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人救他们的可能性。他们也无法自救,一切都没有悬念,只要老虎准确定位,一扑上去,唐僧和甄秀丽的生命就此终结。然而,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也许是因为甄秀丽临危不惧,毫不退缩的精神吓住了老虎;或者是唐僧念经感化了大虫;抑或是老虎看见甄秀丽手提木棍,误认为是哨棒,把她当作武松;再者恐是甄秀丽与它对视时,大虫被她柳眉倒竖,圆睁的杏眼电倒。总之,让唐僧和甄秀丽都万分意外。老虎看了他们几眼,竟把他们当空气一般,自顾地掉头钻入荆棘中走了。确定它已走远,惊魂未定的甄秀丽忙叫唐僧起身快走。唐僧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与她一起回到涧旁,准备收拾衣服赶路。忽听白龙说:“待衣服干了收拾再走。”唐僧忙把与遇老虎之事说了一遍。白龙道:“既如此,今天不走了,晚上就在此休息。徒儿为你们守夜,量那老虎也不敢来。”二人受了惊吓,已无心开路。便在涧内休息。晚上有白龙守候,美美地睡上了一觉。第二日心中果然平复了。
他们将行李和甄秀丽的包袱让白龙驮着,又忙碌起来,一边开道一边前行,仿佛忘了昨日惊魂的一幕,干得起劲。忙得不亦乐乎。如此又走了几里路。忽然间两只大虫一起分别扑向唐僧和甄秀丽。原来那老虎是带着家眷爱人来共享美餐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巨龙盘旋而下,用龙尾将两只老虎扫开。原来白龙第一时间抖落行李包袱,现了原形来斗老虎。此是对于老虎来说,不仅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们还注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悲惨结局。情节大为逆转,两只老虎双双被巨龙龙尾扫倒在地,一只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就被龙爪抓住,扔向空中,摔在荆棘丛中,一命呜呼。另一只翻身起来,想要逃跑,也落得和爱侣一样的下场。唐僧请甄秀丽帮他一起埋葬了老虎,为他们念经超度。
埋葬了老虎。白龙对唐僧和甄秀丽说:“烦劳师父与甄小姐挑行李背包袱,由徒儿在前面开道。徒儿有宝剑斩藤蔓,砍荆棘。必事半功倍。”唐僧心疼白龙,说:“还是为师和小姐慢慢地干,你若长久为人形,对你身体不好。”白龙道:“徒儿身体还能承受,总强过师父与小姐在前面辛苦操劳。”唐僧正要言语,但见行李中蹦出一纸文书,乃是关文度牒,化成人形,乃是樊瓜子,向唐僧深深一鞠躬道:“师父,白龙师兄说得对,若是继续让你和甄小姐在前面开道,不但有损你们娇滴滴的身体,还进展缓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出这大山。事已至此,还是由白龙师兄在前面斩杀荆棘,看断藤蔓,我协助他,帮他扯藤蔓,拖拽荆棘。进度便十分快疾。”唐僧道:“进度是要快许多,可你非神之身,只宜在行李中休息,岂能在日光下长久作业。伤了身体,毁掉关文度牒,如何取经。”瓜哥坦然一笑:“徒儿哪有如此金贵,坚持十天半月不在话下。况且现在是非常时期,师父若是瞻前顾后,必会耽误行程。”甄秀丽也觉得白龙和瓜哥的话有道理,便劝说唐僧。于是白龙和瓜哥在前面配合作业。唐僧挑担,甄秀丽背包袱,每个人都辛苦。但效率的确提高很多。一日多行几倍路程。
四个人正干得起劲,走得欢时,忽闻有叫喊师父的声音,由远及进,渐渐清晰,乃是八戒、沙僧的声音。唐僧听了大骇,对众人道:“恐是假八戒、沙僧寻来,如何是好!”瓜哥道:“师父怎知他们是假的,倘是真的,有两位师兄和我们一起,岂不更好。”唐僧道:“关键时刻,我们无法辨认,宁可信其假,不可信其真。若是假的,伤了我们性命事小,毁了取经大业,非同小可。此时千万不可惹祸上身,还是避开为妙。”甄秀丽见唐僧说得有理,便说:“既如此,大家赶快躲起来,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让他们找着我们。”于是大家分头行动,藏在深丛中,与荆棘、藤蔓、草从混为一体,无法找寻。
八戒、沙僧顺着他们开辟的道路边走边喊边找。走到这里,也无道路。二人便冲着大山四方叫喊,没有回音。左右找寻,不见踪迹。又在周遭乱砍荆棘,挥斩藤蔓。也一无所获。其时八戒已砍了很宽的地方,不见有收获,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听见沙僧说:“二师兄,可能不在附近,咱还是别处找找吧!”此时唐僧正隐蔽在八戒脚下,屏息不动。八戒内急,一边回答沙僧马上就走,一边就地解决,尿在唐僧头上,湿漉漉的,暖烘烘的,臭熏熏的。唐僧也只能咬牙强忍。
八戒尿完,舒服痛快惬意地舒了一口气。对沙僧说:“恐是樵夫开的道,我们还是别再此瞎耽误功夫了,回县城是正事。”沙僧思索了一会说:“不如我们顺着这条道开辟下去,要是师父一不小心,误打误撞地走上了这条道,也不用自己开辟。”八戒道:“多此一举,师父怎么会走到如此荒芜的深林中来,咱吃饱了撑的,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回家睡觉。”沙僧道:“二师兄不乐意请自便,老沙我自己从这里开辟下去,权且当锻炼身体。”八戒嘴里骂着沙僧没事找事,还是无可奈何地和他一起开辟道路。他们二位皆是神仙,开辟此路,快捷简单,连绵两百多里的大山,他们用了不到一天时间便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些小山,小山尽头有是搁置悟空尸体的雪山。
他们进入冰洞,与悟空尸体说了一番话,又相互感叹,彼此唏嘘。却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捋了一会,沙僧道:‘我们还是从头来,再到苏柔姬拦道的地方找他们,师父被他们掳去的可能性比较大。”八戒自嘲地笑了笑:“沙师弟,苏柔姬已经悉数被观音菩萨收去了。没有苏柔姬了。”沙僧道:“不然,还有昌德庵无量兮师太可以造苏柔姬。对了”沙僧一提起师太便说:“这又是一条线索,无量兮师太也有嫌疑。”八戒听了,不当回事地说:“我的沙师弟,无量兮师太乃是菩萨心肠,怎会再造苏柔姬,再说了,我们不是去查过了吗,她也没有掳师父啊,你是不是找不到师父给气糊涂了。”沙僧道:“如今我清醒得很,也许我们上了无量兮师太的当,师父就在他们手中,让我们大意忽略了。有没有苏柔姬,我们去那道上一看便就知道了。”八戒从其言,二人来到苏柔姬拦道的地方,果然有两个苏柔姬,二人将他们活捉,他们死也什么都不说。没有唐僧下落。却闻得城里出大事了。二人疑心是否与唐僧有关,便忙回了城。
原来城中大财主曲邵岱六十大寿,大宴宾客。饭后宾客们一个个上吐下泻,无一列外,没有一个逃过厄运。曲财主财大气粗,请遍了城中所有名医,皆对其症状束手无策。曲财主只得求助官府,县令疑心是妖怪作祟,便张贴告示,谁能降妖除魔,医治这些客人,便赏银三百两。八戒看了告示乐开了,对沙僧道:“这三百两银子便是我们的了,直接取来。”沙僧没有心思,对八戒道:“二师兄,找师父要紧,别去想发财了。”八戒恐沙僧没有兴趣,到手的银两泡汤。便挖空心思地耍嘴皮子动员他:“沙师弟此言差矣,这救人花不了多少时间,找师父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况且现在找师父也无从着手。这宴席上的病症既然是妖怪所为,说不定和师父有关,顺便打听一下师父的情况,岂不是一举两得。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岂能见死不救。”沙僧听他说得句句在理,便随他一起去县衙。
县令闻是前来医治怪病的人,便和曲财主一起出来相见,看见二人长得令人提高警惕。便爱理不理。八戒把钉耙往地上一杵,声若洪钟,大大咧咧。肆无忌惮的对县令道:“你这县令,好生无理,现在既不是在公堂之上,摆什么朝廷命官的架子。客人来了,不知以礼相待,如此怠慢,得罪了神医,那些生不如死的客人谁来医治?”县令冷冷一笑道:“凭你们那副影响食欲的德性,也能救治病人,天下妇孺,岂不都是扁鹊华佗。想要讹银子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八戒根本不会把一个县令放在眼里,就要动怒使粗,教训县令。曲财主见气氛不对,忙打圆场和稀泥地对八戒奉茶客套。又小声地对县令道:“大人,如今可是非常时期,病急乱投医,不管他是贫富美丑,张三李四,只要他愿意救治,我们权且让他救治,若能救治,银两如数奉上,若是骗吃骗喝讹银子,治不好的,赏他一顿棍棒便是。”又对八戒、沙僧道:“看二位打扮像是和尚,不知二位是那座寺庙的高僧,能有如此自信。”八戒得意地说:“不妨向你直说,我们便是来自大唐,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取经大使唐僧麾下第二副使猪悟能和第三副使沙悟净。”曲财主闻言喜不自胜,大声说:“都道西天取经的和尚神通广大,能降妖除魔,这下客人们有救了。”八戒傲慢地说:“降妖除魔是我们的日常工作,小事一桩,不过,既然你们目中无人,还是另请高明。”说着带领沙僧,扬长而去。曲财主慌忙追了出去,好说歹说,苦苦央求。二人只不搭理。时县令也慌得追出来,既赔小心又道歉,好话说尽,唯唯诺诺,极尽奉承。二人方回心转意,去了曲府救客人们。
你道那堂堂县令,何以小心翼翼,低三下四地求八戒、沙僧。原来他们在客栈中与观音菩萨相见,早已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八戒、沙僧被他们奉为神灵。县令便认定只有他们能救客人,倘一错过,众多客人性命不保,作为县令,也难辞其咎。他岂能让八戒、沙僧不救,因此少不了苦苦哀求。不过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八戒沙僧会让他们满意的。
八戒看了客人们的症状,与狄姑妞在富来县为害百姓,如出一辙。八戒便问曲财主,府中可曾发现过有什么异象。曲财主道:“客人们发病时我上上下下问了个遍,只有负责寿宴的厨子说了一件怪事。”说着叫来厨子。厨子便把怪事说出;原来当日他去采购酒菜,曾与昌德庵无量兮师太撞了个满怀。后来在回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起来时看见满天都是人影,而且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妇女。那些妇女化作尘粉,飘飘洒洒全落在了置办的菜中。财主诧异,问挑菜的仆人们有没有看见什么。都道只看见他摔跤,并未看见别的什么。厨子又翻遍了所有菜肴,见并无异样。便以为是自己摔花了眼。待客人们出了事,才又想起此事。
果然是苏柔姬所为。看来无量兮师太果然没有闲着。八戒本来可以直接给病人吃金粉,把这些苏柔姬杀死在月复中。一则他要把动静闹大,让无量兮师太知难而退,从此收敛。再则也让大家开开眼界,显示自己的本事。于是装模作样地开坛做法,其实是和沙僧用法力将苏柔姬从客人们提内逼出来的。大家看见从体内钻出妖精,吃惊不小。只是他们出来一个,八戒、沙僧斩杀一个,出来两个,斩杀一双。一时这些苏柔姬便统统化作液体蒸发掉。
除掉苏柔姬,客人们恢复如初。曲财主大摆筵席,吃饱喝足,如数地将三百两银子交给了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