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看了她一眼。
玉琢也知道自己乱说话了,笑着自己轻拍了一下嘴巴,“我又不矜持了。好了,来来,喝酒。”
她习惯大口大口喝,杯子不大,她干脆就一口一杯,连着喝了三杯,玄华被她带动,也跟着喝了几杯。
明明是没有温度的液体,可到了肚中,却有**的感觉,玉琢舒服的叹了口气,又接着喝,玄华看着她这幅模样,扬眉问道:“这么喜欢喝?”
玉琢笑眯眯的点头,“喜欢。”
桌下的小玄子喵喵的叫了一声,玉琢听见,就拍拍自己的腿,叫道,“上来。”
小玄子听话的轻巧蹦上来,蹲在她膝盖上,一双罕见的蓝色猫眼讨好的看着玉琢,它身上并不全是白色,背上与爪子上夹杂些黑色,而唯有一根尾巴无一丝杂色,雪白柔软。
小玄子长的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再是那副瘦瘦的模样,十分喜欢腻着玉琢。
它看两眼桌子的东西,有歪头看看玉琢,再喵一声,用雪白的尾巴轻轻扫一下玉琢的手臂。
玉琢就开心的笑起来,夹了些菜喂给它,一边喂一边笑,“你就不能慢点嘛,又没猫跟你抢。”
似是对待自己亲近的家人一般。
玄华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自与她相识,从未见过她生气,她似乎对任何人都笑意盈盈,连受罚的时候也满面笑容,吃元宵可以吃到撑的肚子圆鼓鼓,吃饭也是吃的比旁人都要香,没事的时候会整日抱着小玄子不松手,院中的花花草草精心打理的百花齐放。
玄华单手支头,看着对面吃喝的正香的人,似是有些疑惑,“你就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玉琢想了一想,“都挺好啊,为什么要不喜欢?”
她眯眼笑一笑,冲玄华举了举杯,“我若是喜欢一样,就一定会长长久久的喜欢,永永远远的珍惜,玄华,你也会这样吗?”
玄华随着她一起喝尽了杯中的酒,才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大概会吧。”
长长久久永永远远,于他而言,是一个太过空虚的概念。
自小见过父皇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新容换旧颜,永远不缺新鲜年轻的面容,他从未见过父皇为某个女子的离开而伤心难过过,即使当初最宠爱的丽妃因难产而死时,父皇也只是难过了几天,赐了封号,不到一个月,又新纳了年纪更小的妃子。
而父皇与母后之间,也从来都是客气有加,并不见的有多亲密有多珍惜。
他已看惯,已习惯,从来不曾质疑更不曾多想。
玉琢对他的回复很不满意,微微嘟嘴,“怎么能大概呢?若你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长久永远,这种非常美好的感觉叫做情难自禁。”
她叹一口气,“不过,你既然还没这种感觉,那就说明,你还没真心喜欢上我呢。”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笑的有些调皮,“玄华,你要快点喜欢上我啊,不然小心哪天我等烦了,就偷偷跑掉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玄华笑一笑,没有说话。
玉琢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迷蒙着眼睛感叹道,“玄华,你要多笑,你笑起来太好看了,那个小酒窝似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她蓦然想起一些事情,自己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想什么吗?我当时想,这么好看的人,以后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有福气的女子。”
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最后竟是便宜了我,老天爷一定是看我前世太可怜了,所以今生才要来补偿我,让我做这世上最有福气的女子。”
玉琢爱喝酒,但酒量并不好,喝到此时,已有了几分醉意,指着自己的手指胡乱的歪了几次,才对准了鼻尖。
玄华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趣,眼角眉梢就不自觉的带上了浓浓笑意。
被玉琢看见,自己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一会,然后又摇头晃脑的说道,“你可以不要对别人这样笑吗?如果可以,我真想你身旁只有我一人,只对我一人笑。”
她的话,没有几个女子敢说,在某些场合,比如后宫中,更是不能说。
可是由她口中这样直白坦荡的说出来,玄华听的心头微颤,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他心底蔓延,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柔软。
父皇身边的女子各个倾国倾城,人人对父皇笑脸相迎,可每双美丽的眼中都是算计,都是讨好,为了妃位为了名利为了家族,历朝历代的后宫也大抵如此,她们可以献出许多东西,但几乎没人会将一颗心这样完整而毫无保留的交出来。
而玉琢不仅毫无保留,更是毫不计较,她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只说有他几分情意就好,只说若是不爱,就坦白告诉她。
她一直欢欢喜喜毫无防备的喜欢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向他靠近着,试图最终得到他的些许回报。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这么傻?
这样的女子,以后还会有吗?
玄华平日里并不怎么喝酒,今日喝的又急,到了此时,酒劲慢慢涌上来,头有些昏昏沉沉,脑海中思绪万千,只觉眼前似有一团迷雾,他拨不开,挥不散,他极力的想要走迷雾中走出来,大力的摇了下头,只觉迷雾似乎淡了些。
而淡淡的迷雾后,竟现出玉琢的脸来。
他也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样子,那时,他将她当做锦玉,因她肆无忌惮的笑容而厌烦她,可后来,却与她越走越近,他渐渐的没法在她身上找锦玉的影子,也找不到,她们两人即使容貌相似,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谁是谁,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为什么,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竟慢慢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呢。
如今的局面,让他很迷茫,很……为难。
而现在心下难以言明的柔软又是因为什么,他更是无从得知。
玉琢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就伸出一只手覆在眉心处,“别看啦,我变成一个丑女了。”
桌子不大,玄华微微倾身,伸手拿开她的手,露出那道慢慢愈合而长出新肉的粉色伤疤,似乎身不由己,在他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掌心已覆在她颊边,大拇指轻柔的摩挲着,“还疼吗?”
玄华有一把好听的清冽声音,只是平日里总是带了盛气凌人的味道,常常让人忽略了这种好听,而此时,他缓缓说来,在如此安静的气氛里,平白的多了几分撩人心炫的暧昧。
玉琢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没敢动,只低声回道,“不疼了。”
她终究是女子,这样的情景让她耳根处开始泛红,她微微动了动,想要摆月兑他炙热的掌心。
却被玄华一把按住,他另外一只手也伸过来,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她的肩膀。
玄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掌心下她微微发红的皮肤极致的蛊惑着他,他万般舍不得收回手。
因被他扣住了肩膀,玉琢的身体有些僵硬,而脸上更是流露出少女纯真的紧张,她专注的看着他,眼珠因为紧张而快速的转动着,却总不敢直直的与他的目光对上。
她从来都勇敢坦荡,现下难得流露出别样的矜持来,玄华只觉得心里一阵热过一阵,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绝提而出。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脸,移不开目光。
玉琢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纯净,如初夏里山间流淌的小溪一样灵动,又如寒冬后惹人喜爱的阳光一样温暖,让人看之不厌,渴望拥有。
玄华喉头一紧,身上一阵燥热,口中只觉干渴难耐。
身为太子,他一直恪守成规洁身自好,未满十六之前,他不曾想过男女之事,但并不代表他不明白自己此时的状况。
他想有更多的触模,想要更多的柔软。
玄华声音有些微哑,“阿玉,你愿意吗?”
玉琢只觉自己脸上快要烧起来了,她醉了几分,可意识还算清醒,“不可以,玄华,我们还没到十六。”
玄华轻笑,笑容中带着急迫,“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不到十六又怎样?”
满了十六方可嫁娶是大康的一条明律,但在十六之前就已经历男女之事并不足以为奇,在他第一次在梦中弄湿了裤子之后,之后身旁就被安置了一些更加美貌的婢女,只是他并不急于此事,倒从未碰过任何人。
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如此的渴望,如此的想要对面的人。
玄华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他不容置疑的说道,“阿玉,我想要。”
玉琢还未及摇头,他已绕过木桌,来到她面前,尔后一把抱起了她走向床边。
他将玉琢放到床上,玉琢极力的想要坐起来,可速度不及他快,她只略微一动,他修长的身体已覆盖下来,她再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