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爷可真会说笑,芸嫱本是生于晏托,前不久才被皇上圣谕册封为和悠公主下嫁到这兰荠来。从不记得自己去过靶贺,月榕又是个什么地方?”芸嫱假似不经意的一声哼笑,却是为了掩饰那因为害怕而抽扯不住的嘴角和颤抖的声音。
景缨,当与他相隔如此之近时,才切实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语,无休无止的恐惧。面对他的笑容如锋,她真是庆幸自己是坐在榻上,否则,她一定会受不了腿软。
这个心性与冷牙有太多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的人。如果把冷牙比作一壶烈酒,未饮以前总是会给人太多可怕的联想,等那些晶莹的液体穿肠过肚之后,不但有容人回味的弥齿醇香,还有如火一般炽热,像天边划过的闪电一样贯穿四肢百骸,放纵欲速的快感,虽谈不上好感,也至少明白他并无害处;而景缨则是与之相反的一杯清茶,馨雅幽香沁人心脾,温和明润的色泽让人心神舒宁,没有谁会忍心拒绝这样一杯寻常的好茶,只是在品过其中滋味以后,才察觉身已中毒。
酒再浓,充其量也不过一杯透明的白水;茶再淡,有毒便不能饮之。
若非和冷牙一起遇见他,这样一位气质与美貌并存的谦谦君子站在自己面前,尤其是那张容易迷惑人心,安静纯净的笑脸,她也一定认为他只是一个性格儒雅,普通的富家公子而已。绝难想到此人正是那位让她处处提防,行事残忍至极的靶贺藩王。
“你现在一定在想,既然本王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冷牙就一定……”看着芸嫱倔强不服的眼神,景缨俊眉轻挑,眼里浸着戏谑的笑意,就像故意在刺激她一般。
“他不会有事,他是兰荠王,两年前第一个敢出面逼退你的男人,就算在今天,他也一定不会有事。”果然,芸嫱禁不住激动地打断他,之前的猜忌促使她疯也似的朝他使劲嚷道,喊完以后就费力喘着粗气,眼瞳通红。
她不会相信,她不相信冷牙会轻易败于他之手。
可是既然无法舍弃这份信任,那她为什么在听见景缨的话后又会这么害怕和生气?明知他是故意在激怒自己,这样朝他大喊大叫,只会暴露她到底有多心虚,并承认他的说法。但她就是控制不了,想要大声宣泄出体内那些动荡不安的情绪,却一味显得自己像在无理取闹,想要证明他是错的,却只能说明自己在逞强狡辩。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都是本王……”慢慢隐起眼底的笑意,景缨眼神沉静地细细观察着芸嫱的表情,道。“不过你放心,不当着你的面,本王是断不会取他性命的。”
“你什么意思?”她狠狠瞪着他,栗色的瞳孔疑云惊绕。
“本王要得到你,从他手里彻彻底底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