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见娘娘依旧在烛光下看书,不忍大惊,连忙拿起外袍披在紫珊身上,“娘娘,怎的不歇息呢?若娘娘着凉了,奴婢可就罪过了,况且,皇上也会怪罪下来的。”
紫珊缓缓将书卷一放,听到说皇上,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皇上也许早已忘了本宫吧。”
元香忙说道:“娘娘切莫误会皇上,最近皇上都与大臣们讨论与夜国的战事,一时抽不出时间陪娘娘而已。”
紫珊浅浅一笑:“本宫倒希望,他若不是影国皇帝该好。”
元香此刻惊慌失措了,双手连忙摇摆,脸色惨白:“娘娘,此话说不得啊,是要砍头的呢。”
紫珊缓缓站起,优雅转身:“若他不是影国皇帝,而本宫也不是雪国公主,那么,会相遇么?本宫只想与他隐居在山林中,却是如此难。”
元香刚想说什么,紫珊已经打住了她的话语:“本宫累了,要休息。”
元香见状,抿了抿嘴,不再言语。
缓缓将一层一层的华服月兑下,紫珊如同卸下层层伪装般,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元香,你说,本宫死时,会与他一起么?!”
元香手颤了一下,忙跪下道:“娘娘切莫这样。”
紫珊轻笑一声:“本宫开开玩笑呢。”
这玩笑可开得太大了。元香此时腿早已吓软了,此刻直接趴在地上,抹了抹冷汗。仍是不解地看着紫珊。
此时紫珊已将床帘缓缓放下,独自安静地盖好华被,入睡。
元香心里很是沉重: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净想些有的没的事。不过娘娘既然已经睡下,元香也不再多说,缓缓退了下去。
紫珊见人都退了,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望着悬空的流苏锦缎,思绪飘飞那一日漫天的雪花,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自己本是沉浸在冰雪世界中,却在茫茫白雪中,看到一抹黑色,如墨般潇洒出来,那一刻,紫珊便知,自己的劫来了。那几日的美好时光,是最最温馨,最最让人回味的。思索到这,紫珊忍不住温柔一笑。
太阳缓缓升起,将影国照得一片通红,傅凌天早已带好兵马,从城门先行出发。城门大开,一行人领着兵马浩浩荡荡出发了。影国高台上,一抹红色立在高栏上,负手而立,凭栏眺望,风一吹,将洛染澈如瀑般的头发吹起,衣襟也随风飘舞;洛染澈就那样一直看着,隐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力道越来越重;直到军队离开影国,洛染澈依旧面无表情,潇洒转身,消失在城墙的拐角。
影水殿内,玄月和流玥立在门口,任凭殿内传来急促的古筝声。只不过此时洛染澈没有用内力弹,所以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纯粹的古筝声。
殿内的古筝声越弹越急促,似是情感的宣泄;流玥实在不忍,想进去阻止洛染澈,被玄月的一个眼色警告回去。
忽的古筝声放缓了,弹奏出的声响是那么悲哀,之后逐渐轻快,似是在回忆什么美好事情般。
却在这时,另一首古筝声穿插进来,玄月和流玥大惊,刚想动手,却见两位宫女端着古筝的两侧,紫珊居中,边走边弹,随后有宫女递来凳子和桌子,紫珊优雅一坐,古筝轻轻一搁,在影水殿门口配合着洛染澈的弦音,当洛染澈的节奏加快时,紫珊便用和缓的弦音压住他的急促,一来二去,琴声也变得和谐了。
玄月和流玥不禁感慨贵妃娘娘的琴艺,之前急促的琴声此刻变成了悦耳的琴音,玄月和流玥相视一笑,看样子,也只有贵妃娘娘可以劝慰公子了。
最后琴音收尾,紫珊径自离开了座位,在殿门请求:“臣妾前来拜见皇上,还望没有扰了皇上的兴致。”
玄月和流玥向紫珊做了个请的姿势,紫珊娓娓而入,见洛染澈一袭拖地红袍,尤其是眉间妖娆的火焰图纹,更显得他如此妖孽。
洛染澈温柔一笑,使人如沐春风般感到愉悦:“知音难求啊。”
紫珊脸一红,来到洛染澈身边,姗姗一笑:“作为妻子,为丈夫分忧,这是理所当然的。”
“妻子?!”洛染澈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收起情绪,笑道:“有妻如此,朕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紫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洛染澈已将佳人抱入怀中,抱得越来越紧。
紫珊微微愣了一下,只是感觉洛染澈周身寒冷,不禁心疼地紧紧相拥。
“不要离开朕。”洛染澈轻声吐出一句话。
紫珊温柔回答:“紫珊永远不会离开,会永永远远陪伴在皇上身边。”
夜沼国,夜冷一夜没睡,每每想起梦中落子鸳嗜血的眼神,眼底便染上一抹悲哀。与往常不同,夜冷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忘忧林,看着满林的春色,夜冷不禁后悔了;当时为何没有阻止她去影国,也许现在就截然不同了。但是命运这个东西,又有几个人可以逃月兑得了它的掌控。微风吹过,垂在湖边的桃花花瓣飘飘洒洒,静静落在湖面上,随波逐流
夜冷掀袍坐在草地上,看水面的桃花花瓣,竟看得入神了……
直到尚青急忙跑来禀告:“国师,夜王召见你,要你速去夜月殿。”
夜冷沉着脸,看样子,影国已经行动了。二话不说,动作迅速地前往夜月殿。
果不如他所料,夜王白容严肃端坐在龙椅上,道:“据在影国的探子来报,影国已派傅凌天带三千万兵马出发了。”
夜冷挑了挑眉,道:“怎不是墨王安枫墨?”
白容冷笑一声:“可能影国觉得对付夜国,无需派多厉害的人,真的是太小瞧我们夜国了。”白容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满脸都是愤怒。
苏清狠狠说道:“那就让我们拿那个傅凌天开刀,让影国知道,此刻的夜国,已不是以前那般了。”
白容大叫一声“好!”
“夜王切不可大意。”夜冷认真提醒道,既是影国派出来的,必有它的用处。
“国师多虑了,小小牛犊,无需考虑。”忆霜自信满满。
夜冷不再说什么,只是向忆霜示意了一下;忆霜知道是指夜冷写的战略,心领意会点了点头。
香舞阁内,两位佳人尽情舒展舞姿,笑得极其妩媚,一改以前清幽的风格,谁也未瞧见她俩眼中的狠绝光芒。
她们不求公子把伊人记,只是觉得,为自己所爱之人而奉献,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