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年轻,二十上下的模样,眉若远山,面似冠玉,整张脸都精致的恰到好处,俊美的不可思议,三千青丝被他随意用墨绸竖着,几缕散落下来垂在耳际。
那双眼睛仿佛承载着满天星斗,耀眼而深邃,深不可测,嘴角勾了三分桃花笑。
这微微一笑足可倾城,想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景也不过如此,让看着的秦酽有瞬间的失神。
他就站在她面前丈处,眼角入鬓,邪意浓厚,冷如寒潭冰山,偏生貌美如花,妖娆的让人窒息。
耳边又传来几声低笑。
“丫头,被我迷住了吧?”
秦酽很淡定的摇头,诚实道。
“你确实很美,可以让我一见晃神,但还不足以让我着迷。”
“……”
郁珏无语,这话也太打击人了。
秦酽不再理会他,因为在他身上她并未感觉到恶意。
于是甩下他转身离开,步伐悠然。
根本没看到男子脸上深浓的兴味儿和跃跃欲试。
出了别庄,秦酽步行回了凌霄城。
此时临近偶中,城中大街小巷人潮涌动。
街道两边商铺林立,结伴而行的世家子弟身着华服,穿行在人流之中。
凌霄城虽占地数万顷之广袤,人口也颇为繁茂,但在天元国却属于边城。
因为西临十万大山、东壤无迹之森,所以这里是冒险者和佣兵的常驻之地。
大小不一的交易场遍布整个城区,驯兽场、拍卖场,都是冒险者和佣兵们往返流连的最主要场所。
循着前身残留的记忆,秦酽回到了位于北城,占地近千顷,围墙高达百米,建造大气恢宏,仿若一座小城的秦府。
秦酽在守门的两列护卫的冷眼与嘲讽的讥诮中,抬头挺胸,面色淡然的步入这座府邸。
一路上,只要秦酽经过的地方,下人们对她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诶,你发现了么?”
“发现了,咱们的废物大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哼,再怎么不一样也还是个废物。”
“谁说不是呢?”
“喂,你们别说了,怎么说她也是秦家嫡出的大小姐。”
“切,也就你当她是主子,这秦家哪个人将她放在眼里了?”
回到秦家这具身体所居住的院落,秦酽看着眼前的花开正好,有瞬间的恍惚,想起了自己那短暂的一生。
曾经的自己居住的院落,只有苍翠的松柏、青竹,没有这些姹紫嫣红,因为她不喜。
身为女人,很少有不喜娇花华服,首饰香粉的,而她就是那甚少的其中一员。
少女之时,她也是喜欢的,打扮的人比花娇,让喜欢的少年看,只为他眼中的惊艳,口中的赞美。
但因为母亲的去世,她看清了事实,男人都是贪鲜的,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过岁月的磋磨,终有一日会慢慢淡去。
父亲在母亲去世后百日内便迎娶了周枫颜入门,秦清蓉在次年便出生了……
那时八岁的自己是任性的,替母亲伤心愤怒,将清洛居满园的花草砍得面目全非,看着它们在烈日下枯萎,死去。
从此后她不再装扮自己,只穿一种颜色的衣裙,那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浅浅的绿、深深的绿,浓厚的绿……
那片花园一直荒废了五年,她才让人植了松柏和翠竹。
她也再不去寻心仪的少年,一心刻苦修炼,以十五岁之龄便踏入银阶,拒绝家族安排的婚事,离家游历,过着处处无家、处处家的生活。
直到遇见了那人……
那人是所有人公认的温润如玉、惊才艳艳。
在炼器领域成就斐然,是子武大陆仅有的几位八品器师之一。
总是一副言笑晏晏的笑模样,实则内外不一,只有了解他至深的人才晓得,那心肝肺肾其实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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