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火药要炸了!”孜然面上紧绷,大叫道。
栾国强反应迅速,听到孜然大叫,也知道出了危险,拉住孜然就向外奔去,只听到身后屋内轻微的“呯、呯”两声响,两人纵身一跃,跳入门前的湖泊之中。
接着“轰”一声巨响,呆在水里的两人也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力自房屋方向袭来,被水冲击很长一段距离,再无声响,两人实在憋不住气后,这才游上水面。
往那房屋处一瞧,哪里还有小木房的影子,全然一个大坑,方圆十米外的大树也都不见踪影,只剩些断壁残埂和烧得乌黑的碳黑。
孜然身体算不得结实,有些溺水,幸亏有栾国强拽住她,两人终于游到了岸边。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威力?”栾国强将孜然拖上岸,自己也喘着粗气,软坐在旁边,凝视着前方一片焦土,急切地问道。
孜然此时也在思量,自己并未作任何改进,为何那火药竟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半晌,终于明白:“大哥,我知道了,把火药装在密闭器具里,能有更大的威力!”
栾国强听后,大笑起来:“以后有这个家伙就万无一失了!”
栾国强想到什么,眉梢一挑,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的道:“那帮匪盗敢来挑衅我火烽寨,叫他们有来无回!”
前几日听寨内兄弟抱怨说山下又来了一路人马,有枪有子弹,和山寨抢地盘,栾国强带着众兄弟和他们交手过几次,虽说不算惨败,但也没有占到上风,令已经占据此地好几年的寨内兄弟好生憋闷。
此时听栾国强提起,孜然好奇,问道:“那究竟是些什么人?外面来的?按理说对本地不算熟悉,怎么和他们拼打仍落于下风呢?”
栾国强听她一问,也皱着眉头,道:“这点我也想不通,前日一事我也纳闷,林子里有条隐蔽的小道可以潜进他们的驻地,我和兄弟们准备攻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反中了他们的埋伏,一来是他们怎会知道我们要偷袭,二来他们竟也知道那条小道。”
“大哥就没有查过他们的底细?”孜然见栾国强拧了眉头,提醒道,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说来那伙人也奇怪,即不叫什么帮,也不是什么寨,竟叫共.产党!”栾国强若有所思,“我听起名字别扭,还不如那国民党中听!”
“共.产党?”孜然复述了一遍,面带疑惑。
“管他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敢惹上我火烽寨,吃不了兜着走!”栾国强又看了看眼面的黑色大坑,面露得意之色。
正说着,一阵纷杂的脚步声渐近,众汉越过小径,看到栾国强和孜然全身尽湿地坐在湖边,立马加快步子跑上前来,再看到小屋已经灰飞烟灭,一脸的惊讶。
“大哥,没事吧?兄弟们在寨内听到这边轰响,怕是这边出事了!”二当家栾国明问道。
“没事,以后咱们就有威力很强的火药了,”栾国强也不过多解释,只说了这一句,众人听罢都非常高兴,雀跃起来。
“大哥,你和孜然妹子好像受了些伤,咱们先回寨里去打理下,”栾国明看到大哥和孜然手上额上有些划痕,于是说道。
然后大家便搀着两人走下山来。
“当家的,从南边来辆军需车,就这两日到!”刚到大寨后门,卢四跑上前来,喘着粗气说道。见他满头是汗,必定是刚刚从山下探听消息回来。
“消息准确?”
“准确!”卢四硬硬的点下头,坚定地答道。
“来得正好!”栾国强大喝一声,又转头问孜然道:“妹子,你那火药这两天可以造出一批么?”
孜然眼珠一转,计算了下工序和用量,答道:“可以!”
栾国强豪爽地拍了拍孜然的肩,委以重托:“那就有劳妹子了!”
辛苦两天,孜然终于制成了像模像样的炸药,虽然威力不及那日偶然,歪打正着爆炸时的威力大,但用几个绑在一起,相信要让一列火车停下来,还是可以的。
吃过午饭,栾国强便召集了寨内几十号兄弟,跃上马风一般地就冲出去了。据他们自己嚷嚷着,要去做一桩大买卖,看着众人异常兴奋,孜然也觉得此次行动非同一般,与寨内驻守的几个兄弟一样,也颇为担忧。
天已黑尽,焦急等待中,时间分分秒秒都会被拉长。晚上十时许,听到南面一声巨大的轰鸣,那方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天际。
这一炸,站在看台上的兄弟也不禁欢呼起来,孜然没有想到自己做的炸药竟有如此威力,当然非常高兴,不过心中也有些疑惑。
快清晨时,众人终于回来了,大门一打开,一群男人便迫不急待地冲入寨内,个个面色铁青且大部分人脸上身上皆有血痕。完全没有想像中的凯旋而归,他们神情狼狈,垂头丧气。
孜然看过众人,并未见栾国强的身影,心下感到不安,拉住其中一个没有受伤的问明情况。
原来,消息有误,他们劫持的列车并不是什么军需车,而是一列豪华列车。这趟营生做得实在不值,若是一辆军需车,那还能补济山寨,但豪华列车,乘坐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些人往往身份显赫,手握重兵,去炸他们,得不偿失,况且山寨现在势单力薄,并不想涉足政治利益,军事冲突,炸他们,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再次询问之下,才知道一行人并未劫到火车,他们把炸药埋在铁路上,正等着火车驶来,却不想列车已经在前方炸掉了,当时兄弟们都极为震惊,觉得事情莫名其妙。孜然暗暗点头,果然不是她做的炸药。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是有人从中使诈,而火烽寨怕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成了替罪羊,。
“那栾大哥呢?怎么没见人影?”孜然一边听那兄弟讲着昨夜的情形,一边不住地往后探看,一行人都进了寨来,可还是没有见到栾国强的身影。
那人神情疲惫不堪,起先也无暇顾及傍人,听到孜然一问,这也才朝寨内各处看了看,果真没有见到当家的,神色间充满担忧,便答复孜然道:“那火车一炸,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突然冲出很多带枪的人,看他们的衣着,黄衣黄裤还戴着军帽,像是哪路军阀,当家的让我们先撤,自己在后面断路……”说到这里,那男人声音小了,孜然听过,也皱起眉来,该不会是?心中顿时七上八下的。
正在心急,见马善从寨外急奔进来,他满头大汗,神色匆匆地环视了寨内一圈,见到孜然在这边,便跑过来凑在孜然耳边小声说道:“当家的从马上跌下来,伤得有些严重,现在在外面的山洞里,他说有话对你交待,让我来带你过去,就一个人,”马善顿了顿,更小声地道:“当家的说寨中有奸细!”
奸细!孜然一听,正如她所料,心中也担心栾国强安危,便趁众人不备赶紧跟着马善从傍门出了来。
走了好长一段路,却始终没有看到栾国强,林孜然心中越着急,追问了马善很多次,他总是推说就在前面,越走离山寨越远,孜然越来越感到不安,大脑转过,问道:“栾大哥马术精湛,怎么会从马上跌下来呢?”
马善吱吱唔唔,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答道:“大概是昨夜有追兵,人又太过疲劳,所以不小心……”
“那日在山上突然火药爆炸,栾大哥右腿上受了很重的伤,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跌下马来的?”
马善一听,面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马上答道:“是这样的,是这样的,要不凭当家的身手,怎么会从马上跌下来呢?”
孜然一听,眉头皱起,已然明白自己上了当。
“马善,你究竟要带我到哪里去?”孜然说着,已经从腰里掏出匕。
“孜然妹子,对不住了,”说话间面露歉意,随即紧紧拉住孜然正拿着匕的手,大声地叫喊起来,“宋长官,我给你们把人带回来了。”
孜然顿知不妙,与他挣扎,不想后脑被人重重一敲,眼前一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