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晚路默然。
唐豆米继续在那儿胡扯瞎谄:“今晚不佳的夜色,预示着将会有毁灭性的灾难降临在城西富人别墅区最后一栋别墅二楼长廊最末端的卧室啊!我必须承担起保护你的责任,鹿鹿,别推辞,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还弓起手,做了个挤肌肉的动作。
卢晚路静静看着她,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绪。
是在偷着乐?还是很不耐?
画面定格一分钟,唐豆米悻悻地放下手臂,像被绣花针扎爆的气球,咻得一声,没了气。
她垂头丧气:“鹿鹿晚安……我回卧室了……”
说完,转过头,趿拉着脚上的室内拖鞋,慢悠悠地往屋外挪。
她的背影只能用一个词形容——
萎靡不振。
卢晚路忍了有一会儿的笑容,总算扬起。
看着某人的背影,他突然又觉得萎靡不振不太合适。这小丫头,萎靡是一时的,不振是不可能的,估计半个小时后元气恢复就又会过来找他了。
想着,卢晚路的心情突然变得愉悦。
“早睡早起身体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日之计在于晨……”耳边又回荡起了唐豆米刚才说的那一大串话,卢晚路抿嘴轻笑,熄了灯,在床上躺好,发出慵懒的鼻音:“嗯。”算是对唐豆米刚才那大一串话迟来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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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晚路估计错了,这一夜过得安静,唐豆米并没有再来骚扰他。直到第二天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卢晚路按照生物钟准时醒来,依然觉得不真实。
唐豆米居然就这么罢手了。
他下了床,洗漱完毕,没急着换衣服,穿着居家睡衣就出了房。到了楼梯那儿,往下望,客厅里空荡荡的,转而看向左转第一间房,房门紧闭着。
还没起?
自打来了这儿,唐豆米一整天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早上天还没亮透就起床,每次都能赶在他下楼之前把早餐准备好。
难道真的是他昨晚的态度打击到她了?
卢晚路心里泛起点点担心。
屋内,宽敞的大床上不见人影,床中央放着被子,被子被卷成一团,中间鼓鼓的,向上凸起。
卢晚路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只见唐豆米变成了一个肉团团,小女乃猫般蜷缩在那儿,抱着自己的双腿,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异常,额角还不断有冷汗往下冒。
卢晚路心下一咯噔,在床边坐下,长臂一伸,搂过不断发颤的唐豆米,却发现她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她无意识地靠在他怀里,手指微屈,攥成小拳,呼吸有些粗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鹿鹿……”
呢喃着,她抬手抱住卢晚路的腰,瘪着嘴:“我好难受……”
卢晚路将她平放在床铺上,动作迅速地到洗手间拿了两条冰湿毛巾,一条叠好放在她发烫的额上,又拿着另一条擦拭着她的脖颈、手臂。
擦拭了三遍后,卢晚路放下毛巾,拨了卢家主宅那边的家庭医生的电话。
物理冰敷只能暂时抑制温度,防止高温损伤细胞,但并不能降低血液温度,起不到根本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