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是两人来的时候四周本还有着其他的守卫,等到离开的时候,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见着了,好似南疆这营帐之外原本有的守卫都被人刻意调开了一般,而之前那个阻拦宁袖儿和廉贞的高手和帮助宁袖儿的人都已经没了踪影,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宁袖儿心中微微一惊,但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连忙朝廉贞道:“去之前商量好的地方!”
廉贞连忙应了一句,纵身之间已经朝着前方而去。宁袖儿紧随而上,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一处隐蔽的树林当中。之前两人便已经商量好,她们这样将谡国皇子给救了出去,等到南疆察觉过来之后自然会派人追上来,而他们带着两个人想要快得过南疆搜查的追杀定是不易,倒不如寻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等到对方的搜查过去之后再出来。
而这四周的地形,之前廉贞便已经探过了,若说最好藏身的地方,便只有这处树林了。廉贞从前在空融谷的树林当中生活过十多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树林。
宁袖儿和廉贞一人带着一个人进了树林,等到了一处大树之下才停了下来,廉贞松开了紫衣少年的胳膊,朝着宁袖儿看过去。宁袖儿连忙也将揽着白衣少年腰身的手给挪开,然后随手指了指面前大树的树根处,让那少年坐下。
谡国皇子名唤公孙朔,这是宁袖儿之前就知道的,她看了看那白衣少年,接着又确认了一遍:“公孙朔?”
白衣少年点了头。
宁袖儿一惊:“你能听懂我说话?”
然后少年又没有反应了,所以说他或许……只是能听懂自己的名字?
就在宁袖儿疑惑的时候,公孙朔将那紫衣少年又召到了身旁来,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那紫衣少年听罢身形一僵,随即有些悲壮的朝着宁袖儿和廉贞看了过来,缓缓说了一句:“*……#¥%……&&**……¥”
“……”即使是你这样悲壮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说了什么啊!宁袖儿在心中咆哮了一句。
盯了这两个人半晌之后,宁袖儿终于放弃了与他们交流,最后也不管对方到底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便扶额道:“我们是尧国的人,这次是来救你们出去的,等带你们见过了宁穆和将军之后,我们会派人将你们送回谡国去,你们尽管放心。”她抬眼看着对方茫然的样子,心中猜测他们肯定是听不懂了,她也不管,只接着道:“我们先在这里躲一会儿,等南疆的追兵回去了我们再往回赶,等今晚过了你们差不多就安全了,然后就能回国了,你们明白了么?”
公孙苏、紫衣少年:“……”一点反应也没有。
“啊……”宁袖儿觉得沟通真是太重要了,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完,她很快继续道:“我叫宁袖儿,她叫廉贞,你们两个若是有什么问题就说,反正我们也听不懂。”
好了,终于把该说的说完了,只要这两个家伙不会到处乱跑惹来一群追兵就够了,宁袖儿觉得一身轻松,然后干脆也跟着廉贞在树旁坐下开始休息起来。一会儿还得带着两块听不懂话的木头赶路,他们必须得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才行。
但是这边宁袖儿开始休息,那边紫衣少年和白衣少年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白衣少年便动了动,竟开始月兑起了衣服来。
宁袖儿本是有些困顿,一见白衣少年月兑衣服立即睁大眼睛道:“你……做什么?”
公孙朔没说话,漂亮的脸上蕴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他月兑下了那件雪白的狐裘,然后走到了宁袖儿的面前来。他白色的狐裘下面穿着一身轻薄的青色衫子,身形看来有些清瘦,宁袖儿盯着他看,却见他住了脚步,然后将狐裘盖到了她的身上。
宁袖儿一怔,指着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随即问到:“给我?”
公孙朔虽听不懂她的话但好像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轻轻点了点头。
宁袖儿看着对方,见他那身比自己还要单薄的衣裳,觉得或许他比自己更需要这衣服才对,只是看公孙朔坚持的神色,宁袖儿也没办法将衣服给还回去,便只能有些诧异的应了一下,低声道:“那……多谢啊。”
公孙朔没有说什么,只又退回了紫衣少年身旁坐下。事实上宁袖儿只看他对紫衣少年咬过耳朵,还没真正听他说过话。
盯着自己身上的狐裘,宁袖儿还有些发怔,而身旁的廉贞却是忽的神色微变,朝着宁袖儿身上盖着的狐裘看去。
宁袖儿察觉到了廉贞的异样,便低声问到:“怎么了?”
廉贞依旧是那副神色,只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宁袖儿一眼,随即朝着她凑了过来。
“你做什么……”宁袖儿还没有将话说话,就看到廉贞严肃着脸色,开始埋头在那狐裘上嗅啊嗅……
“……”宁袖儿觉得自己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一下子竟然还生出了几分怀念的感觉来。
而宁袖儿还没有怀念多久,廉贞就又抬起了头来,然后目光迥然的朝那边不远处坐着的公孙朔看过去。她与宁袖儿离得极近,便用只有宁袖儿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那个人……”
“嗯?”宁袖儿等廉贞将话给说话。
廉贞抿唇,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那个谡国皇子的身上……有娘的味道。”
宁袖儿霎时动作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你……闻出来的?”
“不错。”廉贞点头,“那个人和娘有几分相似。”
宁袖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可以就闻一个人的味道就能分出他是谁?”
廉贞沉着脸,觉得宁袖儿搞错了重点:“你不关心他身上的味道?我担心他或许之前与娘接触过,或者他和娘有着什么关系……”
“关心也没用啊。”宁袖儿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谁都知道国师大人现在还在京城,没有太子的允许他是出不来的,而现在我们面前这个人是谡国的太子,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谡国,两个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可能接触过?”
宁袖儿的说法并不是毫无道理,只是廉贞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许你可以试探一下?”
“试探?”宁袖儿想了想,觉得廉贞说的有道理,反正试探一下又不亏。
于是宁袖儿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自己一个人到了公孙朔的面前来,然后笑眯眯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公孙朔本是垂目沉吟着什么,见宁袖儿过来,便也将目光落在了宁袖儿的身上。宁袖儿本是想到了许多的话可以问,但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顿住片刻,随即低声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公孙朔看起来颇有些无辜,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
宁袖儿试着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对方的耳朵,然后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公孙朔没反应,倒是一旁紫衣少年看了宁袖儿的手势,大声喊了一句:“*&¥¥!”他语气激动,感觉就像是宁袖儿轻薄了他们家皇子一般。宁袖儿有些莫名的看了紫衣少年一眼,又见紫衣少年噼里啪啦朝着公孙朔又说了一大堆话,公孙朔本还是一脸平静,越听便越是拧起了眉来,到最后他干脆朝宁袖儿歉然一笑,然后起身坐到了紫衣少年的背后。
宁袖儿一脸茫然,没有明白他们究竟把自己的话当成什么了。她看了看紫衣少年,小声道:“小紫啊……你家皇子到底在做什么?”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害羞的模样。
紫衣少年一脸愤愤,好似宁袖儿做出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般。
宁袖儿茫然的回到了廉贞的身边,叹了一声道:“我觉得我没办法跟他们交流。”
廉贞沉着一张脸,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小紫应该是把你的意思理解错了,觉得你想亲他们家皇子。”
“……”宁袖儿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手势,觉得……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意思。
“我需不需要去解释一下?”宁袖儿不想摊上个流氓的罪名。
廉贞道:“你可以试试看他们能不能听懂。”
宁袖儿觉得人生充满了无奈,她回身又到了公孙朔和紫衣少年的面前坐下,然后带着一脸和善的笑意摆手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想问一下你们,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司焉的人?”她特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将那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司、焉。”
紫衣少年霎时间神色一僵,而一旁的公孙朔则毫无反应。
明显紫衣少年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但公孙朔……却不知是当真不认识,还是刻意装作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一见紫衣少年的反应,宁袖儿霎时来了精神,拉住对方的衣摆连忙问道:“你认识他?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司焉分明就应该在京城当中,被困国师府,而据她所知,这么多年来司焉一直都被太子控制着根本没有机会出来,那这个紫衣少年又是如何听到这个名字的?
宁袖儿越想越是可疑,那边公孙朔却忽的到了两人面前,然后将默然对紫衣少年摇了摇头。
紫衣少年迟疑片刻,自宁袖儿的手里面抽回自己的衣摆,像是赶蚊子一样的将宁袖儿给赶回了廉贞的身旁。
“他们好像真的认识司焉,可是他们不肯说出来。”宁袖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说出来我也听不懂。”
廉贞点头,神色古怪的盯着不远处那两个人看:“这次南疆的战事结束之后,我们就能够回到京城了,到那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廉贞说得不错,听到这说法,宁袖儿不禁笑道:“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司焉带个什么礼物回去?”司焉从前送她的玉佩她还一直带在身上,也没有回赠过什么,想来自己这趟回去也应当给他准备个什么东西才是。
然而廉贞一句话又打破了宁袖儿的想法:“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说吧。”
“……”宁袖儿觉得廉贞果然不是亲生的。
一夜便这般过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廉贞趁着这个时间出树林打探了一番,发觉对方的人手也渐渐的撤走了,这才再度回到林子里面。林子里面的宁袖儿想要和两个少年沟通一番,然而说了半天两个人也是一个满脸戒备一个面无表情,两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她,盯到她连话都说不下去了,最后她只得放弃了沟通,然后一个人缩了起来。
回到树旁的廉贞看到的就是两个少年低声用听不懂的话交谈,而宁袖儿则一个人无奈的缩在角落里的景象,廉贞看了一会儿,然后挪到了宁袖儿的面前,低声问道:“怎么了?”
宁袖儿抬眼看廉贞:“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听不懂人话的木头……”
“……”廉贞觉得语言不通对宁袖儿的打击看来不小。
两人对视一眼,廉贞道:“南疆的人已经往更远的地方追过去了,我们现在离开正是时候,你去跟那两个人说说,我们走吧。”宁袖儿站了起来,闷声道:“不用说,说了也听不懂,我们直接把他们打包带走吧。”
于是在两个少年的注视下,宁袖儿和廉贞又一次到了他们的面前,然后一言不发一人拉着一个就开始往尧国大营的方向奔去。
的确如廉贞所说,如今正是敌人最少的时候,宁袖儿和廉贞不过只在路上解决了几个南疆人就一路安全的回到了尧国的营帐,而将人给放下之后,则由廉贞看着两个人,而宁袖儿去找了宁穆和。宁穆和早已等在了帐中,见宁袖儿平安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回来了就好,廉贞和皇子呢?”
“都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宁袖儿说了一句,随即回身去将外面的廉贞和两名少年都给叫了进来,两名少年进来之后,宁穆和才对宁袖儿和廉贞道:“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皇子说,你们先在外面等吧。”
“是。”宁袖儿应了一声,与廉贞一同出了帐篷。
刚一出帐篷,宁袖儿就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来:“那个……爹会说谡国话?”
“……”廉贞默然。
两个人于是在大帐外面高高兴兴的等了起来,果然不过片刻,帐内便传来了宁穆和的声音:“淮儿,快替我叫个会谡国话的人过来!!!”宁穆和果然也受不了了……
于是宁袖儿和廉贞两个人心情愉悦的去找人了。
等到终于找来了一个会谡国话的人送进帐中,然后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之后,宁穆和才终于再次将众人给叫了进去,随即宁穆和开始用一种慈爱并且透着信任的目光看宁袖儿。
宁袖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每次宁穆和用这种眼神看她,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宁穆和立即道:“方才我与皇子已经交谈过了,我们想找两名武功高强的人带队皇子送回谡国,淮儿,廉贞,你们二人……”
“我……知道了。”宁袖儿自知躲不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本以为这次事情一了自己就能立即回京城去见司焉,却没有想到在回去之前,竟然又接下了这么一个事情。
这事情十分急促,谡国皇子的身份不凡,宁穆和挑选护送他们的人手也是武功最为高强的,他们只用了一天准备,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便动身开始往谡国而去。也不知道宁穆和从哪里弄了一辆马车过来,谡国皇子公孙朔和他的侍从就坐在马车当中,而其他的人则骑马而行,宁袖儿和廉贞就骑马守在马车的旁边,马车中二人并没有放下车帘,宁袖儿便能够将马车当中两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冬雪已经化了,暖阳也渐渐自云端现了出来,宁袖儿朝着车窗里面看过去,就看到那位谡国皇子这日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正捧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书认真看着,而在他旁边那位紫衣少年却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紫衣少年的名字里面当真有个紫字,叫做宿紫,这是昨天宁穆和和他们一番交谈之后才知道的。而为了防止他们听不懂谡国话没有办法交流,宁穆和特地还让他们带了一个会谡国话的人过来做翻译。那翻译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平日里在军营里宁袖儿也经常碰到,叫做林荒。
这时候林荒就跟在宁袖儿和廉贞的身后,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宁袖儿看了看车里面的两个人,看宿紫已经醒了过来,她转头对林荒道:“你问问他们饿不饿渴不渴?”离开的时候宁穆和曾经嘱咐过,一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位皇子,连同他身旁的侍卫也一起照顾好。
林荒听了宁袖儿的话,立即回身用谡国话对两个人说了一遍,这才听那边的宿紫也用谡国话回了一句。林荒听完之后对宁袖儿道:“他们说不饿也不渴,不过看你们在外面骑马晃得难受。”
“……”宁袖儿想说她其实也不想晃。
林荒接着道:“那位皇子的侍卫说,不如让我们一起进马车去。”
“一起?”宁袖儿觉得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最后马车里一下子塞了五个人,马车本来就不怎么大,塞了五个人就显得更挤了,宁袖儿只能和廉贞挨着坐,而对面公孙朔、宿紫和林荒三人则坐在了一起。林荒不过是个普通的士兵,这时候跟谡国的皇子坐在一起,表情显得十分僵硬。五个人坐在车中,公孙朔也没办法看书了,便干脆收了书朝窗外看去。
宁袖儿觉得如今气氛实在是太沉闷了,她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正好趁这个机会有翻译在旁边问问关于司焉的事情。宁袖儿轻咳一声,对林荒道:“你替我问一问他们,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司焉的人?”
林荒点头然后去问了一遍,没过一会儿就转过头来点头:“他们说认识,司焉大人是尧国的国师,他们早有耳闻。”
“就是这样?”宁袖儿想不到竟会是这个答案,她接着又道:“他们最近都没有接触过司焉?”若是没有,为什么廉贞又会觉得公孙朔的身上有司焉的味道?
林荒又去问了一遍,只见得公孙朔神色平静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林荒对宁袖儿道:“他们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国师大人,然后问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对方都这样说了,宁袖儿自然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摇了摇头没在说话。而没过多久,那边公孙朔又对林荒说了一句话,宁袖儿盯着林荒,等对方说完了她才道:“他说了什么?”
林荒迟疑片刻,神色亦是严肃了起来,“皇子说,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宁袖儿不解。
林荒探头看了外面,又道:“外面有些不对劲。”
宁袖儿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前方一片平静,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廉贞跟着看了过来,随即道:“太过平静了,连鸟叫的声音也没有,有埋伏。”廉贞神色一肃,当即提了刀冲出了马车,跨上了离车最近的那一匹黑马。
宁袖儿也要出去,廉贞却道:“爹,你在里面守着他们。”
“好,你自己小心。”宁袖儿也不会去和廉贞争着跑出去,她回头对林荒道:“你告诉他们让他们一会儿自己小心些,别被吓到了。”
林荒连连点头对两人说了一遍,接着问宁袖儿道:“是不是很危险?”
“难说。”宁袖儿没有料到南疆会如此难缠,虽然早料到了他们会在路上阻截,但却也没有料到他们会来得如此快,情报得到得如此迅速。这样说来,南疆应当也有几个难缠的敌人才是。
想到这里,宁袖儿立即便记起了之前自己在南疆大营当中遇到的那个高手,她神色微动,随即道:“坏了。”
她一句话刚说话,就见眼前一道黑影落下,之前在大营当中遇上的那个高大男子果真已经到了马车面前,他沉着脸,一刀便切断了马身上连接马车的绳子,将马车给强制停了下来。
宁袖儿本就在马车门口,因着这动静,也立即冲了出来,站在车前与那人对峙。
“是你。”宁袖儿神色认真了起来。
平白一阵风吹起了两人脚下的尘土,四周的尧国士兵皆围了过来,然而更外围又多了南疆的士兵,形势不论从哪里看来都是对宁袖儿这方不利。但宁袖儿的面上没有出现一丝惊慌,她执剑而立,神色凛然。
既然早就知道南疆的人会来,她肯定不会是毫无准备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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