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六年九月二十。
癸丑年,癸亥月,己卯日。
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开光、出行解除、出火、出行、拆卸、进人、入宅、移徙、安**、栽种、动土、修造、纳畜。
田小花看了看那张据说是黄道吉日介绍的黄纸,心道:“恐怕今天没什么是不适宜的。”
没办法,丑时三刻鸡刚叫两声,就被巴拉起**,沐浴更衣之后进行所谓的成人礼——开脸,其实她觉得自己脸上本没啥小毫毛,但是还是被大姐手上的那一根细麻线拉扯的生疼,大姐手劲大,心又狠,原本因为半夜才睡还迷糊的脑神经迅速归位,疼的眼冒泪花,最好笑的是大姐还一脸正色的念着所谓《开脸歌》:“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捣鼓完了脸,眉、鬓角也是要修整,吱吱哇哇叫唤了一阵,第一顿折磨结束了。
然后是梳头,化妆,被打扮的像个花猴子,这些步骤还分别配了所谓的歌,小花暗叹:“古人还真是有才啊,自己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一首没作过呢。现在还记得的歌也就只有‘我就是董存瑞,我就是黄继光’之类的几首,那还是因为唱了几年的缘故,就不知道姐姐们怎么记住这一长窜。”
又像个木偶似的被盖上盖头,在**上坐等,旁边刚好坐着行动不便的二姐荷花,跟门神似的,田小花刚刚要活动一下,就被她一把拉下,絮絮叨叨转达蒋氏的话。
吹拉弹唱,锣鼓喧天,土鞭炮噼里啪啦的响。
何秀才从头到尾也被打扮的红彤彤的,从田家院子到田小花的闺房这段路,他真是走的极为艰难,一道道的关卡让他觉得无比艰辛,先不说田家老俩口拉着脸,作为新姑爷的他磕头那是不可少的礼节,就不知道哪个黑手趁乱按着他的头,磕的他头昏眼花,恍惚之间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大胡子脸,这厮还冲自己挤眉弄眼,炫了炫拳头,露出一口白牙,莽夫一个!
此莽夫就是田小花的四姐夫猎户出身的顾全,早就想找机会会会这何秀才,可惜何晋这厮鲜少出门,贸然找上门去找茬又不合适,今天可是找到机会了。
随后何秀才又被一个一脸精明的男子拉拉扯扯数次,掐了数回,他肯定现在胳膊都青了,那家伙却一脸正经,目光都没有瞟他一个,一直扭着头和田小花的三姐桂花说话,神情专注,任是谁都想不到这厮一肚子坏水,趁乱偷袭!这不是三姐夫张东升又是谁,好好的小姨子变成填房,说好的出气,现在只是小小戏弄一把,算不得什么。
倒是旁边那个长得有些憨厚的汉子冲着自己咧开嘴笑了笑,他也冲着这人点点头,就见田桃花拍了拍旁边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的小脑袋,这男孩盯着他打量半天,脆生生的道:“这就是五姨夫,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
何晋心中暗想,要是那本家的何武也在,就不知道会怎么对付自己,不及多想,七嘴八舌,吱吱哇哇,一群毛孩子围着他闹的头昏脑涨,两耳发麻,恨不得逃走,洒了一把红包之后才千难万险的到了他的小新娘门口,衣服早就歪了,头上的发带也有些凌乱,形容狼狈,下面才是最难的一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