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膳是各式的粥品,一叠叠小笼包,宛宜还特意让人做了几笼子的馍馍来应付胃口大的五格和十阿哥。
吃到一半,四阿哥说起往京城里送信的事情,问了剩下的几个有没有要什么一起带过去的。
十阿哥直接说道:“四哥,我有封信想要给九哥。”
四阿哥点头:“可,到时候直接让苏培盛拿去寄了。”
十阿哥嘿嘿一笑,抓了一只馍馍咬了一大口,他心里舒坦啊。刚才那句话他说出来后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怕四阿哥误会了他。毕竟这边才出来一个好东西,而且只要掌握配料是谁都能做。
他老十虽没有全部知道,但也知道是怎么做来的。这要是换了个其他人,往京城里消息一送,不说全部至少要被占去一半的功劳。
即便那封信到了苏培盛那里等于是在四哥那里,真写了什么对方也是知道的。不过九哥这人惯会钻研,研究出了什么“密码”信,这在皇子中间也不是什么秘密。可四哥的态度,至少是让他心里服气。
不过他老十做事也坦坦荡荡的,先不说十三已经私底下说了,这里面的功劳少不了他的,就算没有,他也不在乎啊。
只要四哥答应的洋夷子的东西给他弄到手,让他做牛做马他都乐意。
除了十阿哥,其他人都有信要送。
连弘晖都有。
宛宜挑了挑眉,想到他毕竟在宫里读书过。或许有小伙伴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一来,就让好好和暖暖羡慕地眼红。
宛宜想了想对四阿哥说道:“我也有封信想要给皇玛嬷,离开这么久了。也该正正经经地写个请个安了。”
四阿哥点头:“到时候一并给苏培盛就是了。”他知道福晋绝不可能只是要请个安,不过不着急可以回头再问。
方骆意是在一行人刚用完早膳后过来的。
陪着一起来的就是广州知府。
只不过在十阿哥亮出了牌子后,广州知府抹着汗走了。
而方骆意在见到四阿哥的时候,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也是变了,他那便宜姐夫虽没有讲,可他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眼力见绝对不会差。
这一伙人。他得罪不起。
不知道对方身份,得罪不得,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
方骆意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十阿哥走在后面。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方骆意还没有说话,突然整个人飞了起来,后知后觉地月复部剧痛,人已经跪倒在地上了。
“爷早就想给你来这么一下了。呸。方家的天下?半个土皇帝。胆子有了就不知道你命有没有。皇帝?爷都不敢呢?”十阿哥可是忍了好几天的,在听说方骆意来了后,已经同四阿哥说过了。
四阿哥没有反对,那么十阿哥自然理解成可以。
“你……”方骆意想问对方是谁,可想到对方的话,脑子一闪,隐约模到这个人的身份了,他的心里一上一下。
突然有恶胆生出。一下子又谨慎地按捺下去。
十阿哥大步走了过去,把对方的领子一提。转了个方向,正好面对坐在案桌后的四阿哥。“四哥,你问话吧。”
说完双手抱臂,往旁边一站。
五格跟着去保护十三了,尼善则是被派出去做事,十阿哥自认保镖一枚,虎眼瞪着方骆意,一只手按着腰间的军刺。
倘若方骆意有一点动作,十阿哥立卤扑了过去。
四阿哥的眼里一点点地漾出笑意。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福晋总是对几个弟弟不错,十五、十六是,老十也是,连老九对他也不错。
以前老十可没有这么护着他这个四哥。
这点好心情以至于四阿哥看到方骆意的时候,只是皱了皱眉。
……
另一边宛宜在得知方骆意来了之后,就让红日注意一些,自己则回去磨了墨打算写封信回去给太后。
先提一提给两个孩子起名字的意思。
想要回去,可不只是康熙那边,至少太后那边也得在康熙面前磨一磨耳根子。康熙那种人,总得要有个台阶下去才好。
若是太后提议的话,那自当是最合适了。
不只是宛宜写了,还让已经认了不少字,因为四阿哥亲自盯着写得有模有样的暖暖和好好分别写了一封信。
不多,每人一张纸。
随后拿出这几年在各处买来的东西,让两个孩子挑一挑,她们挑出了一箱子,宛宜看了一眼,打算在另外最近准备一份到时候一块送了过去。
苏培盛一直在等。
宛宜封好信口,拿给他,又招来了红日。
红日小声说了几句话。
宛宜皱了皱眉,摆手说道:“你去带着好好和暖暖,至少今天得让她们绣一只鱼出来,哪怕是只胖鲤鱼我也认了。”
其实这主要说的还是好好。
不知道是不是真应了小时候的那句话,让她拿刀拿枪或许比那根绣花针来得合适。可宛宜觉得自己也不求她能绣什么精美的东西出来。
只要能让宛宜沉沉心也就是好的。
眼看着两个孩子都八岁了,她这个做额娘的怎么能不担心?虽说之前弄了三个童养婿,可后来的几年就不在眼皮子底下了啊。
红日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硬着头皮笑着答应了下来。
宛宜坏心地看着她得苦脸,觉得有意思。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听到书房那边有动静,宛宜拧着眉心,躲了起来。那房门打开,十阿哥走在前面,后面的是一个低着头的青年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
十阿哥走到院门口,开了门,不知道说了什么,反而是用力拍了那个人的肩膀。
“别想着做什么事情,掂量着点,广州府的事情京城里面的人或许不知道,可爷几个的存在可是紧密盯着呢。除非你敢保证这广州府所有人都忠心与你,否则就别想了。四哥要你做的事情,好好做。要爷说,真做好了,保准比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来得痛快。”
方骆意扯了扯唇角,硬邦邦地说道:“爷,说得是。”只是眼里的不虞还是被十阿哥看在眼里。
十阿哥也不在意。
这人呢,一旦贪权,就更珍惜性命了。
这个方骆意要是没有想清楚,不是还有他呢过便宜亲戚嘛。
想到广州知府,十阿哥脸一沉,重重地哼了一声。要不是四哥如今得身份不合适直接插手广州府的事情,且涉及一府的官员,调动罢免都不是什么小事。这要是被其他人利用,说四阿哥在被关“禁闭”期间仍意图参合地方官调动一事,也不知道这禁闭会不会继续下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十阿哥心里不爽,也只能憋着。
不过此时的广州知府,在知道皇子来了之后,而且还被他审也不审的关到牢里后,回到府里就把自己关了进去。
要不是怕最后连累全家人,恐怕已经直接绑了绳子上吊去了,也好过日后被拿出来的时候受罪。
广州知府战战兢兢地,写了信又撕掉,此时再写回去还有什么用。等听到下人说方骆意来了后,得知四阿哥也在。
广州知府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方骆意眉心一跳。
“完了,完了。全完了。”广州知府喃喃自语,已经压根估计不到旁边还有人了。他已经想到四阿哥嫉恶如仇的性子了。
“不对。”广州知府突然坐了起来。“你别是听错了吧。四阿哥可是据说被关在养蜂夹道里了。”
“怎么可能?又不是四和十四,再说了。就是十四阿哥,难道我看不出年纪大小嘛。而且那个自称十爷的人可是称呼那位事四哥,不是十四弟。”方骆意不觉得自己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反而是这个便宜姐夫的反应太过度了。
“难道是偷偷跑出来了?”广州知府低着头思考:“也不对,若是如此,皇上那里肯定知道。且四阿哥胆子再大,到了这里难道不应该隐姓埋名,竟然敢直接报了身家,那不就是代表他不惧嘛。”
方骆意说了十阿哥告诫他的话,有打探的意思。
广州知府苦笑:“我是不知道四爷找你要做什么,这些年的交情,我和你说一句老实话,我这知府的位置肯定坐不了多久了。而你若是想保全方家,还是早早听了四爷他们的安排,至于其他的心思……”
“别说着广州府人口众多,对我们怀恨在心的人也不少。就是四爷身边保护的人,你以为没有能逃出去的人?”
方骆意阴沉着脸,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啊。
“那我先走了。”方骆意突然站了起来。
“等等。”
方骆意猛地转过身去,防备地看着广州知府。
广州知府按着额头,过了一会儿说道:“把你姐带回去。”顿了一顿又说道:“她有身孕了。“
出了知府大门的方骆意心里沉甸甸的,他不知道那便宜姐夫是以什么样的心思提出让他把人带回去。
难道就真的一点其他的法子也没有了?
这让他怎么甘心。
说方家是土皇帝,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可再不甘心,在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送来的据说是安胎药的药材,方骆意沉默下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