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被鹿鹿耍了,唐豆米站起身,怨恨地朝他瞪去,却意外地和他的目光在空气里相撞,他的眼里带着笑意,笑意里又带着淡淡的宠爱,唐豆米大吃一惊,傻乎乎地抬起手揉了揉双眼。
揉完眼,视线有一瞬的模糊,又朝他看去,却见他面无表情,眼里像有万里深海,那宠爱的笑意像是刚被抽离,又像是从未出现过。
唐豆米蔫蔫地又垂下了脑袋,抬起手敲了敲脑壳。
真傻,鹿鹿怎么会对她那么笑?
独自惆怅着,脑袋上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朵灰蒙蒙的蘑菇云,淅淅沥沥地下着牛毛雨。
正当她****着心里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之时,卢晚路又拿着杀猪刀在她心里狠狠划开一道大口子。
只听他说:“愣着做什么?”
“罚站啊……”
“不能荒废时光。”卢晚路抬头,从齿缝间厮磨出几个字,“站着背。”
“……”
唐豆米带着颗千疮百孔的心,从沙发那儿拿来了写着文件夹编号的纸张,又走回到墙角前,举着纸,目光苍然地看着。
她总算明白。
有隐疾的男人不可怕。
隐疾被发现的男人才可怕。
多么痛的领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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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要熬到下班时间了,唐豆米拿纸遮着脸,露出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目光紧张地在卢晚路以及他脑袋上的电子钟上来回移动,嘴里倒数:“五,四,三,二,一!”
“下班啦!卢总你要忙就继续忙,想加班就尽情地加班,我先走了!”唐豆米开心地将纸抛起,它轻飘飘地飞舞一阵落在了墙角边。她像撒欢的小狗,卯足劲往大门冲去,前脚刚踏出门,后脚紧随着,动作还没完成,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道呼唤:“小豆。”
唐豆米默默地僵了动作,后脚悬在半空中,几秒后悻悻地放下。
她转过身,难过地望着卢晚路,劝说:“卢总,你想当资本家吸血鬼吗?你想压迫奴隶阶级吗?你想做法西斯吗?如果不想,就放我走吧,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到了,不信你可以抬头看看钟。”
“你是秘书。”卢晚路轻哼一声,“我没走,你能走?”
“……”
唐豆米认命地走回到墙角边,捡起纸张,继续默默地看着,满眼的数字,没几下,她的眼睛又变成了毛线圈,卷啊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唐豆米忍不住抬手安抚了几下在唱空城计的肚子,又抬眼望了望卢晚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十指不疲不休地敲打着键盘,眉宇习惯性地微皱,窗外绯红的晚霞透着玻璃窗洒落进来,照亮了他的侧脸。
鹿鹿不累吗?不饿吗?
身为管理高层,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为了公司的运作,必须要牺牲点什么。
唐豆米有些心疼:“鹿鹿,今天先这样吧……三餐不规律胃会出问题的,我们先去吃晚饭好不好?”
卢晚路不答。
晚霞渐渐淡去了光辉,华灯初上,夜幕披衣裹挟了整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