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而已。”安夜彤慢慢拿开了自己的手,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顾瑀,矛盾,似乎一触即发,“你当我是六岁的小孩子吗,你看着她的眼神明显就不对,为什么还要骗我。”
“我知道,我在你心中根本就什么都不算,但是你难道不觉得今天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很过分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源源不断的从安夜彤的嘴里月兑口而出,她本不想说这些事情的,她本不想这么计较的,但是不知为何,当她听完顾瑀蹩脚的解释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质问他的冲动。
一边质问,一边狠狠的嫌弃着自己,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嘴脸一定很难看,很不像她自己。女人的妒忌是可怕的,她能让一个再温柔不过的人,变成疑神疑鬼的妒妇。
这样不好,或许可能会引起顾瑀的厌恶也说不定,可是安夜彤就是难以忍受。
从詹青青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忍受,忍受着蚂蚁噬心般的嫉妒,忍受来自于丈夫不冷不热的忽视。
顾瑀深深的看了安夜彤一眼,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只是原本握住安夜彤胳膊的手,却是轻轻的放了下来。
等待安夜彤终于平静之后,顾瑀用一种残忍的语气慢慢的道。
“安夜彤,你以为你是谁?”
这么一句话,就让安夜彤整个人的心彻底进入了冰窖。
是啊,她以为自己是谁,自己妈妈谁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被顺手捡回来的可怜虫而以,又怎么有本事去管顾瑀的事情。
是她自己太认不清,她以为,这么些天来的朝夕相处不是假的,她以为,那些从男人嘴里亲口说出的甜言蜜语也不是假的。
但是事实告诉她,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似美丽,实则不可捉模,当她妄图触碰这份美好之时,便是一切烟消云散之际。
“我不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而以。”
没有哭出来,因为已经绝望。
哭,只不过是一种特定的撒娇方式,对在意自己的人才会起到作用,像顾瑀这样毫无在意自己的人,就算是哭成泪人,都无事于补。
压抑人的沉默几乎让安夜彤呼吸不过来新鲜空气,她知道,顾瑀一直在盯着她,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对上顾瑀的眼神。
许久,周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是顾瑀离开的象征。
除了方才的那一句话,顾瑀真的就对自己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安夜彤自嘲般的笑了,她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明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本可以装作不知道詹青青的事情,她本可以装模作样的选择忽视,然后继续和顾瑀谈笑风生,位置前几天的状态。
但是安夜彤却没有选择那么做,她选择了跟随自己的本心,她选择了赌一把。
虽然,事实证明,她赌博的运气一向是不怎么好,但是安夜彤心中无愧。
与其让伤疤隐藏在内心最深处,任它腐烂变色,倒不如将伤疤拿到面前,尽管会很痛,但是时间到了,伤疤自然就会痊愈。
默默的走上回房的路,一路上,安夜彤都再也没有展开过笑颜。
顾家为她和顾瑀准备的房间很大,也很豪华,当走入这座没有丝毫人情味的豪宅之时,安夜彤竟然会觉得冷。
大概是空调的缘故,安夜彤面色苍白着为自己找到了冷的借口。
她和顾瑀,是在一个卧室内的。不过,出了刚刚那件事后,想必顾瑀也是不再愿意跟她继续住在一起的。
但是当安夜彤回到卧室之后,却还是发现了卫生间内正在洗澡的顾瑀。没有离开,她是不是应当为此感到庆幸?
自己也需要洗澡,但是卧室之内的浴室却只有一个,安夜彤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走进去跟顾瑀一起洗。之前的日子里都不行,更何况,他们刚刚吵完架。
她拿起换洗衣物,转身走去楼下的浴室。
而当安夜彤转身离去之时,屋内的浴室推拉门,被男人猛地拉开。
水气朦胧,男人的头发上还带着没有擦干净的水珠。他对着正要离去的安夜彤皱着眉头道,“就在这里洗吧。”
安夜彤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想要转身。但是最后一刻,安夜彤还是忍住了转身的冲动。
她没有回答顾瑀的话,只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照旧我行我素的下楼,安夜彤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卧室的门,哐当一声被狠狠的关上。
不知怎的,安夜彤居然还很高兴。
很奇怪的感受,顾瑀生气了,但是安夜彤却为此感到高兴。
因为这种生气,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意味着顾瑀在意自己的程度。越是在意,越是生气。现在的安夜彤,整个人都比刚刚轻松了许多。
她最害怕的,就是顾瑀根本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自己,然而刚刚的动作,很明显,顾瑀是在生气。
虽然知道惹顾瑀生气的下场可能是自己想象不到的惨痛,但是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存在感的安夜彤,却是满足了。
心情还算可以的洗完澡,穿着睡衣,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安夜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其实别墅内还有别的房间,只是她根本就没有进去过,也不熟悉。但是想到顾瑀方才摔门的那个生气的样子,为了暂避锋芒的安夜彤还是在迟疑了一分钟后选择了转身而去。
今晚就先这么凑活着过,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安夜彤如此想着。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刚转身的那一瞬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从里面伸出一个强壮而条理清晰的手臂,捉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再难以行动。
“你不睡觉,有打算去哪里?”
顾瑀的语气不佳,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烦躁。本来詹青青出现的事情就有些打乱了他的心情,偏偏这个时候,安夜彤也不给自己省事。
如果是别的女人,敢这么质问自己,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今天,安夜彤几乎是连犯好多自己的禁制,顾瑀却还是无法任由她离开。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对安夜彤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点顾瑀很清楚,他需要安夜彤继续呆在自己的身边,一步都不准离开。
“正如你所言,去睡觉,只不过是换一个房间而已。”安夜彤面无表情的看着顾瑀,其实心中早已因为顾瑀的动作而汹涌,但是面上依旧是不动。
顾瑀用力,将安夜彤拉的更近,“从明天开始我要把这座别墅里其他所有的卧室全部都封起来,只剩下这一个。”
看看你到时候还能去哪儿,看看你还有没有那个本事离开我的身边。
安夜彤被顾瑀的话气的一笑,脸上瞬间就有了色彩,整个人也都生动了起来。
“你有本事就封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酒店,那才算是你真的厉害。”
“你以为我不敢吗?”顾瑀挑眉,安夜彤居然在小瞧自己,简直不能忍。
安夜彤笑了。
这一笑,似乎吹散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不愉快。
这一笑,也让顾瑀的眸光变得更加深沉了起来。
大手轻轻的抚模上安夜彤白、皙,光滑的皮肤,饱含着qingse意味的暗示。
“不早了。”顾瑀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迷惑,另安夜彤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当然知道顾瑀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不确定,顾瑀不是生气了吗,为何还要想要做那件事。
最终,得出的答案是男人都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使是顾瑀,也不例外。
就算他喜欢的是那个今天出现在葬礼上的女人,可是呆在顾瑀身边的女人却只有自己。那边比较方便,不言而喻。
“可是我今天很累。”
安夜彤躲避着顾瑀如狼似虎的眼神,闪烁其词。
这句话不完全是为了摆月兑顾瑀的借口,更多的是事实。身心疲惫的安夜彤在浴室内泡澡时,就有些难以抑制的昏昏欲睡,虽然现在因为顾瑀的阻拦而清醒了一些,但是疲惫却是无法减少的。
“没关系,不需要你动。”顾瑀强词夺理的将安夜彤拉近了房门。
本来想要抗拒,但是转眼一想,自己能在男人身边呆多久也是说不定呢,还不如趁着现在,多多感受一下男人的温度,以免她忘记。
“安夜彤,今天的你,可真是令人火大。”
“顾瑀,今天的你,也很令人生气。”
……
两人互相抱怨着彼此,然而身体却无比紧密的结合着,所谓的同chuang不同梦,也大抵是如此情况了。
安夜彤不知道这样安静祥和的日子还能够持续多久,她有预感,自己和顾瑀,距离着分离的那一天并不遥远。
虽然知道那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安夜彤还是止不住的感伤。
“顾瑀,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不准忘记我。”
这是她最后的请求,也是如今心目中唯一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