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却心思寥落,不知道何去何从。
“孜然,”我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我转过头,心中一愣,暗道不好。
吴嘉正挺身站在我的身后,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双迷人得让人陶醉的黑眸怀着深切的情愫看着我。
“嘉,”我轻声唤了声他的名字,“我很想你!”说着小步上前,做出一副想要拥住他的动作。
“孜然,这么久时间,你去哪里了?”一如继往,他柔声问道。
“嘉,一言难尽,”我大脑翻转,想着怎么样糊弄这个衣冠禽兽。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说着,他做出一副很是痛苦的表情。
我看了看街边,有一家茶楼,说道:“说来话长,我们找家茶楼坐着,我再慢慢告诉你吧,”然后指了指对面那家茶楼。
他扭头看了看那家,转过头来做出会心地一笑,“好吧,”然后殷切地搂过我,我皱了皱眉,往外蹭了蹭,谁知他拥着我的臂不松反紧。
走过门槛时,我瞄了眼旁边手上纹着青龙印的一个黄包车夫,想了想,还是算了,吴嘉是豺狼,他更是虎豹。
茶楼里宾客众多,楼里还有卖艺的“咿呀”唱着小曲。我们随意找了个无人的空桌坐了下来。
“孜然,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我找得你好苦啊!”一坐下来,他便急不可耐地拉住我的手说道,顿了顿,又说:“我很想你,”眼神含情脉脉。
我撇头不再看他,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嘉,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他立马问道,拉住我的手更紧了些。
“不告而别,我是有苦衷的,”我用手擦了擦眼角,故做坚强,大脑却在思量怎么先骗过他。
“一日我上街,遇上一群贼人,他们欲意对我施暴,后来……”我低啜起来。
“他们,他们把你怎么样啦?他们……不会……”他十分紧张地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他们扯开我的衣服,那个为的彪壮大汉看到我脖子上的项链,然后就命他们住手了。
“什么!”他惊愕出声。
我暗暗窃喜。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我意识到自己太过反常,又虚情假意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他们最后没把我怎么样。”
他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那你的项链呢?”不出所料,他非常急切地问道。
“被他们抢走了。”
“抢走了?”他眼中难以掩饰惊讶与失望,“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带我去见了一个人,一个神秘人物,”我说得也颇为神秘,“你猜是谁?”
“谁?”
“吕公馆的当家的,吕詹!”想想还是得狐假虎威,搬出这个护身符来,心中很不是滋味。
“啊——”他惊愕出声,“让你去见他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一旁说话,听得我云里雾里,问了些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顿了一顿,看到他的额头隐隐冒出些汗,“听他们的话,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然后呢?”他迫不急待地问道。
“不知道是福还是祸,那天肚子居然突然开始剧烈痛起来,我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后来他们找了医生来为我诊治,我才不痛的,但是他们却让我住到公馆里去,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皱着眉头看茶杯,若有所思。
“我当时真没有办法了,吕家势力你是知道的,他们说如果我不同意,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连你也不会放过!”
“他知道我?”这时,他是真的急了,或许还有些害怕。
我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他们把你软禁了,那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他也并不笨,听出了我话里的破绽。心中暗骂自己的谎话说得太愚笨,既然是避难,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到茶馆来闲聊?
这时,门外走进几个人,青衣黑裤,很是彪壮。
我赶紧偏头,用手伸手拦住自己的半边脸,作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身子也开始瑟缩了起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我小声地对吴嘉说道。
他一听,也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眼睛却不时的瞟过正走上楼的一群人。
“我趁他们不备,偷跑出来的,他们现在肯定是来找我的,这里不能久留……我,我有难言之隐,还是得乖乖回去的,”我站起身来,“嘉,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能连累你!你不要跟着我,他们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你会没命的!”说毕,就往门口跑了出去。
“等等,”在我冲出大厅的那一瞬间,吴嘉在背后喊道。我哪里还管他,赶紧足马力向前奔。
听到吴嘉在后面追,我越紧张,只管往前面跑,一下子回过神来,才现自己居然跑到了郊区的一片小树林中。
“总算甩掉他了,”我喘着大气,轻吐了一句。
“孜然,”他温柔甜蜜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阴魂不散。
“嘉,我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吕詹的势力太过强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说,如果我再见你,他会让吴家满门消失,”我胡乱说道。
“孜然,要相信,我们一定能在一起,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拆散不了我们,”吴嘉眯着眼,“你说过,自己的命运只能决定在自己手中,”说话间,他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嘉,你知不知道,有太多太多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叹了口气,撇过脸,不去看他。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吴嘉语气笃定。
看着他那双清亮的明眸,我想,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从他口里说出的话,亲眼看到他所做过的事,我必定会对他的情真意惬深信不疑。
那双眼,太善于掩饰人心了!
而此时已经知道他居心叵测,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再面对这样的“甜言蜜语”,我现在唯一的一种感觉,就是滑稽。
“嘉,你知道吗?如果我离开吕家,我会活不长的!”
“这是什么意思?”吴嘉睨着我,不解地问道。
“我走投无路,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我抿了抿嘴,缓缓地闭上眼,“我其实是得了一种怪病!经常会晕倒,只有吃他们请的一位世外高人开的方子,才能缓解疼痛!”
“你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病?是什么情况?现在好了吗?”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非常关切地问道。
看着他一副紧张的表情,我的心抖然一紧,不知是因为酸痛,还是在苦笑,“那个病其实是老毛病了,以前病得少,不过最近病时间越来越近,病时小月复坠痛,有时甚至痛得生不如死。”我淡淡地说着,的确,最近下月复是隐隐痛,而且频率越来越高,“其实吕詹并没有强迫我,说起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找到了隐居山林的高大夫,他给我开了几副方子,我吃了下去,这病情才好转了很多。”
我抬起头来看着吴嘉,他眯起一双眼,不似刚才的情深意惬,而是狐疑地看着我,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在揣测着什么。
“嘉,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生命对我来说,”我咽了咽口水,“更重要!”
看过他的脸,他眉头紧皱,我绕过他,一边幽幽地说着,一边徐徐向前走去:“而且,吕詹花了这么多功夫在我身上,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更何况,我现在只能仰仗他。”
我如此说,一是想让他知道,他的感情在我看来微不足道,我是不会放弃生命跟他回去,二是搬出吕詹这个后台,这个他惹不起的人物,让他有所忌惮,打消他对我的企图。
“对不起,嘉,”我缓缓转过身,想正式和他说道别。
转过身,我看到他手里正托着件东西,那件东西正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熠熠生辉……
“知道这是什么吗?”吴嘉的声音变得不再温柔,而是一种阴媚,他嘴角擒出一丝笑意,包含着得意与满足,“它的名字叫做普罗东珠,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宝贝,究竟有多久,谁也不知道,或许是上古吧!”他语速缓慢,娓娓向我道来,似要给我讲解一段神话传说一般。
我顿时茫然,睨着眼盯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时间竟转变如此之快,究竟有何居心,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其实,它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旷世瑰宝大门的钥匙,当年武王伐纣,一把火烧了鹿台兽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纣王拥有的所有珍宝都付之一炬,但是,谁又真正忍心毁掉那些价值连成的珍宝,谁不想将它收括囊中?所以,我们英明神武的武王秘密招集了一批能工巧匠,将这些宝藏安放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
“武王处心积虑,运筹谋划,精心布署,就是为了后世子孙哪怕遭逢变故,也能凭借这批珍宝转危为安,江山能确保万世长存,然而世事无常,早已做古的武王又怎能将他的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疑,确保他的子孙成功开启那个埋藏着巨大珍宝的宝库,”说道这里,吴嘉一声冷哼,嘴角满是不屑,“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他建造得天衣无缝,神秘而又蛊惑的宝藏,不仅他的子孙没有能打开,就算事隔几千年,也无人能开启。”
他一边说着,一边徐徐走向我,语气里是不屑,是狂妄,是自大,而在他的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还有唯我独尊的癫狂。
走到我跟前,猝不及防,他猛然抓住我的胳膊,眼底擒出一丝窃喜,“你知道吗?而开启这宝藏的钥匙,就是这枚普罗东珠。”看着他欣喜若狂的俊脸,我不禁一阵寒颤,“普罗东珠,不是一颗,而是一对,”他又用着异样的声调道,那声音,用阴阳怪气来形容绝不为过,“知道吗?我的祖父,我的父亲,我的整个家族,为了那颗遗失的东珠,寻找了一个人生又一个人生,却从来没有找到过,因为,传说中,东珠是通灵之物,只有机缘巧全,才能找到,今天,终于被我找到了,”说到这里,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滞,他的面部突然定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哈哈哈——”忽然间,他竟放声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