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走了几步之后,转身看向西之国公主裴妙月,一步一步走向裴妙月,“公主是客人,理当公主先请!”
裴妙月看向那竹竿,竹竿下,浇了剧毒的铁板,咽了咽口水,汗水一滴一滴滴落,湿了发丝,湿透了衣裳。
“无忧郡主……”
无忧挑眉,看向裴妙月,“怎么,公主,想要反悔吗?”
“不,不是……”裴妙月连忙道。
到了此时此刻,箭在弦上,她只有硬着头皮上。
哪里还有退路。
咬牙,“无忧郡主请!”
无忧笑,“那我就先开始吧!”
无忧说完,走到竹竿下,身子慢慢往后倾倒,轻轻的,很简单的,钻了过去。
“好!”
不知道谁赞了一声,拍起手。
东之国百姓,顿时拍出如雷掌声,宫璃洛也激动的捏紧拳头,身上也渗出了冷汗。
而无忧,只是淡然的立在那里,白色亵衣亵裤,却傲然而立。
绝色风华。
无双而立。
无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伸手示意裴妙月,“公主,请!”
裴妙月咬牙,慢慢走到竹竿前,心口扑通扑通直跳,身子慢慢往后倾倒,汗水滴在针板上,发出嗤嗤刺耳声音。
裴妙月轻轻一钻,钻了过去。
却感觉,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在地,裴钰第一个欢呼一声,“好!”
其他二国,太子公主,使臣也笑了起来。
无忧在一边,瞧着,冷然而笑。
今日,不止要名扬东之国,要名扬四国,她无忧,足配宫璃洛。
“公主,第二场了!”
将身子缩小,装进一个木桶内。
多少人能够做到,裴妙月想,无忧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
“无忧郡主先请!”
无忧笑,森森寒意。
张开双臂,摇晃头脑,伸展四肢,身上骨头咔咔咔作响,听得人发慌。
宫璃洛咻地要站起身,丰城光一把抓住宫璃洛。
宫璃洛怒视丰城光,丰城光微微摇头,“丫头,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可……”
“关心则乱,静观其变!”
宫璃洛磨牙,“今日之后,定灭三国!”
丰城光笑,“丫头在哪里,我这老不死的就在哪里!”
他无家可归,只要丫头在,他就在。
三国,何足为惧。
宫璃洛朝台上看去,双眸通红,无忧亦朝宫璃洛看来,眸子内,是无限的安慰。
宫璃洛瞧着,蓦地心安。
忧儿,忧儿。
若我强大无比,谁敢辱你。
无忧瞧着宫璃洛,忽地笑了起来。
轻轻的把一只脚放入木桶内,然后另外一只脚,慢慢的往木桶里缩。
寂静无声。
直到……
“天啊……”
“苍天啊……”
“这是梦吗?”
“太不可思议了!”
台下,百姓惊呼。
谁也不能想到,无忧居然把整个身子软放到木桶内,只露出一个头颅。
谁都不敢拍掌,谁都不敢出声。
“忧儿……”
宫璃洛失声高呼,声音嘶哑。
无忧笑,慢慢站起身,完好无损。
“天啊……”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那个女子,居然,居然……
无忧笑看宫璃洛,朝宫璃洛抛去一个火辣辣的飞吻,大胆,热情。
又是阵阵吸气声。
此女真真不要脸皮,但,为何,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那么理所当然呢!
无忧对一切,视若无睹,看向脸色惨白的裴妙月,“公主,轮到你了!”
“无忧郡主,我……”
裴妙月慌了。
回头看向裴钰,裴钰的脸上,也有了慌乱。眸子内,也有了恐慌。
裴妙月张嘴想要呼唤,裴钰却扭开了头。
裴妙月垂眸,难受之极。
今日,今日……
这个木桶,她是缩不进去的。
那第三关,第三关,只要无忧输了,就打平了,毕竟那个线阵,她已经穿了无数回了。
“这一场,我认输!”
试也不曾试。
无忧冷笑,“公主,你不试试吗?说不定,你也可以的哦,还是公主对第三场比赛,信心十足!”
“我……”
我也忽地挑眉,“我倒是想,如果,再拉几根线,把目前的格局,再打乱一下,肯定越发的有趣!”
说着,靠近裴妙月,“这个线阵,你肯定穿过许多次了吧,呵呵,呵呵!”
声音很大,不止裴妙月听得清清楚楚,百姓,包括四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脸色瞬间惨白,跌跌撞撞后退几步。
魔鬼,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一个魔鬼。
她聪明,一切的一切,都算计上了。
这一切,她们自以为是的阴谋,诡计,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不公平,不公平……”
台下,东之国百姓大呼。
“凭什么她穿过许多回了,而我们无忧郡主一次都没穿过,加线,加线!”
“换线阵,换线阵!”
反正,无忧郡主也没穿过,只要这一场,西之国公主穿不过去,那无忧郡主就赢了。
百姓高呼,一浪接一浪。
裴妙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喉咙卡着一把尖刀,吞不下去,拔不出来。
吞下去,死,拔出来,亦是死。
从未觉得,死亡,离她那么近。
近的,已经贴近她的身体,渗透了她的灵魂。
那是恐惧。
百姓高呼,宫璃洛站起身,“本王同意换线阵,加线!”
裴钰只觉得,今日,西之国脸,是要丢尽了。
闭上眼眸,咬牙切齿,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本宫也同意!”
线阵并未怎么换,但,加上了许多线,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穿过去的路。
裴妙月瞧着,双手握紧。
指甲掐入手心,却不觉得疼。
浑身都麻木了。
无忧笑看裴妙月,“公主,还是我先来吗?”
走前面,可是开路的。
不过,无忧深信,她一定会速度快到,裴妙月看不清楚。
今日,裴妙月必死无疑。
裴妙月咽了咽口水,强撑着不要晕倒,“无忧郡主请!”
心想,只要她一会,看清楚无忧走过去的路线,她一定可以走过去。
一定可以。
只是,只是,裴妙月忘记了,就算她走过去了,她也输了。
无忧冷笑,“那我便开始了,公主可要看清楚了哦!”
说完,无忧钻入线阵。
每一根线上,都有剧毒,皮肤沾不得,衣裳碰不得。
裴妙月睁大眼睛,看无忧的一举一动。
但……
无忧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快的裴妙月都来不及看清楚,无忧已经安然无恙穿过了线阵,然后如一只欢快的蝴蝶,冲到宫璃洛怀中。
“哥哥,我赢了!”
那一声高呼,天真无邪,欢快无忧。
但,裴妙月知道,无忧是一个魔鬼,魔鬼。
回头,看向宫璃洛,却见宫璃洛紧紧抱住无忧,白发红衣。
然后,宫璃洛哭了。
一滴滴眼泪,落在无忧发间。
是心疼,是决然,是憎恨。
“忧儿……”
无忧闻言抬头,扬手胡乱给宫璃洛抹泪,“不许哭,今日之后,你懂的!”
“我懂,忧儿,我懂,这一次……”
绝不手软。
“西之国公主,请吧!”宫璃洛大声开口。
冷,不带一丝感情。
拿了无忧的衣裳给无忧穿上,与无忧傲然而立。
他们身后,翠翠低着头,眼泪落个不停,一滴一滴落在梧桐琴上。
她心疼无忧。
憎恨那些仗势欺人的坏胚,却无可奈何。
小姐,小姐,翠翠一定要强大,不求跟上你的脚步,但求,能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莫堇寒立在一边,拳头握紧。
如此,也好。
丰城光淡淡的坐着,端起茶杯,浅浅品尝着。
台上。
裴妙月看向宫璃洛。
很想告诉宫璃洛,她只是,只是爱着他而已。
他为何这般狠心,朦了眼,爱着那个蛇蝎,如魔鬼一般的女人。
“公主,请!”
宫璃洛再次开口。
裴妙月身子一软,跌倒在地,求救看向裴钰。
裴钰站起身,刚想开口。
宫璃洛淡声道,“怎么,西之国太子,输了,想要反悔吗?”
“哼,不过,今日之事,谁也休想反悔,本王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但,本王决计不会让本王爱妃,受丝毫侮辱,而那些贱人,渣人全身而退!”
“今日,西之国公主,必须穿线阵!”
“宫璃洛……,你敢威胁本宫!”裴钰大呼。
宫璃洛冷笑,“威胁你又如何!”
“本王今日不只威胁你,更要你带句话回去给西皇,西之国的三座城池,本王不要了,本王要整个西之国,来平息本王爱妃今日所受侮辱之气!”
裴钰闻言,惊的跌坐在椅子上。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之国,北之国太子,脸色变了变。
今日,他们太过了。
惹怒了宫璃洛……
宫璃洛冷眸看向裴妙月,“来人,送西之国公主上路!”
“是!”
宫壹亲自带人上前,架起瘫软在地上,傻愣住,忘记了挣扎,惊呼的裴妙月,丢入了线阵。
“啊……”
衣裳灼毁之后,是肌肤的溃烂,灼痛。
“啊,救命……”
裴钰站起身,“妙月……”
四周立即有蒙面人举着箭弩,对准裴钰,以及西之国时辰。
“西太子,本王劝你,切莫轻举妄动,不然……”
众人恍然大悟,今日,宫璃洛早有准备。
孤云楚看向身边脸色发白的孤云嫣然,“嫣然,你看……”
孤云嫣然心中也是害怕的。
因为,接下来,就是她和无忧的比赛。
怎么办,心思已乱,一会要怎么沉淀心绪,不受外界干扰。
而线阵上的裴妙月渐渐的停止了尖叫,惊呼。
直到浑身溃烂,肌肤不再,留下森森白骨。
一个大活人,就那么点时间,那么快,变成了森森白骨。
惊得何止是三国之人,就连东之国百姓,对无忧,那是打从灵魂,开始惧怕。
刚刚,无忧郡主,从那线阵,安然无恙,穿过去了。
接下来,和南之国第二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