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两人看得入神,天都黑了也不开灯,王东生摁下开关,明亮的灯光破坏了她们自我沉醉的氛围,陈韵有些恼怒:“没看到我在看电视吗,关灯。”黄凯琪自沙发上跳起,穿着拖鞋蹦跳过来:“老师回来啦,一起看吧,可好看了。”
王东生对韩剧毫无兴致,揪着黄凯琪的头发呵斥她:“今天又翘课了?”黄凯琪嘿嘿两声,陈述理由:“塞地铁了,堵了两小时,才过了一个站,我想,就算是到了学校,估计也下课了,于是就又回来了。”
“当真是清新月兑俗厚颜无耻,古往今来史无前例,堵地铁都能被你碰上,还两小时,怎么不说堵一天呢?少给我狡辩,以后每节课都得上,否则,我就把你调去其他班级。”
“我好怕哦,难道还有比一班更差劲的班了吗?”黄凯琪拍着胸脯,嬉皮笑脸,倒是把王东生说的语塞,她说的可是实情,放眼整个都艺年级组,独属一班最差,曾宪昌带的七班次之,看来除了开除学籍,是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得了她的了。
“是没有,不过,我可以让你的学分为零,然后把你旷课、逃学、缺课记录打印成册,邮寄给你爸妈,让他们看看你的所作所为,是如何给他们丢脸的。”
“呵,丢脸个妹夫,我什么德行,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我会怕?”
看来黄凯琪翘课的性子,是被家里人惯坏的,一味以家访要挟根本起不了作用,她就是这么一类人,做事全凭喜好,和陈韵很像,但又不像,在本质上两人存在很大的区别,黄凯琪是觉得什么好玩玩什么,陈韵是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
王东生不跟她多说,反正下个星期上学的时候,管她luo^睡不luo^睡,直接把她从被窝里扯出来,看她是不是还天不怕地不怕。
撇开黄凯琪不管,老王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对陈韵说:“今天你老爸来找我了,说他很想你,然后问了些你的情况,我答应他,今晚让你回去。”
“什么?”陈韵一惊,随即整张脸黑下来,似乎对王东生的做法很生气,“谁叫你告诉他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说他很想你,你应该体谅一个身为人父对子女牵肠挂肚的心情,你为出一时之气,离家出走,他们得多担心你?担心你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担心你会不会被坏人掳走,担心你饿了、渴了、不开心了,会不会有人像他们一样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就是太任性了,根本不明白做父母的苦衷,他们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你好?”
王东生没有父母,所以自小就盼着有人给他父母般的关怀,担心他吃不饱,担心他睡不好,担心他穿不暖,这是他所向往的,但这一切,在陈韵看来,却是另一番感受,她厌恶,她反感,她愤怒,这就像围城,单身的人渴望结婚,结婚的人渴望单身。
“你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以为是的说教,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有多令人讨厌吗?你根本就不知道!”陈韵几乎是吼出来的,面红耳赤,浑身颤栗,一对****起伏不定,说完也不看电视,起身走了,碰的一声紧闭房门不出。
“看你把她惹急了吧?活该。”黄凯琪在一旁幸灾乐祸。
王东生剜了她一眼,不跟她斗嘴,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是火药桶,引火烧身,一点即着,想灭都灭不了。
七点一到,电话铃响,接听之后是陈鲁的声音,单刀直入问他的女儿在哪?王东生回答:“她暂时不想见你,你还是等她气消了再来吧,做人做到你这份上,简直玷污了身为人父这个崇高的字眼,你根本就不配。”
陈鲁似乎早料到如此,也没生气,说:“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算了,这事不提也罢,你就跟她说,叫她好好照顾自己,别苦着了身体,什么时候想通了,爸爸再来接你,还有,如果没钱用了,说一声,我汇款过去。”
王东生从陈鲁口中听出了关心之情,似乎不像陈韵所说的不堪,不过,事情究竟如何,谁对谁错,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或许出于同情,老王把陈韵遭窃被抢遇袭的事说与陈鲁听,这位超级集团董事长一听这事,吓得语气都变了,忙问小韵没事吧,王东生说:“有我在,你女儿伤不了一根汗毛,她倒是向我借了二十万巨款,你什么时候还?”趁机敲诈一番,反正陈鲁有的是钱,不在乎是两万还是二十万。
陈鲁心头的大石落地,说:“那就好,我先给你一千万,她花多少,你给多少,超出的预算找我报销,若有剩余,全都给你。”
王东生一句话就换来千万巨款,不得不佩服自个的聪明才智,陈韵一个丫头片子能花多少钱,顶了天也就一百万,剩下的还不是纳入老王的口袋?“嗯,兄弟们得换些装备了,每人配一套重力特训服,一套防身特战服,一把asp甩棍,一柄掠夺者格斗刀……”
湛头西公安局,陈伟翻阅案情报告,几名资深老干警在不断侦察现场后,有了些许眉目,他们大胆推测,当时在场的除了杨城以外,一定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害赖局的真凶,其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嫁祸。
其实,做到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案情本身,事实真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谁是凶手,谁被冤枉,他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谁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很明显,这个事件,已经有两股势力出手干涉了,一个是青狼帮,一个是狂刃帮。
青狼帮要他活,狂刃帮要他死。
青狼帮只说了一句话,而不许以任何承诺,狂刃帮又是出巨额财产,又是送百万豪宅,只一心想置诛邪魔域于死地,两个明显不平等的秤砣,就看当事人如何取舍了。
陈伟不是傻子,青狼帮独占鳌头已有十数载,如日中天,稳居中海黑老大的位置,狂刃帮这支后起之秀,只是昙花一现,不久就会土崩瓦解,不成气候,选择哪个,他心如明镜,只是此刻,他是在考虑如何处理与诛邪魔域的关系罢了,是公然偏帮,还是冷淡了事,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马虎不得,因为这关系到站在哪条队伍后面。
这时,办公室进来一个人,穿着t恤衫搭牛仔裤,一身痞气,透着倨傲,两种截然的气质,竟完美地融合在那人身上,陈伟惊呼:“是你。”
看守所的号房墙上,悬挂着一份告示,告示上标明了在押人员的行为规范,以及监规、刑法八条,监视内务规定,作息时间表等,唯独缺少了人权公约和人权宣言的条文,不知是否是隐秘地指出,在押人员并没有所谓的人权。
牢房内弱肉强食,争斗不断,很多被监禁者天生就有暴力倾向,被关押之后,限制了自由,封闭的空间又逼迫他们人格分裂,心理扭曲到变态的地步,常常因为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用拳头、巴掌、耳光,手肘,朝对手脑门、脸蛋、肚子和大腿上招呼,打得人哭爹喊娘。
狱霸又称‘号长’,是牢房里的牢头,这类人以逞凶斗狠出名,残忍、嚣张、飞扬跋扈,征服了监牢里的其他室友,以此组织成团体,在这个团体中,除了号长之外,其他人都是牲口,只要不喜,就月兑裤子****或者拷打,拿脚踹他的头,扇他的耳光,冬天还会抢最没用的人的棉被盖,抢大衣穿,让他白天冻,晚上冻,使尽手段摧残和折磨,只为满足一丝变态的欲^望。
这一切,只要不出人命,看押狱警是置若罔闻的,正如告示上标注的,没有人权宣言,他们就是一群疯狗,狗咬狗,是没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