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右上方是一展老旧的通风扇,光线直接穿过缝隙打到地上,形成一些菱形的光点。
周围没有其他的东西,除了一层厚厚的帘子。这帘子虽然古怪,却十分干净,只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珠子,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无论如何,我只想找到出路,尽快离开这里。但隐约间,却似乎见到一个人影,正默默的坐在帘子后面。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帘子,慢慢走了进去。那是一个长相怪异的男子,正端坐在一张红木花椅上。他一头银白的长发,暗红色的脸颊,血一般的眸子。全身上下,就只披着一件鲜艳的古式袍子,这袍子十分诡异,画了许多奇异的野兽。而且细看之下,竟还都是活的。
男子双手牵着一只竹笛,周身黑色,雕刻十分精细,笛子的底端,挂着一个奇特的金属挂坠。此刻,他似乎正用一种异样的眼光,默默的看着我。
我压住心中的恐惧,试着询问离开的方法。
不料那男子竟然一言不发,而眼中的血光,却变得更加分明。片刻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直起了身子,直到这会儿,我才将那张恐怖的脸孔看的清楚,原来那暗红色的脸上,根本没有皮肤,肌肉就**luo的露在外面,能够清晰的见到那些血管正在微微的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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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了模自己的额头,才发现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脑袋此刻仍然有一些眩晕。难道,又是个梦吗?。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唯一发出声响的,就只有桌上的手机而已。
我粗粗喘了口气,立刻拿起电话。可正要接听的时候,却发现屏幕上竟然只写了两个字,“未知”。按照惯例,这或许是一个骚扰电话,不过倒也没多想,随手就接了起来,问道,您好,请问哪位?奇怪的是,那边却只说了一个字,“谁?”声音之中,似乎包含了一些胆怯,还有一些惊讶。
我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怎么这声音听起来那么耳熟,难道是谁的恶作剧?我稍稍定了定神,又问了句,说话,哪位?没想到那么一问,那头却彻底没了动静。真是莫名其妙,正当我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噪音,接着又是一些类似古典弦乐的声音,感觉不但十分遥远,并且模糊不清。但这奇怪的声音也只是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之后就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手机的嘟嘟声。
我很想骂娘,却还是止住了,到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怪梦之后又是个妖异的电话,好不容易领导不在能睡个安稳觉。算了,干脆起来吧,去厕所洗个脸,之后再干会儿活。大夏天的,只要不去外面跑,做什么都行。
正想着,电话铃声,却又再次响了起来。
我有些惊到,立刻看了看屏幕,等见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才松下口气。
原来是龟孙子的电话-祁南山。祁南山是我的十年之交,拜把的兄弟。这会儿打过来,是想约晚上一起吃饭。这几乎是我们每周必做的事情。于是便定了六点,老地方碰头。
挂了之后,我立刻给老爷子去了一个电话,说晚上和南山他们吃饭,不必为我准备了,自己吃完早些休息。
时间一到,我就匆匆离开了公司。到家的时候,发现离六点还差1分,只是屋里静悄悄的,老爷子似乎不在,我稍稍有些纳闷,这个时段他老人家会上哪儿去溜达呢?
说起这十几年来,都是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父母才会从山西回来,不过没多久又会离开。这么些年过来,我一直没弄清他们究竟在山西做些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回上海来工作。不过现在想想,其实没人管也能乐得自在。
见差不多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便也没管那么多,扔下包匆匆就下了楼。
这的确是一个诡异的日子,正当我打开铁门的时候,一只黑影嗖的一声从头上掠过,抬头一看,竟是一只燕子。只见这小东西在上空盘旋了几下之后,就径直飞去了东面。不知为何,虽然觉得这只燕子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依然没有多想,就径直跑了起来。
约定的小店就在轻轨下面,步行就是十多分钟的路程。说来我们这个地方没多少有趣的东西,唯一比较有名的就是龙华寺。说来还有些来头,这寺是明朝建的,传说原本那处是龙王建行宫的地方,后来一个高僧不明事理竟搬来这里居住。原本龙王想将他赶走,不料却为高僧所颂的佛旨打动,最后反而让出了这块风水宝地。由于这段传说的关系。后来这片街区所有的路名几乎都和龙字有关。
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店里。开门之后,直接上两楼,只见南山已经坐上了,还点了两罐扎啤,外带一些鸡翅和羊肉。
你小子也不等我们,我抱怨道。
他呵呵的冲我笑笑,嘴里还塞着东西,说话都有些口吃,饿了,饿了。
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拎了张椅子就在南山对面坐下,顺手拿了一根烤翅,怎么,今天不用陪女人?
别提了。不合适,这丫头实在是作的很。他顺手拿起杯子就了一口下肚。
说话间,伟哥已经站在身旁,大家寒暄了几句,他便就着我坐下,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模了一根双喜,一边点烟,一边笑着调侃道“怎么样你们?”
聊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突然间,只见南山目光一阵闪动,将脸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故弄玄虚的说道,对了,那个同济妹子,倒是给我讲了一些有趣的故事。
说到听故事,我便立刻来了兴趣,就让他别停下。
原来南山和那女孩约会的时候,偶尔聊到了同济的灵异事件。其实每个学校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奇怪的传说,同济也不例外,故事就是关于同济那幢天佑楼的。
其实天佑楼也算是一座名楼了。据说共有十层,中间的几层还算正常,但到了高层就有几个房间上了封条,官方宣称是不合适工作。至于野史就有很多,有人说房间里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或是之前有学生在里面上吊之类。不过最邪的说法,还是在地下,据说天佑楼地下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实验室,二层是器官成列室,三层就是一个巨大的停尸场,一直要延伸到整个足球场的底部。
南山说,因为天佑楼一直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校方就请了龙华寺的方丈前去镇邪。没想到方丈似乎早就知道此事,便做了法事,将大楼底部直接连到一条阴流上面,而这条阴流的通向,正是龙华机场外的那条河。
伟哥听罢当即喉咙一阵瘙痒,勉强把酒咽了下去,神神叨叨的问道,你是说那条小河?我们经常路过的那条?
只见南山神秘笑了笑,点了点头,如何,有趣吧?
没等南山说完,伟哥突然精神一振,拍了我肩膀一下,不怀好意的问道,怎么样,老古,晚上再去那边晃一圈如何?
我心中一惊,连忙推月兑道,算了,明天又不是周末。
伟哥一脸坏笑,那么说,看来你小子是怕了!?
这下麻烦了,就猜到他会那么说,我无可奈何的朝南山看了看,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否定的说法。不过通常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回答基本是不会让人满意的。
南山看了看表,满不在乎的答了一句,我倒是没什么,顺便到那边超市里买点东西。
事已至此,我就只能一阵默默的叹息了。
有至少两条路通到河边,我们还是选了经常走的那条,漫步过去大约需要3分钟左右。看来先前的故事的确是有些负面作用,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没想到就这么想着,竟然还走了神,便莫名其妙的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