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安然进门太过豪放,以至于根本没看清床上坐着的人是什么状态。这猛地一看,倒真是让安然愣住了,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此时的扶柳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在最初愣了一瞬间之后,立马就拿起旁边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并且迅速的缩到了墙角。此时正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望着一动不动盯着她放空的安然。
屋子里唯一还在动的就是正躺在地上的知琴了,刚才那毫无征兆的推门让她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就被撂倒在地,不过看她此时熟练的翻着眼皮的样子,应该也快晕过去了。
过了大概几秒钟,安然才回过神来。估计是这一幕太震撼了,导致……嗯?你问她看到了什么?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那么一点,请各位自行脑补,于是刚刚还在胃里的血一下冲到了脑子里。
“我走错了!”这是她回神后的第一句话,随后就以和进来时一样的姿势,倒退着冲了出去,并且把门死死的关好了。
扶柳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站在门口的安然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惊慌的话语。
本来还十分不好意思的扶柳竟一下子笑了出来:“我都没有那么惊慌,怎的好像比我一个女子还害羞。”
刚才她正准备换衣服,房间里也不是很大,于是她就在床上坐着,而知琴就站在房门口背对着她,以免有人要进来,到时知琴也可以拦一下。谁知道碰到安然这么风风火火的破门而入,知琴连警报都来不及发出就牺牲了。
从房间逃出来的安然此时仍然惊魂未定,脑子里还时不时的蹦出刚才看到的场景,不得不说这扶柳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材也是相当的好啊。
虽然安然是女子,但是她喜欢的也是女子,所以对于看到扶柳身体这件事还是让她十分惊慌,此时的心跳也异常快。模糊间好像感觉到鼻子下面凉凉的,用手模了一下,竟然流鼻血了!!
“不不不,这个肯定是我刚才吃太多了导致的,一定是的,都怪那个娘炮公子请我吃饭啊,害得我都流鼻血了。”刘元南此刻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找把刀对着安然捅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红刀子再进,红刀子再出……
“这一定是个幻觉,对嘛,从娘胎里出生就没流过鼻血的我怎么可能因为刚才那件事就流鼻血呢,对,没错,不可能的。”安然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朝前走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出“因为刚才那件事留鼻血”这句话,很明显,她自己都承认了。
就这样一路安慰一路止血,安然回到了医食堂,白铭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让安然下山散心的是他,可是过了这么久她也没有回来,这让白铭开始有点担心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吗?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她独自下山的?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他准备下山找找看的时候,安然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白铭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随即就是一句怒吼:“我的桂花糕呢!!”
结果安然整个人都忽略了白铭,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嘴里还念念有词:“不不不,这是幻觉,嗯,这一定是幻觉……”
这让白铭大吃一惊,这孩子不会下山一趟受什么刺激变傻了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猜对了。
于是白铭身为大夫的本能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傻了是点哪个穴位来着?哦对,可以点百会穴试试。安然,你可不能傻了啊,为师下半辈子还指着你照顾呢。白铭一边想着一边从后面冲上来。
安然正默默地往前走,嘴里不断念叨着,完全没看到白铭已经蓄势待发,准备一巴掌拍过来。眼看巴掌越来越近了,白铭的脸上竟然还闪过一丝畅快之色,估计在心底深处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啪”的一声响起,随后便是惨绝人寰的叫声发出。而那叫声的来源不是安然,而是白铭。
安然头也没回,冷哼一声,说道:“想偷袭我,先去练练的你的心境吧,一想到要打我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啊,这可不行啊,太过兴奋可是会流鼻血的啊……啊,我不是因为这个,不是不是……”本来是对着白铭说的半句话,到最后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碎碎念。
于是扔下了仍旧在地上打滚的白铭往屋里走去,她知道白铭不可能有事的,毕竟论武功他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来。
看到安然还有心情和自己拌嘴,白铭也就不担心了,想来这孩子还能及时发现自己的“治疗”,并挡下,说明还没傻,于是也就停止了自己的耍宝行为,站起来说道:“切,我只是想帮你点点穴位而已。”
“骗谁呐,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你点穴位时那狰狞的表情,真想知道你那些病人看到以后还会不会找你看病啊。”安然有气无力的答道。
白铭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于是果断的转移了话题,“你下山一趟到底怎么了,嘴里一直神神叨叨的,问你话也不答,桂花糕也没买…….”
“我忘了啊”安然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答道,“再说了,那种东西像你这种年纪的人少吃点啊!亏你还是个大夫,哪天要是翘辫子了可别指望我帮你收尸啊。”
“当初果然还是应该让你饿死在树林里啊,我这叫自作自受!”白铭故做伤心的抹了两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当然不会饿死在那里,你现在才知道自作自受是不是太晚了。”安然勾了勾嘴角,她很喜欢和白铭像朋友一样斗嘴的感觉,就这样每天买买东西,看看病,偶尔拌嘴甚至动武,虽然过得不怎么富裕,但是这才是生活不是吗?
那箱黄金早就被放在了屋里,没有人动它。
“对了”白铭的脑回路好像在此刻接上去了,“刚才从帝都来了一封信,是三皇子寄给你的,你看看。”说着就递给安然一封信。
“我说啊…为什么这封信皱巴巴的,而且信封边缘好像是被哪个手残人士拿不明液体粘上去的?”安然接过信的时候就觉得信封的样子不对,此时脑袋上已经有青筋暴起。
“那是我接信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信封撕开了,后来我让那位送信的小哥帮我粘上去了,抱歉把你的信弄坏了。”白铭一脸正经严肃的道着歉。
“你到底是在用怎样高难度的动作接信才会‘不小心’把信封撕开啊!根本就是撕开看过吧!而且啊……”说到这里安然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绪,“你撒谎之前好歹把手上的胶水擦干净吧!也幸好你是个大夫,你要是去做贼,绝对是被人嫌弃的那种啊。”
谁会去做贼啊,那是你想做的职业吧!你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啊!白铭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毕竟才看过别人的信件,他也没好意思再吼两句。
嫌弃的拆开了信封,安然拿出了里面的信,乍看之下还是写了很多的,有两页纸,不过都是那种半文半白的字句,对于她来说看起来还是有一些不太适应。
“见信如唔,安然近来可安好?自那一别已数月有余,吾与青儿甚是思念…”整封信安然看了大半,大概都是在说他过的还不错,然后和青儿见面时间少,只能偶尔通个信什么的,并且两人都很想念白铭和安然,希望他们有空可以来帝都,到时候会好好招待他们。看起来十分像一个对自己近来生活所做的汇报和总结。
这三皇子怎么回事,在宫里闲成这样吗?不好好操心操心国家大事,还特地写这种家长里短的信来,难道是想跟我唠嗑?
不过这个疑惑在信的末尾终于得到的解答。“吾有一七妹,唤伶谌,近日染上肺痨,各路太医都无法医治,只能慢慢调养,延缓病情,父皇与母后都十分痛心,吾亦愿七妹安康,在此望得到尔等帮助。胜利亲笔。”
整封信根本就只有最后几句话提到自己的妹妹了啊!这算什么啊,她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啊!安然看完后直接撕掉了那封信,同时只觉得自己遇人不淑,身边没有一个正常的小伙伴。
“你打算怎么做?”一旁的白铭问道。
“进京呗,这可是三皇子的命令啊,再说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肺痨这种重病,一句好好招待就把我们打发了吗,休想!”先前就说过,安然来到这里以后还会感兴趣的东西就只有武功和医术了。这个肺痨自然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她的兴趣,毕竟,这在古代可以算是不治之症了。
“你可想好了,万一治不好触怒了龙颜,说不好就得杀头啊。”白铭难得正色道。
“我知道啊”安然无所谓道,“但是既然他来信了,就说明他希望我们帮忙不是吗?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在宫里连太医都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却选择寄信给我们,如此纯粹的相信着我们能够帮到他。既然这样,我也没有理由不去。”虽然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口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她也不是圣人,最初从刘元南口中得知七公主的病情的时候,也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却并没有打算去救她,不仅是因为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更重要的是她虽是大夫,但也不可能人人都救,难道告诉你有个人在沙漠里就快病死了自己也要马上去沙漠里医治吗?
所以她只救自己能够看到的,只要自己遇上了,不管是谁都会全力救助。可是既然三皇子来信了,这就不一样了,朋友有求于自己,那是决不会袖手旁观的,虽然这个朋友是他自说自话结交的。
白铭微微一笑,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一样,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明早出发去帝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