了声:“是。”我有些疑惑,心中的点点疑问瞬间生了根发了芽,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着淑子忙前忙后,摆上桌的一道道饭菜,不得不感慨,她确实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好姑娘,曾为贵族之后,素手芊芊不沾阳春水,到如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却始终笑意盈盈不见丝毫苦难,这样一个坚强的姑娘,我如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子房哥哥,顾姑娘,你们尝尝我做的饭菜好吃吗?”由于是中午,项伯尚未归,她便张罗了几碟小菜,我本想帮忙,她却执意不肯,对于她不故作熟稔的称呼我十分感激,对于姐姐妹妹的叫法虽然并不反感,但是总归是有些不习惯的。
我夹起一筷子尝了尝,真心赞道:“很好吃!”
淑子对我回以一笑,然后夹起菜来放到子房碗里,笑眯眯道:“子房哥哥你快尝尝,这是你最爱的鱼,我费了很大功夫做的呢,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偷偷在池塘里捉鱼,结果”
:“结果掉进水塘里,然后还顺带着把你给捞到水里,当时你吓得在水里边哭边扑腾,站起来才发现水只到你我腰部而已。”说到小时候的趣事,子房也不禁眉开眼笑,淑子忙接道:“你还说呢,那时候把我吓得半死,好不容易爬上来回家,身上湿漉漉的,被爹狠狠的一顿骂呢!”
:“那只怪你那时傻乎乎的。”
:“子房哥哥你才傻!”
二人相谈甚欢,我在一旁静静聆听,原来子房小时候也很调皮,不像如今这般少年老成,原来他也会干普通男孩子小时候都会干的调皮事儿,一件一件,却都没有我,我亦是插不上嘴,只有默默的吃着菜,不语。
饭毕,他提出要去学堂,叫我好生休息,我站起身静静回道:“不了,我和你一起去。”
:“阿卿,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听话!”他皱眉道,淑子亦是在一旁附和,“对啊顾姑娘,普通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总归是不好。”我只是回以微微一笑:“我不是普通姑娘家的,”转过身去看子房,淡然道:“我的性子你是清楚的,是你与我一起去,还是等会儿我自个儿溜着去?你选个吧。”
子房知我脾气,最终还是许了与我同去,走前我回头望向淑子,对她礼貌一笑,随即携手而去。
学堂里,不出意料的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赵大志,他瞧着我,目光之中竟有几分欣喜。一口一个顾姑娘叫的无比顺畅,也不叫我嫂嫂,我含笑接过了,他颇为踌躇犹豫了半晌,才试探道:“顾姑娘,我”
:“赵先生何必如此见外,便是叫我一声卿儿也无妨。”我诚心道,我是从心底里欣赏这个读书人,虽然有些迂腐,却也单纯的可爱。
:“这不好吧,不好吧。”他忙道,二人一时无语,却听他忽而道:“不知香兰姑娘可有来?”
我闻言一怔,随即道:“家母这几日身体不好,香兰留在家中替我看护母亲。”
赵大志“哦”了一声,半晌不语,眉目之间竟有几许失落,我掩唇而笑,调侃道:“莫非赵先生十分十分想念我家香兰?”
:“非也非也!”赵大志连连摆手,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开始跟子房谈天说地起来,我眯着眼看着他几乎仓惶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