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咏石灰是老于……”凌天刚把话说到一半,就隐约的感觉到有无数道诧异的目光杀来,“…呃,是于谦在十七岁的时候所写的一首诗。”
“切,吹牛吧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专家都不敢担保这诗是什么时候写的,还十七岁呢,搞得跟很熟似的!”
虽然是在课堂,但凌天同学的仇恨值貌似很高,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不少人就忍不住吐槽起来了。
“都给我安静下来。”课堂之上吵吵闹闹的,老方登时不高兴了,“嗯,你接着说你的。”方言舟虽然是个语文老师,但他的博学那是出了名的,据老方所知,于谦在写这首诗的时候确实还很年轻,说其是个毛头小伙也不为过,但名人就是名人,金麟岂是池中物,是大神就迟早会成长起来的。
凌天顿了顿,又继而说道:“这首诗的语言简白,内涵却很是深刻,其人与诗可谓是两垂不朽!诗词中,句句是石灰,句句是人,‘若等闲’这三个字,抒发了于谦处理危难的一种方式,那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而最后一句则是一种自勉,意在警示自己要高风亮节,要勇于为国牺牲,而历史也确实证明了于谦做到了他最初的承诺,他是个民族英雄!”
对于众人而言,凌天的解答有些陌生,虽然与参考书上的答案有些出入,但好像也沾了些边,这个时候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方言舟表态。
老方同志先是一怔,但怒气很快就布满了整张脸庞,方言舟合上书本,目不斜视的朝讲台上一扔,默然间走下了讲台,目的地正是凌天同学所在的方向。
这个时候,偌大的教室静得落针可闻,此刻任凭谁也能看出老头子充满了杀气,老头子平时是严厉些,但从高一到高三,他从来也没有过现在这般激愤,显然,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出头,那肯定是跪的节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少人已经摆开了架势,看样子是准备看好戏了,而作为铁哥们,张小江同学已经不忍的闭上了双眼,哥,你说咱不会就不会,低调一点总是对的,你这满嘴跑火车的不是没事找抽嘛!
几个箭步,老头子便来到了最后一排,就在凌天的桌角站定,老方先是将目光在凌天的课桌上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参考书后,老方忽地将脸色一转,刀刻的脸庞上随即浮现出了一抹深深的笑容,“说得好,呃,不过凌天同学你…能接着说你的见解吗?”仔细的人可以发现,老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的,呃,貌似有点期待的样子。
全场一片讶然,“啪”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物件着地的声音,此刻的黄浩同学身子依然向着黑板,但他的头却扭出了一个近乎180度的角度,表情有些凝固,他的右手是虚握着的,而手里的签字笔已经不翼而飞了…
花擦,这…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你能接着说你的见解吗’,我可以把它理解为是在求教吗?
这家伙真的是‘文盲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作为死党,张小江同学则早已笑开了花,大拇指翘起,朝着犹自站着的凌天猛地震了震,人生最爽的事情莫过于亲眼看见所谓的学霸们吃瘪的表情了,太解气了,谁说学渣就不能有春天的!
“呃,这个,目前就这些吧!”对于老头子的殷勤慰问,凌天也是有些受宠若惊,话说他只是比较了解于谦而已,有了这方面的优势,理解起诗词来自然也就简单的多了。
“哦,没有了啊!”老头子的话语中有着淡淡的失落,“没关系,你能领悟到这些已经很好了。”
“……”凌天没有回答,因为他隐约觉得老头子的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而对于这一点,不单凌天有这样的感觉,黄浩与倚天琴似乎也扑捉到了些许。
方言舟伸手拍了拍凌天的肩膀,心想,哎呀,这么好的文学苗子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看来这一届的东海国学大赛有指望了。
“咕哝”看到这一幕的黄浩不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尼玛啊,我这是眼花了嘛,老怪物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和蔼的一面了,话说他刚刚不是面带怒气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变了这个模样呢。
不错,方言舟一开始的怒气确实是真的,只不过这怒气并不是针对凌天的,而是对他自己的,从高一到高三,他教了这个班二年多,却竟然没发现人堆里有着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子,这是无法原谅的过失。
“好,很好,放学之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情要与你商量。”老方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激动,交代完了之后这才重新转过身子,可还没等他走上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凌天的声音,“呃,那个啥,我能坐下了吗?”
凌天是个尊师重道的的好孩子,在明朝,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先生的话语就是命令,倘若没有得到先生的许可的话,哪怕是站弯了腿你也不能自行坐下。
老方拍了一下脑门,面带歉意的说道:“哦,你看我这记性,赶紧坐下吧!”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对于学霸们来说这也许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这对于学渣们而言,却宛若半个世纪,有同感的请给个收藏,谢谢!
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总是轮流转的,在学渣代笔凌天同学的带领下,学渣们看到了曙光,而作为学霸,黄浩等人却是恨不得用手掰转墙钟上的指针,真是太特么的难熬了。
半个世纪后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还没等方言舟离开教室门坐在前排的张小江同学“唰”的就抢到了凌天的身旁,凌天同学正忙着思考怎么应付放学后老头子的召见,突然觉得脖子一紧,本能的,凌天探出左手往肩头猛地一抓,与此同时几乎不容间发的将右手往后一弯…
“砰!!”一声巨响随即在教室传了开来,课桌上,一百六十斤赫然在目。
这一刹那,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远处传来的下课铃声以及某人的痛吟声。
“呜呜…”小胖子都快哭出来了,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就是如此,这前后才几天啊,还让不让人活啊!“天哥,我是胖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毛病了。”待看清被自己摔在桌子上的人是张小胖后凌天登时就脸红了起来,凌天赶忙扶起张小胖,很是愧疚的问道:“有么有受伤?”对于自己的力道的大小凌天还是知道的,刚才不过才用了三层的力道而已,但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忍受的,要知道这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锦衣卫高手啊。
胖子试着原地走了两步,“没事没事,就是心里不大好受,有种被征服的感觉。”
……众人果断一脸的黑线,话说这两个家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看着瘦瘦的,却将轻轻松松的放倒了一百六十斤,而另一个呢,哀嚎声是很大,但这货的皮肉似乎尤其的厚实,这么折腾都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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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角那张东海市国学大赛的请帖,方言舟就有些心烦气躁,那些老家伙已经得瑟很多年了,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攒些回来。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方言舟伸手将桌角的请帖扣了回来,这才出声喊道:“进来。”
凌天推门进来,满脸堆笑的走到方言舟的跟前,说道:“方老师,您找我?”
没错,凌天同学自己是比较习惯叫先生来着的,但毕竟时代变了,有些东西最好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坐吧。”方言舟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脸上尽可能挤出一抹笑容来,有求于人嘛。
“不用,我站着就好。”凌天同学可不认为方言舟找他有什么简单的事情,被方言舟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方老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要是学生能办到的就绝不推辞!”
“好,那你先看看这东西。”方言舟将请帖推了过去,凌天伸手接过,“东海市国学大赛?”
“不错,我想你现在应该猜到我找你来所为何事了吧。”方言舟虽说文人,但性子却是比较直的那种,拐弯抹角那不是他的风格。
“您是想让我也参加?”虽然猜到了方言舟的意思,但凌天还是不禁问了出来,他虽然是个明朝人,但就什么国学大赛他还是懂的一些的,说白了就跟他那个时候的文试差不多,不就是夺魁争斗会嘛。
方言舟揭开保温杯盖,小酌了一口茶,“不错,你愿意参加吗?”虽说很看好凌天,但这也得经过人家同意。
凌天叹息,说道:“方老师,我想您误会了,今天的诗我也只是恰巧了解一些而已,要真说到国学,我想我可能会令你失望。”
天地良心,凌天同学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在明朝,他的成绩在私塾里打死也就只算得上是中游了,为此,其父还没少教训他。
方言舟沉默了,他看得出凌天并没有撒谎的意思,这一次国学大赛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意义,这一届很可能就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就教学授业而言,他几乎没有什么遗憾了,唯一的缺憾就是他所教的学生未曾替他得过国学大赛的魁冠。东海中学虽然是东海市最好的一所学校,但这也只是针对公立学校而言,除了东海中学之外尚有诸多有名的私立学校,这些私立学校凭借着雄厚的资源几乎笼络了所有的顶尖的怪才,这些人才是魁冠之路上最大的阻碍。
“离文会尚有三个月的时间,只要你答应参加,学校这边会给你提供辅导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多年的教学直觉告诉方言舟眼前的这个小子不简单。
凌天有些为难了,方言舟的诚意他感觉得到,但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只要你答应参加,高考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加30分,怎么样?”方言舟看出了凌天的犹豫,直接就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要知道在高考这条独木桥上一分都能弄死人,30分,那是相当可怕的,分数之多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了。
“---呃,这个不是加不加分的问题,主要是------”对于现代的高考制度凌天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也深知方言舟开出的条件已经是相当够意思了,可以说要是换做他人的话恐怕早就乐得不行了,但这个东西对于凌天而言却没有太大的诱/惑。
“啪”方言舟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郑声说道:“倘若你得奖了的话我可以直接推荐你进国内任何一所高校!!”
“成交!”方言舟可不是个简单的教书匠,撇开那些繁多头衔不说,就凭他近乎一个甲子的教学,说他桃李满天下可谓是一点都不为过,这点事情他还是办得来的。不用高考直接进入大学,而且还是国内任何一所高效,想想都觉得疯狂,谁要是不答应谁特么的就是傻子,女乃女乃的,不就是场文会,老子去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顺利搞定,方言舟一改人前的严厉形象,笑得那叫个灿烂啊,只是这笑容总有些别扭,凌天同学有种被骗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