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根苦着一张脸,透明化就意味着没有油水,那还组织个屁啊,费力不讨好,不过,王东生捏着他的把柄,又不敢矢口回绝,只好说:“你不懂,很多账是见不了光的,你说要学生做志愿者,参加城市交通管理,这就有问题了,谁去负责跟交通部门交涉让他们点头呢?这些人可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贿赂的钱是绝对不能曝光的。”
“这事交给我去解决了,你只管答应不答应?”这事可以找陈伟,他是中海市公安局局长,正厅级官员,在交通部门有一定的话语权。
“好,我答应了。”杨彩根挂了电话,心想,这个煞星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靠暴力?他要敢在交通部门耍横,有的他受的。
打电话给陈伟负责交通部门的交涉,由他们提供交通协勤志愿者制服以及允许学生参与交通指挥,想了想,一拍大腿,那帮小屁孩连手语都没学过,怎么指挥交通,倒时候瞎指挥,不出意外才怪。
‘看来组织活动真不是一句话可以解决的,是我把问题简单化了。’老王着手准备计划书,打开rd文档,输入标题两个字,‘方案’。
第一段,把刚才跟方素梅说的慷慨陈词写进去,第二段是请求校领导召开班主任会议,将活动内容传达下去,再由班主任在课堂上转达给学生,同时组织学生学习交通指挥手语,为期一天,不行,一天时间太短,起码得三天才能记得牢固。
曾宪昌利用周末时间,把上级领导安排的教科书整编任务完成了,现在是闲的蛋疼,在办公室瞎溜达,来到老王旁边,看了看计划书,啧啧摇头,说:“没必要让学生系统学习手语,对他们来说根本用不上,交通部门是不会让学生站岗的,再说,现在那么多红绿灯,只要不是色盲,就可以协助指挥交通。”
王东生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这事今天就可以解决了?”
曾宪昌想了想,“不清楚,这事得要交警大队配合,你那朋友在交通部门的能量怎么样,大不大,几天能解决?如果那边顺利的话,估计今天下午可以。”
“能量还行吧,他要是搞定了,会给我打电话。”王东生重新修改计划书,把学习手语那段删去,改成班主任自由分配小组,每组三人,每个红绿灯一组,在城南到城北的繁华路段分布,为期三天。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计划书写完,发现自己打字速度提升不少,正洋洋得意,撇头看见曾宪昌和他女朋友小妍聊天,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势成疾风,声似连珠,跟他一比,这速度就是渣滓了。
把文件打印了五十份,都艺年级组有四十八个班,四十八个班主任,一个年级主任,一个副校长,正好。
这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来,还以为是陈伟,一接听,是陈鲁:“平顶山的狙击案我已经查到是谁了,他叫布卢斯,是个职业杀手,暗杀的对象是小韵,我很感激你救了她,作为报答,我会再汇五百万给你,不过,今天我必须把她接回去。”
“不放心?”王东生伸了个懒腰,身体关节噼啪响,“那啥布卢斯,是谁雇的查到没有?”
陈鲁说:“没有,不过,布卢斯还在中海,只要他没走,我就能找到他,逼他说出雇主。”
王东生摇摇头,“说不定他背后是个庞大的组织,他只负责暗杀,不负责接单,一般个体户收到款都会立即离开,不管成功与否,只有组织讲究名誉,才不允许铩羽而归,小韵,啊呸,陈韵在你身边才是最危险的。”
陈鲁冷笑:“哼,我雇了二十个退役特种兵,个个身手了得,武艺不凡,两班轮换制,保证每分每秒都有人,我还给他们配备了glock17手枪,95式步枪,97式狙击枪,防弹背心,战术靴,电击棍等,没人能伤害小韵一根寒毛。”
“好吧,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她愿意跟你回去,我没话说,但如果她不愿意跟你回去呢,你能怎样,绑了她?”王东生把身子靠在椅子上,轻松写意。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把她赶出千里巷,我可以再付你五百万。”陈鲁以重金利诱,说的更轻松,好似只要五块钱。
“这个……”王东生两难了,自打陈韵痛快淋漓的哭诉后,他对这个女孩的身世表示同情,不忍再伤害她,可五百万的条件,实在诱人,只要让她搬出去,就可以得到,挣扎过后,回复,“抱歉,我暂时不缺钱,只缺诚信,她付了我房租,不论站在法律还是道德之上,她都可以继续住下去,我没有理由赶她走。”
“我可以追加一倍,只要能让她回家,我可以付给你十辈子都用不完的钱。”陈鲁坚信,没有人可以对钱说不。
王东生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如果我说要你全部身家,你会给吗?陈韵为什么不愿意见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你想过这个问题吗?”这时候又有电话进来,一看是陈伟的,跟陈鲁说了最后一句话,挂断了。“等你有了答案,再跟我谈吧。”
接听陈伟的电话:“陈局,搞定了?”
“可不,一句话的事,我给你交警总队韩总队长的号码,你直接跟他说,我已经打了招呼。”
“谢了,下次我请客,观鹤楼。”王东生发现,如果没有政治关系,很多事还真不好办。
“没问题。”陈伟回应。
挂了陈伟的电话,又拨通韩总队的电话,通报姓名,对方哦了老长一段音,说你是陈局的朋友,这个事没什么问题,协勤是好事,欢迎更多志愿者加入队伍。
参与交通管理,就得穿交通协勤制服,韩总队说那个仓库有,多的是,上午我派人给你运过去,你那帮学生什么时候能就位?
王东生也不清楚,召开班主任会议,层层传递信息是需要时间的,只能说如果不发生意外,下午能到岗。
韩总队通情达理,说没关系,出发前跟我说一声,我给弟兄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安排安排。‘反正又不用我忙活,还能卖陈局一个人情,这买卖太划算了。’韩总队心想。
王东生满口答应,表示有空请韩总队去观鹤楼吃饭,韩总队热情答应下来。
剩下的事就好办了,把计划书交给杨彩根,由他直接发起班主任会议,他交代的事,年级主任也不敢反驳,会议开了一小时结束,王东生同其他班主任直奔鸣磬楼,其他人纷纷猜测,怎么副校长突然想搞这么一个活动?往年可从来没有过。
进了教室,物理老师刘奇胜在讲台舌绽莲花,倾情讲述电磁学发展简史,远在公元前2750年,古埃及人就已经知道发电鱼会发出电击。这些鱼被称为“尼罗河的雷使者”,是所有其它鱼的保护者。
王东生一来,原本死气沉沉的课堂,立即绽放活力和生机,不是怕老班检查课堂纪律,是想着,等下一定有好玩的活动。
禀明来意,刘老师皱眉下台,对于打断他纵情演说的始作俑者很不喜欢,王东生打开教室播音喇叭,先是一首杰奎琳?杜普蕾的《殇》作为前序准备,音乐凄婉富有深意,曲调哀伤饱蕴深情,让人不禁沉醉于浓浓的悲恸之中,与乐手一同感受时光飞逝,岁月无情,意境非常高。
之后是一阵莎莎音,话筒接上,副校长郑重其事:“各位同学、老师,上午好,我占用几分钟跟他家说件事,经交通部门统计,13年因车祸伤亡人数逾三十万,这是一个令人痛惜的数字,为了减少死亡人数,交管部门出台规定,加强交通管理,限车速限人行,我校为支持这项条例,决定联合交通部门,展开一场义务活动。现组织都艺年级组全体同学,加入交通协勤志愿者队伍,为人民,为社会,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具体安排,由各班班主任负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