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姚栗和季修宇一人发了一发报备短信后,“心态良好”江一梵睡了一觉不怎么样的午觉。晚上没有心情下厨,也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于是他决定自己出去走走。
天已经渐暗,路灯、商店招牌的霓虹灯、广告牌、商场的LED灯都亮了起来,将黑夜照得比白天更加五彩缤纷。
江一梵沿着接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他想去看海,于是就搭上了公交车去了这个城市唯一的海边烧烤摊。
自己找了个座位,叫了些烧烤和啤酒,江一梵就这么一边喝着酒一边吹着咸湿的海风,一边“祭奠”一下他结不了果的初恋。
夏夜的海边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海风习习吹去一天的燥热。香辣美味的烧烤配上冰凉的啤酒,这是不少人最喜欢的搭配。
烧烤店的生意很好,没桌的客人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谈笑风生好不热闹。江一梵朝四周看了看,好像只有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周围的热闹,更突显了自己这一桌的冷清。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郁闷想要倾诉,奈何对面没人倾听。
喝着冰凉的啤酒发了好一会的呆,江一梵才想起手机没开机。
睡觉前发出去的短信都有了回音,江一梵一条一条打开来看。
姚栗的短信是姜凯天回的,他说姚栗已经睡下了,然后让他“节哀”,说什么两条腿的弯男还是有的,不要在一个直男树上挂死,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提供人选。
江一梵看得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姜凯天家的业务居然还有拉皮条这一项。
反观季修宇回的短信就比较人性化一点,他家师父大人说需不需要借个肩膀或是胸口给他。
江一梵在喝了几口啤酒后,琢磨着回了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肩膀和胸口,需要借一下师父大人的耳朵。”
没多久,季修宇就回了过来。他说,“师父的耳朵很珍贵,是按分钟算的,不过你有优惠券的话就另当别论。”
江一梵嘴角抽了抽,却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酒精都发挥了作用,要不人怎么觉得浑身暖暖的呢?
江一梵调出季修宇发给他的那三张彩信,把标有1的那张“服务券”又转发给了他。
下一秒,季修宇就发了个无奈的表情过来,附赠一句话“既然这样,为师就牺牲一下。”
江一梵被逗笑了,他都不知道季修宇除了是个花美男大厨外,还是个“博乐”。
于是江一梵就用手打的方式,把自己和林泽昭那些刻在脑海里的记忆,以及自己对林泽昭感情的变化,一字一句地变成一条条短信发给了季修宇。
远处的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车子。驾驶座那边的车窗半开,海风从车窗进入吹乱了车主的头发,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照得车主的五官明明暗暗,而那双眼睛却犹如海的那边一样只有无尽地黑。
此时的季修宇正在用眼睛“倾听”江一梵用手“说”出来的那些他不曾参与过的时间里,他和林泽昭那些的故事……
在喝完了一打啤酒后,那些想要“说”的话也“说”完了。江一梵的心情不想之前那么堵了,果然有的时候把烦恼说出来还是有用的。
江一梵想起明天还要上班,在和季修宇道了谢告了别,和老板结完账付后就回了家。
这一晚上,江一梵睡得并不是那么好;而在生日会上强颜欢笑的林泽昭借酒消愁,最后酩酊大醉,被他传言中的未婚妻接走了。
看着江一梵家窗户变暗,季修宇发动车子驶出了小区。季修宇知道,江一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但是他就是想要亲眼确认他还好的。
星期一,又是一周的开始。
早上七八点钟,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街道上匆匆忙忙的人来来往往,彼此擦肩而过,奔向自己的目的。
车道上,车流艰难地前行着,时不时响起扰人心神的喇叭声,和不文明的咒骂声。
这个时间点,江一梵正把自己包成一个包子似的窝在床上,而手机闹铃已经响了第五遍了。
头疼欲裂的江一梵终于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过手机关了闹铃,他满脸通红,眼睛水润,而额前的刘海也已经被汗浸湿。明明整个人都是滚烫滚烫的,可是江一梵却觉得好冷。
江一梵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不就是失恋了吗,矫情个什么劲,跑去吹什么海风?!吹海风就算了,这身体怎么就弱成这样了,不就是吹了个风吗,怎么就发烧了?!
趁着意识还算清醒,江一梵直接打电话给他们总监请了个病假,总监还以为是出差给闹的,愣是大方地给了他一周的病假。江一梵急忙表示就是个小感冒,病好一定马上上岗为公司做贡献。
挂掉电话后,江一梵裹着空调被,到客厅的电视柜下面好一番找,终于找到了上次吃剩的退烧药。
就着昨天的凉水,吞了药后,江一梵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然后把自己再次包起来。没多久,药效发挥了作用,江一梵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午饭点,季修宇又和他们店的一票厨师们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烧菜。
Cherry众员工们纷纷表示最近的老板简直就是业界良心,明明身为大老板不仅要下厨做菜,还要研究新食谱,除此之外,在某些节日里还要牺牲美色提升客流量,简直值得点三十二个赞。
这要是换到一个多月之前,老板一周大概只会来店里三次,基本上都是来晃一圈就走人。所以这一周老板的反常真是让员工们在惊喜之余,还要忍不住但是什么时候老板就“罢工”不干了。至于老板反常的原因,他们真的不是那么在乎!
芦笋丁用开水焯一下后捞出,和胡萝卜丁、熟牛肉丁、香葱末一起下锅煸炒爆香,然后倒入压散的米饭,加点盐翻炒均匀,接着放入浸过盐水的菠萝块再翻炒两分钟左右就可以关火。
把炒好的饭出锅倒进已经挖空的菠萝里,一份五彩菠萝炒饭就好了。
此时季修宇偷瞄了一下时间,发现快到江一梵他和他们公司同事来吃饭的时间了。于是,让人把炒饭上桌后,他就借口休息一下溜出了厨房。当然,如果他直接走人也没有员工会有异议。
季修宇出了厨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回到大厅的时候,果然看见了江一梵的同事们。不过季修宇站在原地看了半天都没看见江一梵,于是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结果居然是关机。
心头疑虑重重,季修宇皱眉有些不放心,于是打算去问问情况。
他们经常在这里吃午饭,季修宇又经常和江一梵打招呼说话,所以一来二去的,季修宇和江一梵的这些同事们也都算是“面熟”了。
季修宇朝他们那桌走过去的时候,就有一个同事看到了,直接冲他挥了挥手。
季修宇站在他们桌边,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他一脸疑惑地问道,“今天一梵没有和你们一起吗?”
那个第一个和他打招呼的同事回道,“他生病了,总监说是发烧,然后给他一周的徦,简直好命!然后我们每个人要或多或少分担他的工作!等他回来了,看他要怎么回报我们!”
他嘴上说得好像是在抱怨,但是季修宇知道他们都是很关心江一梵。听江一梵说,他们基本上都是同一批进公司的,在公司进行大面积换人后还能一起留下来,可以说是共患难的战友了。
得知江一梵发烧了,季修宇稍微想了一下,觉得原因应该是昨晚吹海风给闹的。和经理打了个招呼后,季修宇去药店买了药,还去超市买了点菜和水果后,开着车直奔江一梵家。
用江一梵给他的备用钥匙,季修宇打开了他家的大门。
无力静悄悄的,江一梵的卧室门开着一条缝。换了拖鞋,把菜和水果放在茶几上,季修宇提着药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八月末的夏天,天气依旧毒辣。正文的气温基本上都在三十三度左右,江一梵的卧室里没有开窗,空调也已经关了。房间里又闷又热,还不透风。被窝里的江一梵睡得很沉,根本就没有发觉有人进屋。
季修宇走上前,有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比平常的体温稍高。此时江一梵的脸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红,也许是药效也或者是太闷,总是他额头已经流了很多汗。
季修宇拿出药店买的电子体温测试仪,对着江一梵的额头按下了开关。几秒后,电子显示屏幕伴随着“滴”的一声变成红色。
季修宇看了一下显示的数据——三十八度二。他想,还好不严重。
去厕所接了盆温水,用毛巾给江一梵的额头、脖子和后背出现多的地方擦了擦。整个过程中江一梵偶尔会皱眉发出一两声被打扰了的哼哼声,否则季修宇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吃了安眠药。
季修宇给江一梵盖好被子,开了一扇窗通风后,轻轻关上卧室门去了厨房。
季修宇找出上次买的砂锅,洗了一些珍珠米加了适量的水,然后放在灶上大火煮开后小火熬。
人在发烧退热时,是以出汗的形式来实现的。人体在发汗散热的同时会丢失大量的水分及盐分。所以,发烧时最需要的是水,其次才是营养物质,然后才是提供适量的热量及蛋白质,且饮食应以流质、半流质为主。
感冒发烧时,不宜多吃鸡蛋,因为鸡蛋内的蛋白质在体内分解后,会产生一定的额外热量,使机体热量增高,加剧发烧症状。除此之外,也应该忌食辛辣食物,发烧期间应以清热为主,不宜滋补。
所以,季修宇只简单地熬了一锅白米粥,然后弄了一盘水烫青菜。怕江一梵没有胃口,季修宇还从超市直接买了山楂糕。
等着这些都准备好了之后,季修宇才去卧室将人叫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