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说真的?”苏辰的脸瞬间被喜悦填满
“恩”绣娘微笑的点着头,“不过辰儿你要记住,选不上的话,就永远都不要再提修仙之事,也不要再问关于你爹的事情”
苏辰一面点头答应,一面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着绣娘,心里暗忖道:
“娘,爹的事绝不是像您说的那样简单,辰儿明白您的苦衷,方才辰儿提出修仙之时,您从未有过的失态,娘,您对修仙二字避如蛇蝎,是不是说明爹是个仙人呢?恶胖子张勇说,赵世失踪十二年,而辰儿今年正好十一岁娘,传闻说幻月宗是石国第二大仙门,实力浑厚,若辰儿能进入幻月宗,一定会专心修道并亲手杀掉赵世,为你报仇”
骇人的红光再次在苏辰眼中一闪即没,只是没人发觉,每当苏辰情绪激动,激忿填膺之时,他左手手掌之上都会有一个鸾凤图纹暗暗闪动。
太平镇向北二十里,方圆数里的青阳湖,形状像一个口朝向太平镇的葫芦,一座青山倚湖而立,山名唤作离山,关于这湖这山,有一个传说,传说称离山之上曾经住着一对凡人夫妇,夫妇二人傍山而居,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十分幸福,后来那妇人上山采药时,误食毒草,不幸身死,那妇人的夫君为了复活她,毅然踏上修真之道,但传闻称,他并没有成功,之后他将妻子的尸身封印在一件法宝之内,并在修真千年后,重回离山,万念俱灰之际,他将自己与妻子一齐封印,封印夫妇二人的法宝,后来化作一个葫芦形的湖泊。传闻湖泊形成的那日,天雷滚滚,空中出现青色太阳,湖泊中央一个近百丈的圆形祭坛被一条巨大的红色鲤鱼背出水面,祭坛的中央还燃着青色的火焰,最后一道闪电击在火焰之上,火焰和祭坛下面的红色鲤鱼一同石化,带有神秘祭坛的湖泊也最终形成。后来人们将湖泊取名青阳湖,神秘祭坛取名火鲤坛,把那位仙人称作青阳仙君,并在葫芦形湖泊,两节葫芦连接的湖面上方修建了一座连接离山的拱形石桥,石桥的顶端一个方形广场是人们祭祀湖神和青阳仙君的地方,这日天还未亮,整个石桥之上甚至青阳湖边却已是人山人海,这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朝着火鲤坛跪拜,嘴中念念有词:
“求青阳仙君保佑,保佑我们家孩儿今日能选中仙人,仙君保佑,仙君保佑……”
还有人念道:
“仙君保佑,保佑幻月宗本次宗门选拔,不限男女,保佑我家仙儿可以成为仙人……”
就在众人纷纷向青阳仙君请愿的同时,人群还有三人却一直站在原地,这三人都是孩童模样,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孩天生一副亦正亦邪的笑脸,身材较同龄孩子高大,却异常瘦弱,此刻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这孩童正是苏辰,另一个男孩看上去要比之前的那个男孩年龄大些,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结实,大大黑黑地眼睛之中透着折人的坚毅,这男孩穿着打满补钉的粗布麻衫,显然家里很穷,但他眼神之中的坚毅,却永远让人无法看不起他。而那个女童干净简洁地青衫,手里拿着几颗石子,此刻正在漫不经心的数着,一颗,两颗,像是永远也数不完
辰时初刻,天空之中准时出现五彩的祥云,昨日在太平镇上空出现的一俊一丑两个仙人踏云而来,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那俊秀仙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简,向着火鲤坛一掷,一个半球形的红光结界瞬间将整个火鲤坛罩住,众人再也看不清火鲤坛之内的任何物事,这时俊秀仙人向太平众人抱拳道:
“各位乡里,今日是我幻月宗宗门选拔之期,太平镇各家孩童只需年满十岁,男女不论,均可参选,只是我幻月宗门人各各都需天赋异禀,出类拔萃,所以今日的选拔,参选之人必需通过宗门设定的三道玄关,这次选拔,我幻月宗并没有必选之旨,所以说今日之选拔,或者有多人入选,或者名额空缺,不知乡里可准备妥当了?”
俊秀仙人言罢,众孩童的父母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人群中竟然有人喜极而泣,小声喊道:
“谢谢刘妈妈,刘妈妈真是仙女下凡,本次选拔,幻月宗当真是男女不限啊,若我女儿选上,定要去畅春院多快活几天,哈哈”
“是啊,若我女儿选上,刘妈妈就是我女儿的再生父母。”
“对,刘妈妈威武,若我女儿选上,就算要我认刘妈妈做干娘,我也愿意”
“愿意你个大头鬼,一群无脑之辈,堂堂幻月宗设定的三道玄关,一定极难通过,只怕我家永儿此次选拔都要凶多吉少。”太平镇一直有神童之称的江永的父亲,面露忧色
“是啊,我听说幻月宗自建派以来,从来未如此招收过门人,只怕这次选拔的玄关,定是极难的。”旁边也有人如此附和道
“是啊,是啊……”
而挺着大肚子,一脸横肉的张屠户却在一旁大笑道“你们这群无能之辈,多向俺老张学学动脑子,俺老张可不是只会杀猪的,我就对我们家张勇极有信心,连恶棍赵世都能成为幻月宗的仙人,我家张勇要入门还不轻而易举的,哈哈……”
众人一时无言,纷纷将眼光投向空中的赵世,赵世一副猥琐的伪仙人模样,似乎真的给众人增加了不少的信心
人群中的苏辰此刻则是目不斜视的始终关注着空中的赵世,胸中渐渐被怒火填满而那赵世依然是昨天那副神态,也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议论之声渐渐平复,俊秀青年朗朗地继续说道:
“如此,请各位乡里将参选孩童留下,自己则退到青阳湖三十丈以外,我幻月宗宗门选拔即将开始。”
众人纷纷退去后,俊秀青年大袖一挥,被留下的众孩童在一阵青光闪烁中全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数十息之后,虚空之中似乎隐隐有两个苍老的声音在悠闲地对着话
一个圆润有力的声音,笑道:“柳师弟,怎么样?可有你看上的可造之才啊?这次掌门师兄提议在太平镇破例进行宗门选拔,虽然每峰最多只挑选一名,但我攀月峰本是极不赞同的,可今日来此一观,才不禁一惊啊,我攀月峰盯上的猎物,柳师弟,你不会横刀夺爱吧?”
另一个浑厚却有些沙哑的声音,回笑道:“文师兄说笑了,我揽月峰向来都是信奉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攀月峰盯上的,我揽月峰决计不会抢夺,而我中意的,想必柳长老也不会出手硬抢吧?”
那被称作文师兄的声音,继续别有深意,幽幽地道:“那是当然,我攀月峰向来已和为贵,十年前宗门论道大会,你揽月峰输了个精光,作为同门同宗,哪有不相互关爱,相互礼让的道理,嘿嘿,再者,我们共同的敌人可是掌门师兄的观月峰,柳长老,不知你看上了哪家毛孩子啊?”
这文师兄的一席话,可是处处透着刺刺,特意强调了揽月峰曾经的败绩,在说道礼让二字之时,还故意加重了口音,而那柳师弟似乎是个好脾气,并没有理会,而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如此,那柳某就不客气了,刚才那立于桥边玩石子的小丫头,我揽月峰收下了,文师兄你不会与我这个败军之将争吧?”
“柳千问,你……”文长老的口气突然急切起来,似乎他所盯上的猎物就是那个小丫头,而柳长老的“谦逊”又让他哑巴吃黄连,“你们揽月峰,不是不招收女弟子吗?”
“咦?文师兄,我幻月宗什么时候有条门规规定,我揽月峰不准招收女弟子啊?此子天赋尚可,但跟你攀月峰众高足比,还是相去甚远的,想来文长老,也是看不上的,不知柳某可说的对啊?”
幻月派立派数百年,揽月峰确实已经近两百年没有招收过女弟子,所以那文师兄在看上小丫头之后,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现在聪明反被聪明误,让揽月峰占得了先机,而此刻文师兄再如何捶胸顿足,怕也是为时已晚,
“罢了,我攀月峰不会参与此子争夺,此子天赋绝佳,万中无一,若能正确引导,仙途当真是不可限量……”
“谢文师兄成全,若我揽月峰有幸得到此子,定悉心引导,不负文长老所托。”
文师兄一声叹息之后,这二人似乎已然远去,而就在之前他们对话的地点,也就是那青衫小丫头站过的地方,一、二、三、四……共十颗棱角分明的石子,一个叠一个如叠罗汉般,笔直的站在地上,一阵劲风吹过,仍然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