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江碎雪往北边方向,无奈一直未曾找到符合描述小孩,脸上有淡色的疤……天色这般暗,怎么找得到。
她袖角擦擦额上汗水,步子放缓,四周探寻,忽地发现点端倪。
在不远处的摊档似乎正巧有个穿水绿衣裳的孩子,衣服颜色对了,身长……也对了!她喜上眉梢,一时顾不得累了许久,追上去。
那孩子精力旺盛的很爱乱跑,没等江碎雪跑上前去,又跑走了。江碎雪因为之前跑了太久了,双腿酸软,追不上。
两人便你一跑我一追的。
等到江碎雪发现周遭变得冷清开始,心下一惊,正要折返却正好碰上一堆黑衣人。
此处偏僻,江碎雪不由得稍稍向后一退,思来想去,只有一人能使出这种计谋让她落单。
“他在哪儿?”
为首的恭敬弯腰,令部下围成一条通道,“主上恭候娘娘已多时,这边请。”
江碎雪狭长眸子半掩,朱唇轻抿。顺着指引,向着周边唯一一家酒楼走去。
酒楼内无一人,甚是冷清,就连掌柜都不在,果然是扫除了人烟,江碎雪忍不住扩大嘴角的弧度,她倒要看看云朝圣如何能劝自己回去,若是他想毁约,不妨再战一场?
上了二楼的贵宾间,清雅冷香侵袭鼻息,是上好的甘泉酿。
少年跪坐在地上,一袭紫衣,华贵锦绣,墨色乌丝披散身后。英挺的剑眉,狭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唇淡红,较之裴秋少了些精致,多了些威仪。挺直着脊背,修长的手握住酒杯,优雅从容,侧眸,朝江碎雪笑的温柔,“阮阮,来品品最近酒坊刚出的酒。”
阮阮乃凤曰小名。
见到美酒,江碎雪即便再不情愿和云朝圣呆在一个屋子里,也甘愿留了下来。“阿圣,为了见我,你还真是苦心积虑啊。”江碎雪大方坐到他对面的位置,绽开笑颜,略带促狭。
若是朝廷人见到这般称呼皇帝,必然大惊失色。可两人早已习惯,这么多年的互相扶持,总不是虚幻的。
云朝圣温柔地将手中的白瓷杯递过去,“阮阮不肯回宫,朕亲自来请,不知可否?”
“不行,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现在就反悔,莫不是想像新婚之夜那日打上个一晚?”江碎雪脸拉下来,素不喜别人耍赖。
要说这当年七皇子云朝圣赢取新妃凤曰那晚,众人皆以为是红帐旖旎,**。可事实上——只是江碎雪和云朝圣打架打了一晚上。
一直到今日,两人都未曾真正有过夫妻之实,简直是天下奇闻。
一来,两者武功水平相当,师承统一脉,皆是绝顶,打起来不相上下,很难有胜负。
二来,早在江碎雪答应嫁于他时,提过三个条件。
其中一个条件便是借凤家的力量,让他夺得帝位后,给她一年时间出宫游历,他当年也是答应了的,君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可况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云朝圣未置一词,嘴角依旧噙着温润的笑容,世人皆道当年七皇子温润如玉,连先皇都曾赐过一个名号:静玉。
可江碎雪认为他跟这两个字从未搭过边。
伪装谁不会啊,恐怖的是没有人相信这是他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