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很快驶入小镇,苏珊却没有将车开到医院。她没办法跟人解释乙戌的来历,也没法解释他身上的伤。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在镇上开着一家兽医院。
因为暴风雨刚刚过去,苏珊的车停到兽医院门前时,苏珊的好朋友艾莉儿正在清扫门前被大风刮落的杂物,发现苏珊的车,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开心跑到车前打招呼。
“嗨,苏!你怎么跑来了,昨天的风暴真可怕,你的房子有没有事?”
英语。
苏珊也回她一个灿烂的笑,“仓库被树压塌了,其他地方还好。小艾,帮我个忙,我在坏掉的仓库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狗。”
同样是英语。
艾莉儿信以为真,心痛地叫道:“天哪!那受伤的小宝贝在哪?可怜的小狗,它一定吓坏了!”
艾莉儿一边说,一边着急地拉开后车门,然后发现后座上并没有瑟瑟发抖的小狗,只有一个蒙头垢面的男人。
“……”
她无语地扭头去看驾驶座上的苏珊,吐槽道:“你品位变化真大——看来上一个男友就是你寻找多年的真爱,竟然给了你这么大的刺激。”
苏珊从驾驶座跳下车,甩上车门,对乙戌招招手,用汉语说:“乙戌,下来。”
自从艾莉儿打开车门,乙戌便一直垂着头,听到苏珊的召唤,他犹豫地瞟了一眼堵在车门口的艾莉儿,还是听话地挪动身体。
苏珊把好朋友从车门口拉开,打量了一下艾莉儿今天的穿着,不愧是好闺蜜,一样是吊带背心和小热裤,不过艾莉儿比她好一点,因为她的四条肩带说明她穿了内衣。
为女尊男点根蜡吧,满大街都是luo|奔的女流氓。
苏珊把好朋友拉到一边,跟她解释了一下乙戌的情况。作为真·死党,她完全没编谎话,简单交代了真相。
“我今天早上在仓库里发现他的,他被货架压住了脚。一会你可以看看他的衣服和鞋,还有身上的伤,我怀疑他是古代的中国人,因为昨晚的暴风雨穿越了时空。”
艾莉儿死死盯着苏珊,在发现她相当认真之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苏,你到底几岁?有时我真怀疑,你的心理年龄从六岁起就停止了生长!”
苏珊掐了她一把,拍了拍腰间别着的枪凶残道:“不信自己可以自己看,他身上有伤,我不敢送他去医院,你给他检查一下。”
艾莉儿侧身躲了一下,投降道:“好好好,宝贝,你脾气越来越差了,我这就给你这位时空旅行者检查身体——话说,你还记得我是兽医吗?”
乙戌从车上轻捷地跳下来,学着苏珊的样子关上车门。他其实并不知道刚才乘坐的大盒子是什么,竟然比日行千里的宝马还要迅捷,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方。
前一刻,他还在主人家熬刑,只挺不住晕倒了片刻,再睁眼就被压在陌生的地方了。
听不懂救他的夫人和另一个女人在说什么,他也不敢抬头胡乱打量。两个女子都衣不遮体,不知那夫人带他到这里是何打算……乙戌安静地单脚支地,立在一边等待。
苏珊很快跟好朋友达成了“愉快”的共识,回头发现乙戌已经下车,把他没关严的车门打开,重新关好。揽住他的腰,扶着他朝诊所走去。
艾莉儿耸耸肩,拿着扫帚跟着进屋,把门口的“OPEN”牌子翻了个身,变成“CLOSE”。先走一步的苏珊已经轻车熟路地带着乙戌走进诊室。
她指着后面的好朋友,用中文向乙戌解释了一下,“这是大夫,我请她来帮你治伤,你能给她看看伤口吗?”
乙戌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苏珊和艾莉儿,给她看看伤口是什么意思?就像之前这位夫人那样“看看”吗?
虽然这位夫人给他上的药确实效果非凡,可她看自己身体的眼神,模自己小腿的方式,明显是对他……对他有了别的意思。
乙戌只觉得血直往脸上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小声拒绝道:“不……不用,夫人已经为我上过药了。”
苏珊看着他的反应,倒也理解。不久前被她一个人扒衣服,他已经那么害羞了,现在要当着两个女人宽衣解带,当然更加难以接受。可苏珊又并没有男医生死党,可以照顾一下乙戌的羞耻心。
他身上有些伤口很深,腿上又不清楚有没有伤到骨头,也许从前眼前这男人都只要上药硬抗。但现在的治疗手段可早不仅限于此了。
想了想之前把他衣服扒了个遍,这家伙也没认真反抗,苏珊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牵到诊疗台示意他坐上去。弯腰抓起他被压的那条腿,月兑掉鞋袜示意艾莉儿开看。
“看,就是这条腿被货架压住了,帮他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好朋友一直谨慎低调地观察着苏珊和乙戌两人的相处,虽然开头嘲讽苏珊像没长大的孩子,可是他们两个都知道,苏珊并不是那样幼稚的性格。
艾莉儿开始怀疑苏珊是被眼前这个流浪汉劫持了,就算她给自己看了腰间别着的手枪,她还是无法接受好朋友突然指着一个活人说他是时空旅行者这件事。
所以趁着落后一步的机会,艾莉儿已经在前台拿到了防狼电击棒……不过眼前这一幕,让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弄错了。
被苏珊月兑掉鞋子后,那个男人非常可怜地向后缩,似乎想要把脚从好朋友的手里抽出来藏好,他神情紧张,根本不敢抬头似的,还用非常勾人的声音低声重复着几个简单的中文词组。
和苏珊待久了,艾莉儿也听得懂几句中文。她知道这男人——哦不,也许看情形该叫他害羞男孩?——是在说,“不、不要”、“别……”之类的。
苏珊似乎说过,这是亚洲人在上|床时最喜欢说的台词。
艾莉儿凌乱了……她开始怀疑自己开始时是否无意中真相了,苏珊很爱她的前一任男友,导致分手后竟然性情大变,对这可怜的流浪汉男孩图谋不轨。
她默默地收起自己的电击棒,用自己蹩脚的汉语安慰道:“别怕,男孩,让我看看你的脚。”
艾莉儿南腔北调的汉语听起来相当猥琐,显然没起到安抚的作用,苏珊感到乙戌挣扎的力度变大了起码三倍,一直以来起码维持住的表面平静都快消失了。
“夫人……下仆真的不需要。”
“别乱动,扭来扭去腿不疼吗?”
看乙戌对艾莉儿这么排斥,苏珊心里竟然还挺愉快的……这小可爱竟然不是对谁都那么乖乖躺平任观赏啊!她终于妥协地给乙戌套上袜子,和颜悦色地安慰他:“好了,不检查,我让她先给你找片药吃。”
转头,邪恶的苏珊小姐用乙戌听不懂的英语对艾莉儿说:“宝贝儿,去弄片安眠药给他吃,他太害羞了,只有睡着了才能乖乖配合你的检查。”
艾莉儿:“……他成年了吗?”
苏,你知道你现在多像意图迷|奸未成年少女的社会渣滓吗?
苏珊:“……”
透过艾莉儿的眼神,苏珊准确地读懂了她没有说出口的鄙视。
苏珊:“他二十四岁,已经老到没法看了,我谢谢你!”
艾莉儿耸耸肩找药去了,要不是她和苏珊同龄,真想提醒她……如果二十四就没法看的话,她们两个都没法看好几年了。
乙戌用并不太坚决的态度拒绝了被第二个陌生女人检查,当苏珊把药递给他时,他就没继续抵制下去。就着水咽下白色圆片后,他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
巨大的倦意急速出现,虽然不至于晕倒,还是强势地夺走了他的大半神智。男人努力眨动渐渐重逾千斤的眼睑,抬起头看了苏珊一眼……
她在舒心地笑着和另一个女人聊天,用乙戌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她们在说什么……是在嘲笑他的容貌、年纪,还是明明已经*却还是不识抬举?
其实他从小就被当做死士豢养,总是接触各种毒物,寻常的迷药毒药,效果对他比起寻常人总是差了些许。她们以为他咽下药片,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可他若是用手撕开身上伤口,再清醒片刻,就能轻易治她们于死地。
虽然他亲口向那位夫人承认自己已非清白之身,可被两个女人一起……乙戌握紧拳头,偷偷咬住舌尖……可他又确实亲口承诺过任凭她处置刑罚出气。
没想到还能遇到对他这副身体感兴趣的女人……若是他家主人命令,就算屈辱,他也只会摒弃多余的想法,把自己当做无知无觉的木头强忍下来。
乙戌与睡意抗衡、痛苦抉择时,苏珊正在跟艾莉儿更加详细地讲述今早的遭遇和她的猜测。艾莉儿听了苏珊观察到的细节,以及“杰克”的种种可爱,眼神不由自主地是不是溜到男人身上。
“所以你已经决定把这块稀有的古董小甜点吃掉尝尝鲜了,对吗?”艾莉儿原本还在打趣苏珊,突然眼神一变,站起来向乙戌走去。
“你嘴角流血了,怎么回事!”
她本来就坐在诊疗台边的座椅上,站起来踏出一步,就几乎已经算是立在乙戌对面。加上弯腰去捏他下巴的举动,加上嘴里说着乙戌听不懂的语言,让原本犹豫是否要自戕避免受辱的男人一惊,下意识地出招反抗。
他苦练二十多年武功,不知做过多少不能暴露在世人眼前的任务,神智不清、应激出手,自然带着一股阴寒肃杀之气,五指微屈,竟是直接朝着艾莉儿的咽喉抓去。
可他毕竟受伤失血多时,加上现代安眠药对他其实绝对效果显著——要不是这样,苏珊也绝不可能来得及反应。
看清自己好友竟然被自己带来的男人攻击,从小没少打猎的苏珊小姐情急之下,一模腰掏出手枪,想也没想举枪便射。
手枪发出碰的一声巨响,灼热的气流擦着乙戌的耳畔从他身边飞过,把既敬畏天地、又不知手枪为何物的古人吓得怔住,还以为自己被天雷劈中。
苏珊大声喝道,“不要动!再动我就瞄准你的脑袋!”
作为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友,苏珊小姐如此彪悍,艾莉儿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意识到自己遭到了攻击,她也迅速抄起兜里的防狼电击棒。
就在乙戌被苏珊的枪响吓得失神的瞬间,兽医小姐的电击棒闪着蓝色的电光,毫不留情地捅在了乙戌的月复部——曾经挺过残酷训练、身负高强武功、熬过腥风血雨的男人,就这样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地,倒了下去。
#鱼唇的古代人,这些女人是天赋的战斗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