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大街上,人潮攒动,角马车和骑着各种坐骑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穿行。
秦酽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大街,一时有些恍惚,去年的春日她刚到过这里,与那个人一起。
如今旧地重游,身边已没了那人相伴,她却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人……
“是她吗?”
“不错。”
“嗯,盯紧了,雇主说这丫头身手了得。”
“是。”
“其他人呢?”
“都按您的安排,隐在各处,只等您发出行动信号。”
“很好。”
两个身披黑色棉布斗篷,一副冒险者装扮的男人隐在街角暗处,小声交谈着,目光一直绞在秦酽身上。
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秦酽唇角勾起残忍的角度,眼中嗜血的森然一闪而逝,身形一闪,进了旁边的一家成衣店。
在暗处窥伺的两人只是一个眨眼,目标却已经不见,几乎同时从隐身处窜了出来,扭头四顾,寻找消失的目标。
秦酽站在成衣店里,盯住两人冷冷一笑,低喃。
“秦婉,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呢,这么快就再次出手了。”
话罢,抬步出了成衣店,再次进入两人视线,仿若味觉一般,步伐悠然的穿行在人流之中。
绯月阁。
二楼临窗位,青衣男子慵懒的靠着窗棂,手中把玩着夜光杯,目光注视着秦酽消失的身影,唇角勾起三分桃花笑。
啧,看来今天又有好戏可看了!
男人在心中啧叹一声,掏出几枚金币放到桌上,起身直接从开启的窗户一跃而下,几个弹跳,转瞬消失在人流中。
秦酽带着跟踪的人溜了几条街后,出了城门,体内法诀加速运转,丹田内元力瞬间顺经脉涌向四肢百骸。
她运起流云身法,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好确保身后尾随之人不会跟丢,直奔荒郊野外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秦酽在一片树木稀疏,绿草凄凄之地停下,斜倚着一颗还算粗壮茂盛的大树,无聊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等待敌人的主动现身。
紧随秦酽而来的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见男人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罗盘样的东西,将元力注入,罗盘霎时发出一阵微弱的蓝光,紧接着盘面上亮起六个红点。
很快,受到召唤的同伴便聚到了两人身边。
明显是首领的斗篷男伸手冲几人比划了几个动作,安排着接下来合围击杀的行动,只是未待他做好安排,清冷的女声随风飘进了耳中:
“我说几位真够磨蹭的,莫非在等着我主动邀请才肯现身?”
隐在某棵树上的青衣男闻言,差点失声笑出来,赶忙捂住嘴将笑声堵住。
本围成一圈的八个人大惊,动作迅速的散开,很默契的保持着攻守兼备的阵势,掏出各自的武器,准备随时开始战斗。
秦酽在几人戒备的盯视中,从半隐身形的树后走出来,当看清八人的修为,眉目间不禁凝上了两分笑意。
以秦婉的能力,这些人根本不是她能够请到的。
但秦酽断定,今日的围杀定于秦婉月兑不了关系,至于隐于她背后之人,相信应该很快会露出端倪,总也不会月兑离秦家就是了。
但就凭这些人想要她的命,还是太过天真了。
“别听她废话,兄弟们上!”
随着一声令下,八个人同时向着秦酽激射而去,手中高高扬起的利器,划破空气,带着森然的杀意攻向秦酽身上各大要害。
秦酽身形瞬闪躲过第一波合围击杀,两手中瞬间凝结出两柄血色元力大锤,将流云身法施展到极致,已经接近出神入化的境界。
当速度达到极致,秦酽的身形瞬间幻化出数道残影,转转腾挪在八人之间,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应对一个个致命的杀招!
顿时,一阵接一阵武器相互撞击之声此起彼伏……
八个人一时之间根本认不清楚哪个是虚影,哪个是实体。每个人都谨慎非常,防守非常严密,生怕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瞬间丢掉信命。
短短的数息之间,双方已经交手不下数百个回合,秦酽目光如电,将与自己交手的每个敌人的招式全部收入眼中,寻找着一击制敌的破绽。
很快,她的机会来了,八人之中修为最低的那个动作已经开始出现迟缓。
秦酽微微勾唇,身形蓦地转了一个刁钻的角度躲过前后两人的夹击,嗖的一声人已经消失在两人眼前。
下一秒出现在目标身后,右手中的元力锤带着力魄千钧之势,狠狠敲在眼前敌人的头顶……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锤下的脑袋就如被拍碎的西瓜,鲜血和着脑浆顿时四下迸溅,连痛哼一声也来不及,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这突兀的一幕令剩下的七人有瞬间的怔愣,秦酽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身形如闪电般席卷向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手起锤落,又是“嘭”的一声,将第二颗脑袋爆掉!
她极端残忍的手段,让终于回过神的六人恨得睚眦欲裂!
霎时,每个人身上刹那间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和杀气,个个大瞪着赤红着眼睛,再次杀向秦酽,恨不得立马将她撕个粉碎!
“啊……你这个贱人!”
“老子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秦酽冷笑。
“犯我者,死不足惜!”
手中两柄元力锤舞得杀气凌冽,速度比之刚才更快几分,根本不惧几人凶狠的仿佛不要命的打法。
再次与对方战成一团,秦酽速度提升之后,只是几个交手,又爆掉两颗脑袋。
郁珏隐在树上,看着不远处少女宛若游龙一般游刃有余,唇角噙笑。
冷酷的一颗接一颗爆头,心中不禁啧然轻叹,怎么每次在外面见这丫头,她都在杀人?
且一次比一次凶残。
上一次,她直接断手、砍脑袋,而这次却更加恐怖,直接用大锤将敌人脑袋敲爆,那“嘭嘭”的一声声脆响后,脑壳中的红白之物溅得到处都是。
这些人怎么就惹着她了?
令她凶性大发,整个一个杀神!
郁珏不由又是一声轻叹,低喃。
“不过,怎么我越看这丫头越顺眼,越喜欢呢?”
如果此时任何一个熟悉郁珏的人在此,听到他如此说,肯定会回答。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就是个变态,所以喜好也变态!”
秦酽一个诡异的旋身,手中的元力大锤,狠狠的敲在露出破绽的敌人后背,接着在对方踉跄前冲时,如影子般追上,对准那颗脑袋狠狠砸下去,终于将最后一个人爆了头。
终于都解决了!
秦酽呼出胸中的浊气,将手中的元力锤散去,将八人手上的储物戒除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转移到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这可是她今日一战的战利品,八人还算有些身价,里面的东西不少,虽然秦酽看上的不多,不过转手卖掉,也是一笔横财不是。
搜刮完毕,秦酽从空间指环中掏出一块雪白的丝绢,慢条斯理的擦着溅到手上的血迹和脑浆,面无表情的望向郁珏隐身的方向,声音凉凉道。
“热闹可看得过瘾?”
郁珏呵呵轻笑着,从树上飞身而下,脚步从容走向秦酽,脸上带着足以倾国的笑容,语气真诚道。
“丫头,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秦酽非常无语,怎么又是这厮?
不过这厮说的很对,她淡淡瞟了他笑得风华绝代的脸,冷哼一声,讽刺道。
“咱们是有缘,不过是孽缘!”
“呵……”
郁珏又是一声轻笑,说的煞有其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孽缘也是缘啊,且比一般的缘分羁绊还要深很多。”
秦酽懒得跟他在这瞎扯,将沾血的白娟一扔,转身就走。
“诶,我说丫头,你也太无情了吧?我可是你未婚夫啊,怎么不说一声就走?”
郁珏念叨着,抬脚跟上秦酽,嘴上也不闲着。
“为了庆祝咱们不俗的两次偶遇,哥哥请你去黄鹤楼喝酒怎么样?”
秦酽对“未婚夫”一说,连反驳都欠奉。
“你确定是哥哥?而不是叔叔伯伯?”
“丫头,你什么眼神?有我这么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的叔叔伯伯吗?”
“嗯!”
“哎,真是让人伤心。”
“咎由自取。”
郁珏根本不受影响,紧走两步与秦酽并肩而行,追问。
“丫头,你觉得我的提议怎样?”
“不怎么样。”
“那就是同意喽?”
“嗯。”
“呵呵……我就知道丫头是个痛快洒月兑之人。”
两人回到凌霄城中时,已是夜幕初降。
大街上却比百日还要热闹几分,接道两旁的酒楼客栈灯火通明,街上人流如织,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黄鹤楼”位于凌霄城最繁华的丰华大道,楼高五层,飞檐翘角,琉璃金瓦,每一层的个个包厢装修风格都不尽相同。
郁珏显然是这里的贵客,掌柜和伙计都将他奉为上宾,态度恭敬之极,秦酽也跟着沾了回光,受了一回上宾的礼遇。
要知道黄鹤楼背后的势力极为神秘,即使城中十九世家要来此消遣,也必须提前三天预定,否则恕不接待。
两人由掌柜亲自引领上了最高层,进了临近墨江的“岳涛阁”。
在靠窗的方桌旁坐了,郁珏笑着将菜牌递给秦酽。
“丫头,消耗了半天,你也该饿了,要什么尽管点,哥哥满请。”
秦酽也不客气,接过菜牌,瞄了几眼后点了几个招牌菜,便递回给守在旁边的伙计。
这凌霄城的黄鹤楼她虽然没来过,不过的帝都的黄鹤楼还是去过几次的。
郁珏又跟掌柜道。
“把我珍藏的几坛‘仙人醉’搬来。”
掌柜有瞬间的诧异,不过立马应是,在离开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秦酽一眼,之后才转身出了厢房。
秦酽也不在意,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墨江上灯火辉煌的一艘艘画舫,花房中艺妓的歌声和着悠悠扬扬的丝竹声,随着江风飘飘荡荡而来,带着属于红尘浮华的味道。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