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女乃女乃看众人都不给力,不由焦急,看大家实在没办法,眼看着就要放弃找老太太要钱的事了,也不敢因自己身份所限,不发言了,而是清了清喉咙开了口,道:“那啥,媳妇听说,京中侯府,大多老祖宗月钱四十两,太太们二十两,女乃女乃们十两,现如今我们府上,我们这些年轻媳妇倒也罢了,但老太太月钱二十两,太太只有十两,月钱委实少了点,媳妇觉得,应该提一提,还有老爷们的年底分红,一人一千两,媳妇觉得,也应该提一提,每人该有两千两才是,太太觉得是不是该这样?我知道老太太支给太太的银钱都是固定的,这提高了,可能就不够了,不够的话,可以向老太太申请多拿点,太太觉得如何呢?”
闻大夫人听了闻大女乃女乃的话,先是想着这不是让四房也要跟着受益了吗?转念一想,便明白儿媳妇的意思了——反正左右大房得不到,用这个法子,至少能保证收入均分,而且提的理由也合情合理。
当下闻大夫人不由点了点头,笑道:“是这个理,不过你们年轻媳妇,自然也该提一提,我看你们夫妇跟老三夫妇的月钱,提到每人十两吧。”
虽然这样让计氏夫妇跟着占便宜了,但,总比让四房占便宜好,况且,好歹儿子夫妻月钱增多了,又能消耗公中收入一笔钱了,更重要的是,四房可没年轻夫妻,这个方法,分明是自己占便宜了,这样,就算老太太以前存的钱没办法弄到手,但好歹。借着这个名义,老太太想将大房收入占为己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只有分家才能停止自家的损失了,但分家的话。虽然本来就分了,但老太太还在,自己要吵着将分家不分居变成既分家又分居,老太太可能会在外面说她不孝了,所以这个方法不行。
至于直接将收入全部截留不给老太太,她也怕面临同样的问题。
现在好了,闻大女乃女乃这个方法,没说分家。没说截留,只是说提高主子待遇,老太太凭什么不同意,毕竟从理论上来说,家都分了,闻大夫人又是当家夫人,让家里主子们待遇提高,都没这个权力吗?那也太过分了吧?闻老夫人可没反对的意见,毕竟,家里收入让她截留。她没到处说她的不是,那是她孝顺,但不代表闻老夫人在分家后这样做就是对的。现在,她没截留收入,只是提高待遇,家都分了,老太太有什么权力不同意?
而且这个方法还有个妙处:不说本来大房得不到东西现在提高待遇,差不多就是将所有收入全分了,不会让老太太再拿到什么钱了,毕竟闻府如今比不得闻太后在时,一年能有万多两收入顶了天了。这月钱和年终分红一上去,自然就将收入分的差不多干干净净。不能让闻老夫人再得什么收入了。
不但闻老夫人得不到什么收入,相反。大房还能在这个分钱计划中,让收入不是平分,而是多分,原因很简单:他们夫妇跟四房闻四老爷夫妇分的一样多,但四房还没有年轻夫妇,而大房已有两对年轻夫妇,四人每人一年一百二十两,能多分将近五百两,然后闻大夫人还能从公中克扣一些,如此,大房每年收入就会比四房多多了,这样不是平分,而是多占有的收入,时间长了后,就相当于将老太太当初占有的银钱扳平了,可不是妙处。
闻大夫人当下越想越好,自然同意了闻大女乃女乃的做法。
闻大郎看闻大女乃女乃妙计,不由点头称赞,道:“还是夫人有办法!”
闻大老爷也模着胡子赞道:“就按这法子来吧。”
闻三郎和闻三女乃女乃算是跟着受益了,怕钱受用了,连个好话都没有惹闻大夫人不高兴,这时也不免赞道:“还是大嫂有办法。”
闻大夫人一行人商量好了,便不由说干就干,当下就通知府里,主子们的月钱增加。
四房刘氏自然也收到这个消息了,她不傻,自然发现这个规矩,明显是自己家吃亏了。
不过想到闻四老爷先前纵然从老太太那儿得到了好处,但,一文钱也没给她,只给了曹姨娘那个贱人,这时再看闻四老爷吃亏,想着自己左右得不到钱,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况且,让曹姨娘以后得不到钱,相反,她的月钱提高了,她反而更高兴呢,于是听到这个消息后虽一愣,但并没继续过问。
倒是老太太一听这个消息,当下就将闻大夫人找了来,当着她的面砸杯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大夫人早知道闻老夫人会发火,所以这时只装作不知的样子,道:“不知道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媳妇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吗?要有的话,老太太只管提出来。”
“什么事!你倒是会装聋作哑!我且问你,那个提高月钱年钱的话是什么意思?!”
闻大夫人不由惊讶地道:“我是当家夫人,给家里人提高一下月钱年钱没什么问题吧?”
“花销那么大,哪来那么多钱?赶紧将月钱年钱降回去!”闻老夫人不快地提高了声音。
听了她叫嚣的话,闻大夫人不紧不慢地道:“这个开支,田地铺子的收入够了啊。”
“够了就全部用了吗?不存点起来吗?你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还当我们是太后在的时候钱多的是吗?……”闻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教训闻大夫人道。
“不是分家了吗?那我给我家人安排什么额度的月钱年钱,也是我们自己的事,跟别人没什么关系吧?老太太和四房要不赞同这个月钱年钱,那就还按以前的算,我们大房按新的算,如何?况且,存点起来,儿媳也没在公中库房看到有什么盈余啊,也不知道钱都去哪了。”闻大夫人打断了闻老夫人的指责,淡淡地道。
哼,存点起来?自己看的到吗?!
闻老夫人虽在第一时间知道闻大夫人这样做了后,让她很难再从府中得到收入——虽然她多年攒下的钱财买的田地每年收入不少,但谁会嫌钱少,所以每年从府中挖走公钱转私钱,她还是一直干着的——但一开始她以为闻大夫人此举并不是故意的,只以为闻大夫人花钱大手大脚,想多用点钱,但这会儿经闻大夫人这样一说,方明白闻大夫人这显然是故意的,就是因为她将公钱转成了私钱,闻大夫人一文钱没得到过,不高兴了,所以这样干了,当下不由恼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大夫人挑眉惊讶地道:“儿媳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帐房手脚不干净,将府里的盈余都贪了去,既然每年盈余的钱公中一丝儿看不到,那还不如提高点月钱年钱,让大家领了,自己想存就存,想花就花呢。”
闻老夫人当然不愿意这样,于是便沉下了脸,道:“公中看不到盈余的钱,肯定就是开支了,你这会儿将月钱年钱提高到那么多,到时有什么开支没钱用,怎么办!”
“全家的开支老太太都让我从公中每月支领钱弄过了,这样,还有哪儿需要花钱,要将公中的钱全花了?”闻大夫人道。
“是我花了的,不行吗?!”闻老夫人恼羞成怒地道。
就是嘛,她是这个家的老封君,她将所有的钱全花了,也没关系的,怎么,不行吗?!敢说不行就说他们不孝!
“行,当然行,老太太自然想花就花。”闻大夫人嘲讽地道。
“那你就将月钱和年钱,降下去!要不然我就没钱用了!”闻老夫人掷地有声地道。
闻大夫人这会却摇了摇头。
闻老夫人大怒,道:“你敢违逆!我要告你忤逆不孝!”
闻大夫人嘲讽地道:“这不是我一个妇人决定的,是老爷决定的,你要不怕闻家没了爵位,想告就去告吧。天天来来去去就知道拿这个吓唬人,也不嫌累。且外人要知道你身为当家主母,却不停地将公中的钱转成私房的钱,攒了几万家私犹嫌不足,还要继续贪婪,别人知道了,只会说你不贤良,估计以后没谁敢娶刘家的姑娘了,免得府上的钱都成了她自己的私房钱。我倒要看看,到时是老爷倒霉,还是你会被刘家除族。”
闻大夫人如此*luo不带丝毫敬意嘲讽的话,让闻老夫人不由气的头晕目眩,差点吐血,一口气没上来,颤抖着手指着闻大夫人连道“你……你……”便晕了过去。
闻大夫人这会儿已不怕她作孽了,看她气晕了,也不害怕,当下淡淡地吩咐下人找来大夫给她诊治。
以前她还真怕闻老夫人动不动就拿不孝的大帽子压人,所以对她贪婪的举动,一直不敢多说什么,但这会儿,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她的担心太多余了,这事,他们大房又没错,所以怕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