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了练武场,却只见李竟竟自赤着上半身。他目光锐利,仿佛若鹰,长臂轻展,长箭一射之间,锋锐的箭头正中靶心。这般光景落在了姚雁儿眼里,脸颊也是红了红。李竟得身子,姚雁儿自是见了,只是那是两个人私下见的,可不曾白天就这般见过。阳光之下,李竟那挺拔的身材仿若挺拔的红柳,极是招惹眼。
姚雁儿心里也说不出究竟对李竟是什么感觉,只是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幕是极好看的。好看得让姚雁儿觉得眼热。这种阳刚的力量,配上李竟沉定的表情,却也是极为好看的。
云辞再次扫了姚雁儿一眼,只觉得姚雁儿这娇滴滴的样子,便是来看李竟练武,那也不过是应个景儿。谁想姚雁儿只抿唇儿笑着,就这般看着李竟,没有说说话儿然后就走的样子。
姚雁儿原本在坊间也听闻过一些谣言,只说李竟军功不过是虚的。只姚雁儿自己武功也不是极好,眼力却是不错的。李竟的武艺,那是极不错的,并不是什么花架子。
李竟禁不住多瞧了姚雁儿几眼,心里也是狐疑的。
自己这个妻子,原本对舞刀弄枪的事情并没有兴趣。若有空闲,宁可自己做些绣活儿。所以平日里,两个人兴趣爱好总是说不到一处去的。今日,倒是奇了。太阳日头毒,姚雁儿又一副怯弱弱的模样,倒让李竟生了几分怜惜。
却见姚雁儿乌发若云,肌肤雪白,只脸颊少了些血色。见着李竟目光落在自个儿身上,那淡色唇瓣抿唇微微一笑,却也依稀让人觉得绝美。不知怎的,李竟心里顿时也暖洋洋的,舒畅了几分。
云辞眼见姚雁儿不肯走,心里倒是有些不自在。原来每次云辞与李竟比武,多半输的。云辞心高气傲,却也对李竟服气。虽如此,又怕姚雁儿心里将她小瞧了去。云辞心里越发暗恨,姚雁儿实也是个不知趣的。
云辞又想着,平日里李竟内里是聪慧的,此刻姚雁儿在这儿,大约也会给自己留几分颜面。想到了此处,云辞心下稍安。随即云辞就与李竟拆招,却见李竟竟然单手应对,手掌间竟然毫不容情。可怜云辞心里也是不知道的,任何男子在有些在意女子跟前,都是会尽力表现的。
李竟一招轻轻挥动,掌心划开一道浅浅的圆弧,正好斩在了云辞肋骨之处。云辞跌跌撞撞摔倒在地,脸也是禁不住红了红。他心里原本也瞧不上姚雁儿的,此刻这副窘态竟然落在姚雁儿眼里,也难怪云辞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只他抬起脸空,却间姚雁儿那张芙蓉面上一双眼只瞧着李竟,竟没多瞧自己几言。云辞方才松了口气,却别过脸孔心下冷哼一声。
云辞也是个聪明的,一想顿时明白了什么。瞧来竟哥心里是真有了这个女人,方才这般卖弄。这还是那个沉稳的,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李竟?云辞心中也是有些酸楚,侯府那些个烂事,他也是知道的。李竟这个爹早死娘不爱的,难怪姚雁儿一些虚情假意的手段就让李竟对她上了心。这些粗浅手段,又算什么?
李竟哈的轻笑一声,伸手将云辞给拉起来。姚雁儿向前,细声细气的说道:“侯爷也休息下。”
一边说,姚雁儿就将帕子送上来,给李竟擦汗水。一旁的红绫,也赶紧将另外一条准备好的毛巾给云辞送了上去。云辞不乐意用,只不好扫了面子,只得接过。只这帕子脸上抹了一遍之后,云辞也确实觉得清爽了些。
李竟抹了脸,脸上也添了些湿润的水汽,在阳光下越发显得好看了些。姚雁儿心里也欣赏着,自己这个丈夫,确实也是极赏心悦目的一个人儿。她抿唇儿轻轻一笑,又伸手轻轻理了下耳边的秀发:“妾身还弄了些吃食,正好拿来给侯爷。幸喜准备得不少,还请云小哥儿一起用了吧。”
竟还准备了吃食?云辞心里也还是沉了沉。看来这女人真伪装起来,用些温柔手段来讨李竟喜欢了。红绫取了青瓷碗儿来,倒了一碗绿豆汤送过来。云辞原本也不乐意吃姚雁儿准备的点心的,只如今倒是真有些渴了,故此也是随意喝了一口。
谁想入口一片清凉软绵,原来这豆汤是煮熟了后月兑了皮,弄成绿豆沙了的。云辞不知不觉,竟然将这一碗绿豆沙都吃个干净。原本没有胃口,如今他也有些胃口了,特别是那炸女乃,原本是北边儿牧民爱吃的炸食。姚雁儿不知怎么弄的,竟无一点腥味,且女乃香浓郁。桂花糕也是软滑清爽,并不甜腻。云辞也不知不觉用起点心来。
等他反应过来,面前一碟儿小食竟也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了。
云辞回过神来,随即又想,姚雁儿身为侯夫人,自然也是不必自己亲手来做羹汤。这些个小食,自是一旁的丫鬟准备的。云辞瞧了红绫一眼,只见这丫头鹅蛋脸儿,容貌素净,倒是能瞧得出是个干练的。
红绫面上始终透出讨喜的笑容,再奉上一盏杏仁酥酪。这一次,云辞心中抵触之意顿时也淡了不少,心里甚至是有些好奇,只伸手将盏子接过来尝了一口,果然入口香甜软绵,又香又绵。
云辞虽然出身武者之家,却也身为幺儿,自幼就被捧得跟眼珠子似的,爱惜得紧。故此云辞也是个嘴刁的。只他虽是个嘴刁的,如今倒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瞧着红绫,不觉说道:“你这丫鬟倒是个伶俐的,做的点心茶食都是不错的。”
红绫听了,笑着说道:“奴婢可不敢居功,这几样子点心,都是夫人出的新鲜注意。”
云辞听了,却并不如何的相信。大约是姚雁儿想要讨好李竟,故此嘱咐了丫鬟这般说话,只盼着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只看姚雁儿那一双雪白的纤纤的十根手指头,便能瞧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儿。云辞心下更多了些不喜了,只从这处,就能瞧出这妇人可是个虚伪的性子。竟哥不是最聪明不过了,怎么就瞧不出这个女人的本质?
红绫却不知云辞心里想的,将碟子都收拾了。红绫也心忖,那炸女乃和杏仁酥酪便这般好吃?原先红绫也听说过这般食物,只听着便像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料不得按夫人这般摆弄一下,竟然是这般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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