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晨下完课,想着今天宋玉就来上班了,偌大的办公室终于不是他一个人了,他回办公室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可是当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原本预想的人没有出现,办公室被收拾的十分整洁,整洁到宋玉的那个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俞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打电话给宋玉,可发现宋玉的手机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他跑去系部主任那里问,结果被告知宋玉今早来了趟学校,去了院长的办公室后,就提前早退了,可能是因为腿伤还没好利索,所以延长的病假。
俞晨问他们系部主任,怎么宋老师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没了,系部主任不明所以,想了一下才说,可能是在家闲着想备备教案什么的,所以把东西带回家了吧,反正放在这里也是落灰。
俞晨觉得系部主任的话很牵强,可也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他下节还有课,只好先回去收拾好了教案先去上课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俞晨突然被系部主任叫去了办公室,然后被告知宋玉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学校本想挽留,可是给宋玉直接谢绝了,现下里俞晨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空位子,所以学校打算给他那办公室分过去一个女老师,问他有没有意见。
俞晨想也没想就说有,并且告诉系部主任他那间办公室除了宋玉谁也不能搬进来,至于学校那边,他会去说。
系部主任知道俞晨和院长的关系,一听这事俞晨要自己解决,也就乐得自在说没问题,顺便还答应了俞晨早退的请求。
俞晨不能相信宋玉会辞职,于是他跟主任告了假,打算去找宋玉当面问个清楚,可是自从宋玉和那个叫做许唯一的男人和好之后,就不住在锦江那边儿的老公寓了。俞晨不知道宋玉现在住在哪里,出了校门后,俞晨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找他哥,因为他知道,俞骋肯定知道许唯一的住址。
俞骋今天有个公司的临时股东大会要参加,身为老板,就是平日里再不着调儿,这种时候也是要装装精英样子,出现一下的。
会议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结束。
会后,俞骋被其他几个股东缠住月兑不了身,最后被那群老人精们拖去吃晚饭。
一行人走到公司门口时,被匆匆而来的俞晨撞了个正着。
俞骋一个晃眼看到了不远处的俞晨,条件反射的菊花一紧,然后额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俞晨看到他哥正被一群老男人簇拥着往前走,心下正着急宋玉的下落,于是也不分轻重场合,隔着老远就喊道:“哥!”
这一嗓子喊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愣,一群老人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充满着同样的问题:这孩子是谁家的啊?。
俞骋看着面前一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顶着一头黑线,拨开人群,走到俞晨身边,语气看似平静地说:“你来干什么?”
俞晨看了看他哥身后的人,各个目若呆鸡地看着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你在忙工作吗?”
俞骋想起了前几天,也就是他的菊花受难日的时候,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也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
于是,他炸毛地低吼道:“废话不是!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是去嫖|娼的吗?!”
俞晨被吼得委屈,心里道:“那是,你嫖的时候一般都不穿衣服。”,然后,他模模鼻子,说道:“哥,我找你有事。”
俞骋一听对方找自己有事,“他找我绝对没好事”的想法立马侵占了他的大脑,他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道:“免谈!我不会帮你的,anything!”
事情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哥哥无情的给拒绝了,俞晨觉得尴尬而又难过。
他的声音很是低落地说:“哥,你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俞骋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可怜相,觉得今天的俞晨和他每个菊花受难日时遇到的好像都不一样,可是他又一时想不出来究竟是哪不一样,因为那人还是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一样的眼睛,一样的惹自己讨厌。
俞骋不想和男人多说,于是不耐烦地说:“不懂得自力更生吗?再说了,你那么能耐,还用得上我帮你。”
俞晨看他哥的表情,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肯定没戏,索性开门见山,也不管他哥帮不帮他,决定先把问题说了,再看情势随机应变。
“哥,我知道你知道宋老师,啊!就是宋玉现在住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一听是跟宋玉有关系的,俞骋的脸色就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俞骋听了男人的问题,心里冷哼一声,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还嫌自己被误会的不够多吗?”
俞晨满脸的问号,他不知道他哥是什么意思,于是,疑惑地问道:“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俞骋看着俞晨一脸无辜迷惑的模样,更加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哪里怪怪的,可他没多想,只道是男人装出来迷惑自己的。
“少跟我装蒜!”
“……不是,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找你要宋玉的新地址是因为他辞职了,我找不到他,也打不通他的电话,我想当面问他为什么要辞职!”
俞骋这边一听到宋玉辞职了,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随即立马拿出手机找到通讯簿里宋玉的号码拨了过去,果真是关机状态。
俞骋把眉头一皱,骂了句操,然后转身走到等在那里的几位股东面前,面有歉意的解释说自己今天真有急事要忙,等改天一定亲自请大家出来,好好给大家赔个不是。
几位股东都是老人精了,眼看俞骋这边肯定是走不开身了,于是也都不勉强,很是包容的说没事,俞总先忙,就一个个告辞了。
送走一个个股东后,俞骋立马打了个电话给许唯一,那边刚一接通就破口吼道:“许唯一,你他妈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呢!”
俞骋开车一路横冲直撞的来到医院,然后气势汹汹地上了楼,一路上吓得其他人直躲不及。
俞骋进了病房,看见许唯一正在给杜衡远剥山竹吃,一手的紫色果汁。
许唯一见俞骋进来,也不抬头只管剥他手里的山竹,他对于俞骋刚刚的吼骂和摔电话还记恨在心,于是也不招呼他。
俞骋面有怒色,可见杜衡远一脸病弱的坐在那里,一时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上前跟许唯一冷冷地说:“剥完了吗?剥完跟我出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许唯一不回俞骋的话,低着个头专心地剥他的山竹。
俞骋被许唯一的态度逼得火冒三丈,可还歹憋着,于是骂了句操。
杜衡远见俞骋着急窝火的在病房里转来转去,再看许唯一一脸的无动于衷,只好温声地对许唯一说:“俞骋哥怕不是真有什么急事,你出去和他谈吧,我想躺会。”
许唯一听了杜衡远的话,也还是一动不动,一个一个的斯条慢理着剥山竹,大概剥了五六个后,他觉得俞骋应该已经快气炸了,才起身去洗手间洗手,然后出来说:“走吧,去哪说?”
两个人走到一个距离杜衡远病房很远的地方,俞骋转身一把抓住了许唯一的领子,把他狠狠地按在墙上,说:“你他妈还有心情在这里给你的初恋剥山竹?”
许唯一被俞骋的动作和话语激怒,一把挥开俞骋按着自己的手,微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俞骋眼眶赤红,说:“对,我是发神经,但也好过你许唯一冷血无情。”
许唯一被说的莫名其妙,皱着眉问道:“我怎么就冷血无情了?”
俞骋嗤笑着说:“还跟我装无辜是吧,你现在是有了医院里这个就彻底抛弃了你家里那个了,还真是符合你喜新厌旧的品味啊!”
许唯一被俞骋阴阳怪气的腔调逼得十分恼火,于是,面有怒色地说:“给我好好说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苦衷,还有,我什么时候抛弃阿玉了,你现在这是跟我唱的哪一出?”
“你有苦衷?什么苦衷?别跟我说什么因为杜衡远是你打伤的这种狗屁理由,你用这种理由逼走宋玉,好跟杜衡远在一起,你不觉得自己卑鄙的可笑吗?”
许唯一在这句话里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他想到自己下午那通打给宋玉却没有被接通的电话,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紧张地问:“什么逼走宋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许唯一,作为你的朋友我从来都站在你这一边,不管你对你错,可这次,我对你真的失望透了。宋玉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比谁都清楚,当年要不是他替你挡了那一刀,现在怎么还能让你有这条命和杜衡远卿卿我我的合着逼走他。”
许唯一一时间不能理解俞骋的话,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里乱成了一锅粥,他想开口问俞骋,可是却不知道要问什么。
这时,俞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那头俞晨的声音焦急的传了过来。
“哥,我到了你说的地方去找,家里根本没人!”
“你先来医院吧。”
俞骋挂了电话,看着表情木讷的许唯一说:“许唯一,宋玉不在家,而且他辞掉了学校的工作。”
许唯一看着俞骋的嘴一张一合,他僵硬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他不在家,他和我说他参加学校组织的外出考察学习去了。”
俞骋冷静地说:“他已经辞职了。”
许唯一继续摇头,然后像是抓到希望的稻草一样,抓着俞骋说:“那不可能,他走那天还说他爱我。”
俞骋拂掉许唯一抓着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像掉了魂一样的男人。
“许唯一,你醒醒吧,宋玉走了,他被你活活的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