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七时,是各类赌城、酒吧、妓楼、歌厅、舞场最喧哗的黄金时段,亦是罪恶磅礴滋生的养料场。
无数清平白穷的壮志青年均会选择投身其中去成名作势,但绝大多会在翌日横死街头变成无人得知的腐烂尸体。
罪恶不仅催生杀戮和破坏,但同样能扶起像战枭这类世界知名的黑道巨擘,他便是典型杀伐出身的“**型君主”,亦是无数后起辈争相效仿的对象。
眼前这间“拉特”赌城便是战枭万家产业旗下的其中一间,用以专门供应政警两届的高层娱乐,是城内唯一一处合法执照的国际级大型赌城。
斑魁插手兜内扮起大佬样摇步行在街上,忽兀一道细微波动的思感涌进脑来,判出是衔尾追跟的暗哨。
红芒泛起他眸间,吉尔切轻声道:“有人跟尾匿来,该是个精修精神力的一流高手,有剪除的必要。”
斑魁淡淡道:“未知来人目的前还是不要妄动,倘若真当动手起来,我们亦该还有溜走保命的实力,定点,我会有办法的。”
步上斜斜扬上的数十级阶台,一名武装持枪的门守大汉将斑魁拦下,一言不发便推跌下阶,差些翻倒地上。
“嘎——”
一架四缸排气且加座七位的‘宾杰’超旋跑车,以极其霸道气势冲前刹停在斑魁身侧,未见车身半分晃动,证足是经由宗师级车匠改良的精品。
车头前门打开,三名黑镜壮汉保镖迅速下车,立即呵斥并大力推开斑魁,由一名黑镜保镖跑至车后座轻启车门。
一名黑衣整装的花少,拥搂个美艳芳绝的浓妆美女下车,眼角都未瞥半个斑魁这边便在壮汉保镖簇拥下步向赌城。
头先的武装门守竟肃穆起敬,行个军礼,再恭敬启门,笑道:“林少爷今夜可定要尽兴,有新到的异国美女可供品鲜。”
林少爷依是细眼眯邪,理亦未理门守搂紧美女纤腰大步行入,跟后一名黑镜保镖行过时递出张千钞做小费。
武装门守嬉笑接下,躬腰目送,笑道:“谢谢……”
一把冷淡男声忽兀接上道:“不必客气。”跟着一双灰暗皮鞋在门守眼前行过。
“站住。”
门守挺身一把搭上那人肩头,竟是方才那个该死的穷鬼小子,自动武器顶上他后腰,喝道:“臭小子,是否活的不耐了,敢来戏弄本大爷。”
斑魁背向他嘿笑一声,忽兀旋身电转,以惊雷快速转身并对上大汉的眼眸,一道精烁亮芒在他瞳间爆绽,迫出强劲的重力压场。
冷声道:“下个进来的便是要挑场的警察,杀掉他。”
门守大汉眸光暗淡,茫然喃声,点头道:“下个进来的便是要挑场的警察,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擎起自动武器摇摇下阶。
这刻正恰一名肥首大肚的中年政要拾阶上来,见门守醉酒样跌步迎来,叫道:“喂,让开点……”
“下个进来的便是要挑场的警察,杀掉他……”门守端起武器,喃喃念道并扣动扳机。
“突突突……”
凶烈火力几乎轰碎中年的整个肥头,溅扬一天血雨落下,大肚中年亦离地飞起两码高,撞跌阶梯下了账赴死。
斑魁哈声邪笑,取了门守放在登记台旁的茄烟,“噔”声打亮火焰再凑前烧燃烟头,呼出口白雾,大步迈进。
※※※
不断有场内黑衣精壮的员工从斑魁身旁错过,急急赶赴在警方到来前收理事故现场,先毫不留情合力剪除发癫门守,再统一口径声称是杀手猎杀了这位政要。
身边流水般行过各色装束时尚且精美的男女,无不对斑魁投来厌恶或不屑的眼神,更有人以他为话题同旁边人嗤笑讨论。
“这种行乞人怎进来的,门守的眼睛瞎掉了吗?”
“该不会是从下水管偷溜进来的小偷吧?福斯太太可要小心你的皮包,别要叫偷去了。”
斑魁冷眼瞥过这些人脸,高傲阔步行过,不予任何理会,令的几人气节瞪眼,又不好拉脸争吵以免身份有失。
红芒溢上斑魁眼瞳,吉尔切的声音在脑内道:“你现今身无分文,连上赌桌的资格亦没有,该如何立足翻身?可别要借本魔的尊手去行窃。”
斑魁望往两百码宽长的热闹正厅,喧哗声海啸般扑卷震耳,微笑道:“本人既要崛起便不能靠下三滥发家,看我的吧。”
双手插兜信步游去,既不挤入百人拥围的赌桌凑热,亦不靠近最易出钱的赌博机,只四目环顾,闲游安乐。
行至场间最西角的一张独人桌,见一名眼镜中年输的溜光痛泣,紧捏最后两枚筹码在庄闲间游离不定,对面荷官早已不耐。
“喂,先生,你到底要否押注,已快半小时了。”
中年眼镜擦抹额头冷汗,一面泣声,另面大恼叫起:“别吵啊,你闭嘴,好烦那你,我……我再想想……”
右手前伸在庄线上,又收回来在闲线,来回多趟搅的他自己亦烦躁恼怒,泪落千尺,放声痛哭兼感尿道憋急,十分难受。
“你可否快一点,再不下注我便让保安请你出去了。”小胡子荷官叫道。
“他妈的,别吵啊……”中年眼镜歇斯底里疯叫,鼻涕亦甩月兑下来,狠狠盯望庄线,叫道:“妈的,死便死了,我押……”
忽兀一把轻柔男声在旁道:“若是我的话,便压闲,而且全部下注不留余地,因为这趟开牌是七点,红双二、黑点三。”
“啪!”
待那男声道完,中年眼镜已重落筹码在庄线上,暗暗祈祷开盅为庄,凝紧盅罩轻叫:“开庄,开庄,开庄……”
“开!”
揭盅,荷官瞪大眼望往罩内,惊叫道:“真他妈红双二、黑点三?”望往中年眼镜旁那着破旧西装的青年,不可置信。
罩下静静躺着三粒象牙骰子,头两粒翻为正红两点,最后粒为斜长三点,凑起刚好便是青年说的七点。
斑魁戏谑的叹气笑道:“唉,早说了压闲的嘛,现在要吃洗脚水了,换桌换桌。”
“等……等一下……”
中年眼镜急忙拉着斑魁不放走,将最后枚黏满汗水的筹码伸至他眼前道:“还……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帮我。”
斑魁眯眼笑道:“为什么要帮你,恕本人没空,再见。”折身走开。
“不要走。”
中年眼镜忽兀跑前扯住斑魁衣角,跪地泣道:“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我……我欠下了八百万的赌债,今夜还不上就会给斩成碎段,求求你帮我一次……”
斑魁大叫道:“小心我的衣服,别要扯烂了,因妆容不整给赶出去的话,我便杀了你这混蛋。”
待中年眼镜放手再安静跪好,模搓下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可怜的话,本少便做一次好人,不过,赢来筹码我要一半。”
中年眼镜急急站起,破涕笑道:“绝无问题,只要赢够本,你便是要玩我老婆和女儿亦可亲手奉上。”
斑魁亦奸相笑道:“你真是个混蛋兼禽兽,不过,本人最喜欢同混蛋和禽兽合作。”
又大模大样坐回椅上,一手托腮,一手横搁桌上以指尖“咯咯咯咯……”敲出美妙的音节,望往荷官微笑并散出无形的重力气场。
荷官不由一呆,心跳亦停漏半拍,隐隐感知此人绝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