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刘备面露窘态,也不好让他失了面子。于是说道:“主公,不如让我来和元龙说两句。”刘备打了个哈哈,笑道:“是呀,在下口拙。还是让仲达来表达我的意思吧。”
我大义凛然地说道:“我家主公麾下有精兵一万五千余名,关张二人皆为当时猛将。一旦徐州有难,我主便即刻率领大军支援。只是……”我故意挠了挠头,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陈登冷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刘豫州有何困难?元龙自当尽力相助。”我从袖管里掏出一卷竹简递给陈登。陈登看过,沉吟片刻后说道:“塔盾三千张,良弩一千张,战斧五百把,战马三百匹,长枪两千支,皮甲五千副,铁甲两百副。刘豫州这可是要渡黄河和袁绍争雄?
讨价还价是一种技巧,你既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线也不能狮子大开口。陈登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精于此道。他见刘备面露尴尬之色,继续说道:“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皮甲和塔盾需求量庞大,陈登纵然喜爱结交天下富商,这一时半会的也难以筹集。
我陪笑道:“好说,好说。我主的意思是将军府和元龙各出资一半,但具体的采购和运输就麻烦你了,当然我主会派兵护送这些物资。”我起草的这张军需单是想向陈登表明共同抵御袁术之意,同时也探一探徐州士族豪门的虚实。
陈登见我打了个对折,他也不是拖沓犹豫之辈,当即爽快答应。他起身抱拳说道:“那就有劳刘豫州和司马别驾。但陈登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敢请刺史大人认真回答。”
刘备掌心外翻表示允许,陈登正色说道:“刘豫州的让贤之心让陈登敬佩不已,我会下邳后立即修书一封劝说孔融大人领徐州牧。只是……大人可否告诉我推荐孔融大人的理由,到时候我也对孔北海有个交代。”
刘备听了陈登这一席话,泪水夺眶而出。他悲声说道:“陶谦大人待我如子侄。元龙……你说哪有叔叔刚去世,侄子不守孝不挂念就喜滋滋去继任的道理呢?战国商鞅之师公输痤病逝,商鞅尚且守陵三年。我又有什么心情去继任?”
看到刘备这副虚伪的样子,我就差没吐血了。影帝啊,这还是刚才那个一脸奸笑着和我讨论大宰陈登一笔的人吗?
刘备你怎么不穿越到我的那个时代呢?能随时随地哭出眼泪,这不就是琼瑶阿姨梦寐以求的男主角吗?我顿时感到无力吐槽。在三国这个动乱的年代里,谁认真谁就输了。
陈登倒是被刘备的一番言辞所打动,也哽咽道:“家父深受陶大人恩情,对大人的骤然离世亦是感到悲痛万分。”
我找准时机说道:“所以陶大人在天之灵,也不想徐州落入虎狼口中。”刘备把眼泪擦干,拍着胸脯说道:“小沛在,则下邳在。刘备在,则徐州安。”陈登见刘备振振有词,顿时放下心来。他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刘豫州了,陈登告辞。”
我说道:“元龙不妨在府中多待些时日,择日出发。”陈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就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启程返回下邳。”陈登走后,刘备这才问道:“仲达,我完全可以听从陈登建议领徐州牧。为何?”
我说道:“主公自认为您就任豫州刺史的半年里,对徐州有什么重大贡献吗?”刘备犹豫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顺便一提,曹操撤军是因为陈宫,张邈引吕布入兖州,曹操被迫撤军救援。不是因为刘备的参战。
我说道:“请问主公,军中士卒未建破敌斩将之功,可以被提拔为校尉吗?”刘备不假思索地说道:“不可,寸功未建连伍长都没得做。”我继续说道:“主公驻扎小沛半年,与徐州五郡郡守熟悉吗?”刘备说道:“徐州地域广阔,我能把手头的政务处理好已经不错了。”我笑着说道:“主公就好比这军中未建寸功的小卒,而其他郡守好比是百夫长,校尉。主公若想当将军去统率这些部下,既没有让人信服的战功,有没有相互共事的人情,请问这些百夫长,校尉。会听一个小卒子的命令?”
刘备幡然醒悟,他拉着我的手说道:“如果我继任徐州牧,很难在短时间内笼络徐州各级官员的人心,而袁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到时内忧外患之下,哪有不败给袁术的理由。”
我欣慰地笑了笑,补充道:“如果主公能率军大败袁术,便能在徐州官员心中树立威信,随后再略施小计即可掌握人心。到时候,孔文举这个徐州牧便会名存实亡。”
刘备看了我一眼,说道:“仲达,你怎么就这么阴险呢?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和陈群一样刚正不阿呢?”我笑着说道:“长文的优点只有主公势力壮大后才能显现,在这之前就交给我吧。”
刘备眼放精光,说道:“我听说这次回来时,你为了一个义士不惜与黄巾残余厮杀?”我说道:“那位义士叫白荆,是我在下邳逗留时相遇的。”刘备笑着说道:“是什么人物能让军师你不顾性命,以后带他到将军府来,让我观瞻一下。”
我做了个揖说道:“旅途劳顿,容我回房稍事歇息。”刘备大笑道:“准了,军师好生休息。我这就去校场训练士卒。来日在战场上大破袁术。”
关上房门,我急忙回到在府中的厢房里。推开房门,只见身穿侍女服的小环正悠闲地喝着茶。她见我来了,赶忙站起身说道:“公子可总算是回来了,想死小环了。”我推了推手:“别激动,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可长着呢。”
小环说道:“公子可是累了?小婢这就出去。”我说道:“你帮我办件事,现在去陈群大人府上找一个叫白荆的少年,跟他说刘将军愿意见他。”小环点点头,这便出去了。
我快步走到床前,躺去。接下来要开始组建自己的部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