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一片昏暗的偏殿内看不清彼此的容颜,苏月莲俯身轻伏在左翊的身上,只觉无限满足,虽入宫为妃,但赫连修泽从未召幸于她,平日里在凤仪宫偶遇也总不得近他三丈之内,如此刻这般依偎在他的怀中乃是苏月莲梦寐以求的场景。
左翊本自沉睡,恍惚间梦到的竟是当年与慕容嫣初遇之时的情景,彼时的赫连修泽并不知晓慕容嫣的存在,伊人的一颦一笑也只盛放在他一人的眼中。正暗自欣喜,梦中眉目如画的慕容嫣却蓦地身形倾颓,左翊忙抢身上前稳稳的将她拥入怀中。虽身在梦中,左翊惊喜之余依然有种不尽真实之感,下意识的搂紧双臂,怀中温软如玉的娇躯愈发的真实可触。
一直深藏在心底的人儿此刻正巧笑嫣然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左翊本就混沌的头脑更加如坠迷雾,身子蓦地渐次火热,正苦苦忍耐那羞人的冲动,谁知此时怀中伊人娇笑着凑上香唇,左翊只觉脑海中轰然炸响,再不能思考,只凭借本能将怀中女子反压在身下,身下女子的体香弥漫开来,熟悉的慈姑花香充斥鼻端,所有的一切均与记忆中的伊人相契合,左翊心底最后一丝浅浅的疑虑也渐渐消散,既然只是身在梦中,便让他圆了这从来不敢奢想的美梦吧。左翊摒弃了所有的理智,动作略显急躁粗鲁的褪下周身的衣物,生涩而执着的凭借着本能**伊人的娇躯。
苏月莲本是心中慨叹,却突然觉得原本沉睡的“赫连修泽”似有所觉的收紧了双臂,许是未曾料到他的热情,苏月莲竟有片刻恍惚,直至“赫连修泽”下意识的将她深深拥抱,这才回过神来。苏月莲瞧着这半晌都不见“赫连修泽”清醒过来,便知其醉意甚浓,或许明日醒酒之后诸事都不能深记。苏月莲顺水推舟,一面感叹上苍厚爱一面主动凑上前来吻住了朝思暮想的唇瓣。其后“赫连修泽”近乎本能的举动更是让她满意不已,苏月莲忍耐着“赫连修泽”稍显粗暴的动作,紧咬住唇瓣止住了欲出口的痛呼低吟。
满室清香,热气攀升,锦榻上的男女渐次沉醉在*之中,左翊意识不清的低唤“嫣儿”,苏月莲意乱情迷之下未能听出这迥然有异的嗓音,只娇喘着低声安抚道:“是我,我是你的嫣儿”,说着主动环上左翊的颈项。得到了伊人的首肯,左翊再也无法克制住体内奔涌的情潮,只能任*主宰了意识,任其周而复始的带着二人徜徉在极致的欢愉中。
一夜迷,仿佛弹指之间夜幕已悄然敛去,微弱的晨光自窗外倾泻而下,皇宫各处的宫人们已悄然起身,而重华殿内的二人却依然好梦正酣,丝毫不觉将要面临的天翻地覆的巨变。
方远在殿外守候了整宿,始终不见皇上与左相的身影,想着许是二人促膝夜谈,不便入内惊扰,便安静的守卫至天际曙光初露。打量着时辰已近早朝,莫非醉酒过甚误了起身的时辰,方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孤身走进殿内。果不其然,桌案之上歪斜着众多玉壶,看来皇上与左相昨日必然是酩酊大醉。
方远无奈的步入偏殿,尚未入内便隐约嗅到脂粉之气,心下大惊,这内室之中只应有皇上与左相,怎会有女子的脂粉香味。待走至帷幔之前,方远更是大惊失色,这屋中弥散满溢的分明是男女欢好后残留的*气息。莫非昨日皇上醉酒临幸了某个宫女,或是左相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只是昨日他明明守在殿外,而宫殿中原本服侍的宫人也一早被皇上遣了出去,这宫女又是如何混入重华殿内的?
只是此刻已非追究此事之时,方远心急如焚之下也顾不得君臣之礼,粗暴的掀开重重帷幔,定睛望向床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方远惊慌之下忙转身大踏步的出了偏殿,这才敢轻呼出声。方才之事若非亲眼所见只怕穷尽一生都无法想象,左相与莲贵人……方远只觉眼前一片晕眩,素日的冷静果断此刻尽数不翼而飞。
立于当地震惊了半晌,方远渐渐的意识到此事的诡异之处,以左相的为人断不会作出这祸乱宫闱之事,且左相与莲贵人结怨颇深,怎会与之暗通曲款,再者莲贵人本应身在莲花宫,又怎会一夜之间出现在重华殿内,看来昨日那莲花宫的宫女果然大有可疑。只是当务之急却是该如何料理眼前的局面,那小宫女必然不会承认昨日之举另有所图,若无证据左相岂不是坐实了与后妃私通的弥天大罪,苏月莲死不足惜,岂能让左相为这种残花败柳陪葬。
思虑了半晌,方远才想起方才并未看见赫连修泽的身影,皇上昨日不是宿在此处,怎会失了踪影。方远深知此事须得及早通知圣驾,相信圣上英明,自然有所决断。思及此,方远紧抿双唇,尖锐的呼哨声远远传出,须臾一名黑衣人便极快的闪身立在殿中。
“皇上此刻身在何处?”不及寒暄,方远低声询问面前赫连修泽的近身暗卫。黑衣男子昨日随赫连修泽离去后便一直守在凤仪宫暗处对于重华殿内发生的事情自然一无所知,因此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回道:“昨日皇后凤体违和,皇上为尽快赶至凤仪宫便自后殿绕行而出,此时尚在皇后宫中”。
“如此你速去禀报皇上,属下有要事回禀,务必请皇上暗中前来,切记,此事人命关天,速去速回”,方远思虑着此事最好少有人知,故而吩咐暗卫私下里请皇上到此,暗卫默不作声领命飞身而去。
方远心神不宁的守在重华殿内,偏殿中始终未曾有动静传出,想来二人尚在沉睡,方远仅是想象着稍后将要出现的局面只觉忐忑难安。许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方远终于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看到赫连修泽自后殿阔步行来的身影。
“属下参见皇上”,方远忙跪地请安,赫连修泽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沉声问道:“何事不妥?”赫连修泽深知方远处变不惊的性子,因此接到暗卫禀报时深觉其中有异,若非情势危急,方远不会请动近身暗卫。
“皇上,属下罪该万死,昨日未能尽忠职守,重华殿内昨日有人趁机混入其中,左相……左相他……”,说至此方远无论如何也不知该如何将偏殿内的情形细致道来。
赫连修泽见他一脸难色,下意识的以为有刺客混入殿内刺伤了左翊,然观其面色,左翊又不似有受伤之嫌,那莫非是……
“是哪一宫的宫女?”赫连修泽显然已是明了方远无法说出的缘由,必是有攀龙附凤之心的宫女趁机接近了左翊,只是左翊那样的性子,又岂会轻易入了小小宫女的圈套?
方远见赫连修泽只言片语间已猜到了大概不禁暗自钦佩,只是那最为紧要的一点却是,“不是宫女,是……是……是莲贵人……”,方远虽是单膝下跪不敢抬首,依然可以感受到赫连修泽催促的目光,登时心下一横,咬牙将苏月莲之名道出。
“苏月莲?”任是赫连修泽如何英明神武也断不会想到这个答案,“怎会是苏月莲,你未曾看错?”虽是问话,赫连修泽心中已知晓了答案,以方远的处事,若未曾亲眼得见,是不会轻言污蔑朝廷重臣的。
“属下该死,只是虽是匆忙之中一瞥而过,属下却敢保证,偏殿之内正是莲贵人无疑”,方远虽知此事非同小可,却不得不如实道来。
赫连修泽心神巨震的立于当地,近乎失语的模样让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的方远担忧不已。然而须臾之间,赫连修泽面色渐渐恢复往日的淡然,仿佛先前的震动只是一阵虚幻赫连修泽语调沉稳的吩咐道:“方远,你去唤醒左相二人,稍后随同他们一起前往凤仪宫,其余闲杂人等你应知该如何安排。此事不宜张扬,你可自后殿护送二人前往。”
方远心知皇上心中已有明断,忙俯首称诺。赫连修泽无暇顾及其他,只身自前殿踏出这重华殿,殿外远远守候的宫人侍卫忙疾步上前跟随在其后往凤仪宫而去。赫连修泽此举便是希望众人以为昨夜他便是宿在此处,若日后万一有流言蜚语传出,尚不会伤及左翊的颜面。
赫连修泽遣了贴身太监往前朝通传今日早朝暂歇,自己则一路思绪翻涌的走向凤仪宫。左翊分明不可能与苏月莲陈仓暗度,那么便是苏月莲打听到昨日他在重华殿内饮酒误以为自己留宿其中,故而出此下策借以攀附皇恩,若非昨日心血来潮召左翊入宫,只怕苏月莲真就如愿以偿爬上了龙床。
远远地凤仪宫的漆金檀木匾额便映入眼帘,苍劲的柳体尽显母仪天下的尊贵,赫连修泽想着爱妻的娇容不由的面露苦笑:“嫣儿啊嫣儿,你还真是给朕出了个好大的难题。”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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