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与她说了些什么,子鸳回到芊影府,思绪万千:紫珊她又有何错,为什么自己要如此胁迫她,她没什么错,只因与洛染澈相爱,自己就要让她痛苦吗?这样不行,可是,就这样放弃,很不甘心啊,该怎么办?
夜幕降临,推开窗儿的那只手,白得几近透明,细长的指尖上染了淡淡的蔻丹,虽不甚红,衬着那只白净的手,也像就要滴出血来似的。
子鸳披着月白色的袍子,倚着窗沿,眼神专注的不知在凝望什么。中庭里种着几株桃树,还未长叶子,只开了些疏落的花,树梢上有一轮满月,清辉流转,笼罩了整个城府,也笼罩了她。夜风袭来,翻起她的衣角,她微微一抖,却仍是不肯走开。
贴身丫鬟宁妗进屋,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满室温暖的烛光唯独浸不进那窗台一角,窗外只一轮分外明亮的满月,衬得还未抽新芽的几棵桃树枝杈嶙峋。而她的主人,眉目清淡,素衣薄裙,似乎是一副浓墨重彩的背景上,一抹还未及渲染,随时都会淡去的剪影。
宁妗忙抢上前去扶,主子的手冰凉,浑身似乎都透着寒气,宁妗忙将窗子关上,道;”影女,看这趋势,是要下大雨了,可要注意身体呢。“
子鸳对宁妗微微一笑,顺从地由着她将自己安置在紫檀木椅上,接过她递上来的热茶浅啜一口。而后淡淡说着:”宁妗,把窗子打开,放心,雨是淋不到我的,我想看看这场雨。“
宁妗担忧的望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见她眼神坚定,才慢慢将窗子打开,忽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宁妗吓得趴到地上,子鸳慢慢起来,扶起还在惊吓中的宁妗,道:“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子鸳的声音冰冷。“是。”宁妗一愣,立马回答道。
待宁妗退下,子鸳走到窗前,望着雨倾盆而泄,拍打在枝杈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乌云遮掩了那一轮明月,子鸳随意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撑着一把油纸伞,右手提着灯笼。来到庭院中,看着那些被雨打湿的花朵,有些花瓣散落一地,有些歪歪斜斜,耷拉在那里;子鸳将灯笼放置一边,一只手托着那些花朵,试图将它们扶起,但是,它们仍是垂着,一点生气都没有。子鸳莫名的,流下泪水,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哭腔道:“快打起精神来,不许你这样,绝对不许,你绝对要振作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暴风雨,就将你打败么?说着说着,不一会儿,子鸳似是发疯了般,跑出芊影府,宁妗似听到什么,见自家主子撑着雨伞跑出府,连忙将看门的两位下人训斥一番:”半夜三更,怎的放主子出去,那是有多危险,快去阻止主子啊。“两位看门人连忙道:”是是是。可是,主子不让过问。“”赶快多派些人手去找。“宁妗紧张焦急地吩咐着。
子鸳披着黑色的披风奔跑着,最后将油纸伞一扔,冒雨向皇宫大殿跑去,秀发如墨般披散,到了城门,一直狠敲城门,道:”让我进去,有急事禀告皇上,此时不容懈怠。“开门的将军一见是女影,又见她如此着急,有点无奈道:”女影还是明日再来吧,这么晚,估计皇上也早已休息了。“子鸳抬眸,眼神里净是狠绝,“此事事关重大,迫不及待,望将军通融。”将军仔细打量了一番子鸳,如此匆忙,莫非真有什么急事,大声吩咐着:”开城门。“子鸳来不及言谢,提起裙裾就往影轩殿跑去,一路上大雨瓢泼,快要到达轩影殿时,子鸳似意识到什么,“不可以,怎么可以一时被感性冲昏了头脑,差一点酿成大错。不可以,纵使紫珊她天真纯洁,自己也绝不可以因为她而置父王的生死于不顾。子鸳,理性点,你在做什么。”子鸳一会儿抱着自己的头狂摇。最后似是用尽所有力气,蹲坐在影轩殿外的一个角落里,任大雨往自己身上淋。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就那样蜷缩在角落中。闭起眼睛,似死般那样安静。
玄月为洛染澈撑起伞,流玥在一边提着灯笼,洛染澈在他们的簇拥中慢慢走出影轩殿,夜色太漆黑,将子鸳笼罩在一层黑暗中
最后子鸳支撑不住,终于躺在地上,眼睛紧闭,身子缩着。听到一边有声响,流玥将灯笼放在一边,拔出了剑。见无任何动静,这才在洛染澈的示意下,捡起灯笼,往那黑影照过去。待将容颜看清楚后,流玥一惊,道:“公子,是影女。”洛染澈和玄月这才迈步向前,此时的子鸳全身已经湿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身上,里边着白色的素衣,外边披着黑色的披风,脸色很是苍白。玄月很是疑惑:“公子,为何她在这?”洛染澈叹了一口气,良久,才开口:“看她样子,应是病了吧。”随即将手探入她的额头,“果真很烫,应该是发烧了。”刚想将子鸳抱去,这时子鸳迷蒙地睁开双眼,见有人伸过手来,用尽力气将那一双手打开,自己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流玥担忧的问道:“影女,你还好吧。”子鸳轻笑,果真,练武确实能强身健体,看清来者何人时,只是恭敬地福了福身,“对不起,影女半夜三更影响到了大家,可能是影女太过于开心,所以才迷迷糊糊进了皇宫。”谎言,一眼便可看穿的谎言。“皇上,”子鸳下跪道,“请皇上派人将影女送回芊影府吧,如梦明日再将此事做个解释。”洛染澈淡漠地看着她,“希望你明日的解释,可以让朕信服。”说罢看了一眼玄月,玄月立刻低着头离开;不一会儿,一定黄灿灿的轿子停在子鸳面前,子鸳摇摇摆摆进了轿中,倒吸一口气,差点被发现了。自己究竟怎么了,子鸳,绝不可以暴露自己,绝不可以。
洛染澈望着那顶离去的轿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