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何府,就不需要拉拢何三老爷了,只要何姨妈愿意和解就行了,一来当年的事跟何姨妈有关,二来何三娘也只听何姨妈的话,并不听何三老爷的话,何三老爷的意见无所谓。
何姨妈听说镇国公二弟媳妇过来拜见自己,很是吓了一跳,还真是从没有这样高地位的人拜见过她呢,毕竟人家可是三品诰命,而她只是捐来的七品敕命,一个三品贵夫人,居然纡尊降贵地来见她,能不吓了一跳吗?便是何府里人也吓了一跳,所以一时府里上下都有些好奇,在宗二夫人进来后,就有人不时偷望打量,想听听看宗二夫人来找何姨妈做什么。
宗二夫人知道何家连中等家族都算不上,所以见这家人没什么规矩地偷偷打量自己,有些好奇的还跟着自己来到了何姨妈屋里,知道她们地位一般,会这样没大家规矩也很正常,所以心中虽大皱眉头,但面上却不显,仍是带着笑容看着每一个过来跟她打招呼的人。
“不知道宗二太太找妾身却是有什么事。”何姨妈有点拘谨地道。
想当年,在李家时,也是大员之女,见到这些什么夫人也是不怯场的,但随着丑闻爆发,以及下嫁何家这样地位不显的小家族,她那点大家小姐的自信渐渐消磨掉了,见到一些贵夫人,想到自己的地位,也有些自卑了。
宗二夫人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向何姨妈笑道:“我有点事要跟三太太单独聊,不知道可不可以?”
何姨妈听她这样说,不由看向周围的人,这其中有不少是她的妯娌,这会儿宗二夫人要赶人谈话。她可不敢主动赶人走,要不然等宗二夫人走了,自己少不得会落埋怨。所以只能看诸人自己的态度了,要是这些人不愿意走。那她也没办法。
不过这些人听宗二夫人这么说,显然不敢违抗,这不,一听宗二夫人这么说,众人便陪着笑退下去了,根本不敢在宗二夫人跟前撒野,让宗二夫人颇为满意,暗道这些人层次虽低。但她们对她奉承、恭敬、巴结的态度,倒是让她很喜欢,天知道,天天跟闻百翎、汪贵妃等地位高的在一起,她这三品大员夫人都不值钱了,搞的非常没成就感,这会儿在何家走了一圈,终于找回了些大员夫人的骄傲,暗道看来自己以后也不能老是跟地位高的人混,也要跟这些地位低的走动走动。不说别的,单是这些恭敬的目光,也能让人看的身心愉快了。
等众人离开后。宗二夫人便将先前在李大老爷府上说的话,也跟何姨妈说了下,而后道:“他们既想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很有诚意的,将来贵妃娘娘在宫中照应着你女儿,为嫔为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到时你女儿地位高了,你面上也有光彩,别人也不敢小看你了。”
何姨妈一开始听宗二夫人说想化解汪李二家的矛盾。有些抵触,但后来听她说。能照顾到女儿,又不由动摇了。
她的一生就这样了。而女儿的一生,还刚刚开始,女儿的性格又有些小泼辣,说实话,真的不适合宫中生存,要是有宠妃汪贵妃照顾,那想来女儿将来会一帆风顺的,于是想了想,便咬了咬牙,说出了跟李大老爷差不多的话,道:“说是照顾我女儿,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要是我女儿能晋位份,你说的我才敢相信。”
何姨妈说的这个,比李大老爷那事宗二夫人还敢答应呢,因为何姨妈说的这个,本来就是汪贵妃答应过的嘛,于是当下便笑道:“你且等着,到时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何姨妈看她没怪自己这样坚持,而是给了自己承诺,不由松了口气,道:“那,多谢宗二太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两家能化解恩怨,我就很高兴了。”宗二夫人看办成了事,心里高兴,笑眯眯地道。
等宗二夫人走了,何姨妈跟李大夫人一样,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奇怪了,怎么这么急着要跟我修复关系?”
不过她不像李大老爷想到了汪贵妃要拉拢闻百翎,既然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了,反正只要女儿能晋份位就行了。
她那些妯娌等宗二夫人走了便过来问她:“宗二太太跟你说了什么?”
何姨妈想着宗二夫人似乎没说不许自己泄露消息的话,便笑道:“她是过来修汪李两家之好的,说是贵妃娘娘愿意在宫里照应照应咱们家三娘。”
至于宗二夫人说为嫔为妃手到擒来的话,何姨妈倒没说出来,毕竟还没结果呢,她自然不敢这样瞎吹,万一没实现,不是要让人嘲笑了吗?
不过光是这样的话,已让何家人高兴不已了,当下有人道:“攀上了贵妃娘娘这样的贵人,那三娘看来要有前途了。”
这话里既有高兴,也有酸溜溜的感觉,毕竟大家都是妯娌,眼看着何姨妈要因女而贵,让人能不眼红地酸溜溜吗?
何姨妈看着几个妯娌羡慕嫉妒恨的模样,这会儿因何三娘发达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她自然不敢得瑟,所以赶紧陪笑道:“这事还不一定呢。”
不过她觉得这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汪贵妃毕竟是宠妃,提携一下她女儿,应该不是难事,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拍胸脯保证了。
宗二夫人还在那儿折腾呢,然而,迟迟没收到宗二夫人说收买闻百翎成功消息的汪贵妃却等不及了,眼看就要重阳了,过了重阳,国丧就要结束了,那她设计镇国公与人苟且,然后握在手中做把柄的事可就要没戏了。
于是便想着,宗二夫人那边的拉拢可以继续,她这边的设计也得进行,大不了先把把柄握在手里,如果宗二夫人那边和平搞定,那这把柄不用就是了,一旦宗二夫人那边没搞定,那她这边还有个把柄可用,也免得到时宗二夫人那边没成功,自己这边也失去了大好时机。
于是汪贵妃便联合汪家,动用手上的势力,做了些安排。
这日朝上又有大臣上本,奏请元鼎帝早立太子,听的元鼎帝极为暴躁。
想他身体壮的像头牛,且四十不到,子女不少,急个什么急,立太子,立尼玛的太子!就那么盼着他死吗?!
幸好镇国公没表态,而镇国公没表态,他的姻亲、吏部张尚书自然也不会表态,两人都不表态,两人身后的势力自然也不会出声,于是上奏请立太子的,还没达到能迫他立储的程度,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元鼎帝心情不好,便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哦?立太子?那卿家说立谁好呢?”
被推出来提这个事的人,一般都是各家势力推出来要把事情挑明的人,这会儿听皇上问,虽然知道一旦回答了就会暴露自己所处的阵营,以后万一事败,他就是第一个炮灰,但高风险就有高回报,像他这样头一个说的,将来一旦从龙成功,封赏肯定也是最好的,为了搏前程,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当下便道:“陛下,自古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更何况皇长子能力出众,谦恭仁孝,所以微臣认为,当立大皇子为太子。”
心里还高兴呢,想着以前皇帝根本不理这茬,这次竟然问了起来,看来皇上被他们劝动了,打算立储了吧,一想到这一点,能不高兴吗?
元鼎帝听了这人的话,便看向其他人,道:“大家都是这个意见,没别的意见?”
要朝上意见完全一致那才惨了呢,那他就是被人架空了,不过显然不是,在他的经营下,朝中各派势力都有,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平衡好啊,派系多,才能浑水模鱼,不会有一家独大搞一言堂有什么事敢逼他答应的现象出现。
这不,当下听了元鼎帝的询问,就有人赶紧出列,道:“陛下,储君事关江山社稷,既无嫡,该立贤,贤君当更能令大周海清河宴,江山永固。”
元鼎帝一看有人反对,就对立长派道:“看,有不同意见,你怎么看?”
立长派的人一听就毛了,向立贤派的人道:“向来只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说法,立贤,这个怎么评?谁能算最贤的?这不是要挑起皇子们争斗吗?立长最好,能减少皇子们争斗。”
立贤派不服了,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如果皇长子是个傻子,也该立皇长子为储君了?你这方法,不是要毁我大周百年基业吗?”
“皇长子明明聪慧绝伦,哪里傻了?孙大人,你说话注意点!再这样说,老夫可要告你诽谤皇子了!”
“我是说如果,又没说本朝皇长子!你断章取义,我才要告你诽谤呢!”
“李大人…………”
“孙大人…………”
元鼎帝看两派又吵了起来,便不说话了,看下面吵成了一团,观察着双方人马的数量,记在心里,差不多了,便适时结束话题,道:“好了,也吵不出个名堂来,下次再议吧。”
两方吵的一肚子火,这时看皇帝不想提了,只得怏怏散了。
那边元鼎帝回到御书房,就看到禁卫统领向他报告道:“汪家和附属势力有异动,似乎在布局,想设计镇国公,陛下,可需提醒镇国公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