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家府邸,谢尘所居的院子里,一名青衣小厮,一阵风似地跑进院子,冲到谢尘的书房门口,高声道,“公子!公子!大喜事来了!”
正端坐于椅子上看书的谢尘转过身来,微微呵斥一声,“咋咋呼呼地做什么?说了你多少次了,每次都听不进。说,什么喜事?”
“公子,大喜事啊!城中的科考放榜了,您得了第三名!”小厮咧着嘴笑道。
“只是第三名吗?”谢尘微微抿了抿嘴唇,脸上并无太多喜悦之情。顿了一顿之后,谢尘道,“那第一名,是被陆家的陆展给得去了吧?”
小厮挠了挠脑袋,“不是陆展,是个生人,以前都没听过的。好像是叫王恒的样子,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这号人物。”
谢尘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什么?是王恒?他得了第一名?怎么可能?不,我不信!”
那名小厮,愣了愣,道,“王恒怎么了?公子认识他?”
“快去给我打探清楚!一定要确认是不是叫王恒!”谢尘脸上阴云密布,喝道。
那小厮不知道怎么回事,吓的不敢作声,连忙退出去重新打探消息了。
谢尘再也没心思看书,把手中的书一摔,怒气冲冲地去找父亲谢荃了。
“爹,这是怎么回事?据说那王恒,这次居然得了第一名。”谢尘大步踏入父亲谢荃的房间,以非常不满的语气问道。
谢荃一脸诧异之色,“尘儿,你先别生气,爹也很纳闷,那王恒,怎么非但没被刷下去,反而得了第一名。而且,更奇怪的是,今日一早,那王恒就来了我们家,进了你爷爷的书房,到现在还没出来。”
“什么?这王恒,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爷爷会专门在书房见他那么久?我要去见爷爷,这王恒,不是个好人!”谢尘又急又怒起来。
“尘儿,你先别冲动。我看那架势,你爷爷对于此人,非常看重。刚刚你大伯还说了,你爷爷一早就吩咐了,让你大伯准备一套武技,还有一瓶丹药给那王恒。”谢荃道。
“什么?还要给他武技和丹药?简直是跟亲孙子一样了,爷爷这是怎么了?”谢尘嚷嚷起来。这一切的进展,实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据说,这王恒,是你太爷爷一位故友的后人,当年对我们家有大恩的。那王恒,昨日参加完科考,便带着信物专门去拜见了你爷爷。”谢荃道。
谢荃所得到的消息,自然是谢渊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命人在家族内放出来的烟雾弹。如果他贸然对王恒那么好,会引来别人的怀疑,最后说不定会追查出王恒王氏心学传人的身份。他放出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把水搅浑,就能保护王恒的身份。
谢尘冷哼一声,“那王恒,看面相就是个生番人,不过是取了个我们中原人的名字罢了,怎么可能是太爷爷的故人之后?我看这多半是他编造出的谎言,用来蒙蔽爷爷的。”
谢尘此时是急眼了,他甚至都想不明白,就算王恒编造了谎言,难道,他的爷爷,就连他都不如,连编造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尘儿,不要激动。我听人说,这王恒,是有一些中原人血统的。当年你太爷爷的那位故友遭了难,逃到大草原上去,跟异族人通了婚。既然你爷爷都如此看重他,我们还是不要妄自揣测的好。再怎么说,你爷爷研究这么多学问,眼光总不会连我们都不如。”谢荃极力安抚着自己的儿子。
谢尘想了一想,从最初的震惊中平静下来,他眼珠一转,道,“爹,那咱们现在就去找大伯。大伯不是要给那王恒挑武技吗?这家伙既然是故友之后,咱们,就得好好地给他挑一挑武技才行。”
谢荃脸色沉了沉,“尘儿,你又想使坏是不是?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个家伙,既然是你爷爷看重的人,你又何必自讨没趣跟他斗个不休?”
谢尘脸上显出几分狠色,“这个家伙,令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此仇不报,非君子!爹,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去找娘了。”
谢荃语重心长地道,“尘儿,听爹一句话,过去了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不要再跟这王恒斗了。”
“不,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不管我,我就去找我娘。”谢尘涨红了脸,高声道。
谢荃叹了口气,无奈地挥挥手,“你去找你娘吧,我不想掺和这事。”
谢尘转身就走,把门狠狠一摔,怒气冲冲离去了。谢荃瞧着怒气冲冲离去的儿子,心情有些烦躁,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谢渊的书房之内,王恒坐在谢渊对面,正在听他说话。
“王恒,这几日间,我要去磐石城一趟,有些公务要处理,就照应不到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去给你挑选武技和丹药。你若还有其他的事情,就找大管家柴福。他会尽心尽力帮你。”谢渊以和缓的语调,带着关切之意道。
王恒点点头,“谢公,您尽管放心去处理公务,我会照应自己的。”
这个时候,大管家柴福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主人,前往磐石城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谢渊应答一声,“我马上来。”接着他便唤来一名执事,命他带着王恒去找大当家的,领取武技和丹药。
王恒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恭送谢渊离去,然后便跟在这名执事后头,前去拜见谢渊的大儿子谢匡,从他那里领取武技和丹药。
王恒来到谢匡府上,正欲进门,发现谢尘和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从里边出来。
谢尘从王恒身边经过的时候,以阴毒的眼神,狠狠扫了王恒一眼,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奸笑。
王恒目光淡定如水,随意地望了望小径旁边的假山,假装没有注意到谢尘。自上次令得他一败涂地后,王恒,已经根本看不上这号人物。
那名执事带着王恒进入谢匡府邸,拜见谢匡后,谢匡便将一本抄录的武技和几瓶丹药交给了王恒。
“王公子,你是我爹亲自请回来的贵客,所以这一次,我们也是把我们谢家最为看重的武技秘籍给了你。希望你能好好练习,不辜负我爹对你的殷切期望。下个月,我们谢家一年一度的家族比试就要举行,在这里,也邀请王公子您参加。到时候,您可以在我爹面前露两手,让他高兴高兴。”谢匡带着笑意,朝王恒道。
王恒仔细打量着谢匡,心里搞不明白,这谢匡,怎么对自己这么亲切,而且他一上来就邀请自己参加谢家的家族比试,那是什么意思?要知道,谢家那些专门习武的后人,个个都是武师级别以上的高手。以王恒的修为,一个月内,放到那批人里,根本就拔不了尖,就是个被虐的命。
虽然心里头有些疑惑,王恒还是面带微笑,道,“多谢谢伯您如此厚爱,我一定好好练习这武技,不让您和谢公失望。”
谢匡点点头,“很好,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下去吧。”
王恒行礼告辞,回到自己住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谢匡给自己的包裹,去看一看里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武技。
一打开包裹,笔走龙蛇的几个大字,便跳入眼帘。这武技的名字,叫做狂涛奔雷拳。而其品阶,则是二品绝阶。所谓绝阶武技,就是指超出天地玄黄四阶之外,除此之外绝无仅有的武技。这样的武技,对于谢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可以说是压箱底的宝贝了。这绝阶武技,一旦练成,那可是能凭借武师身份,战败宗师对手的武技。
王恒的心,一阵狂喜,心想谢公对我,真是掏心掏肺了。一上来,就把这种家族用来压箱底的武技,传授给了我。
王恒快速地翻开这本武技,一页页看了下去。越看下去,他的脸色,便变的愈发严峻。待将这门武技全部看完,王恒脸上的惊喜之色完全褪去,而是显出了几分颓然之色。
因为,这武技,以他的资质,竟是难以看懂。而且,光凭这种粗略的理解,他也能感觉出,这武技,要修炼起来,非常困难。除非是那种资质卓绝、惊才艳艳之辈,否则,这武技,根本就只是一个摆设,完全练不成一招半式。
王恒再度回想起谢匡说不清是友善还是奸猾的笑容,再想起谢尘跟那名妇人从谢匡府上出来的情形,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些怀疑。他又细细思索了一回,终于理出来一些头绪。这狂涛奔雷拳,看似是一份大礼,实则是一个局。
王恒几乎已经可以想到,在谢家之内,肯定就没有人曾经练成过这狂涛奔雷拳。这狂涛奔雷拳,纸面上的实力异常惊人,但是如果练不成,那就只是书架上的摆设,没有任何价值。
谢匡把这武技给他,明面上,是给了他最隆重的礼遇,实际上,则是给了他一个可望不可即的馅饼。显然他们也看出来,王恒习武的资质,并不出众,根本就无力练成这拳法。
“这些个王八蛋,真是阴险的很。就算谢公回来问起,他们也可以说,他们对我,已经是格外优待,是我资质不行,练不成他们给的武技,才导致一事无成。那谢匡,还请我参加一个月后的谢家族比,摆明就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我。甚至,搞不好命人装作直接失手打死我,都有可能。”王恒想到这一层,不由在心里咒骂起来。
骂了一会后,王恒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混沌空间可以用。若是在混动空间内,能参破这狂涛奔雷拳的玄机,将它练成个一招半式,那到了族比之时,就可以惊掉那些人的眼球,狠狠地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了。
想到这里,王恒赶紧从身上翻出了那大象无形图,开始为进入混沌空间做准备。
“你们这些王八蛋,等着瞧吧。等老子练成了这拳法,我要让你们大吃一惊!”王恒在心里恶狠狠地道。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