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歌微微皱皱眉头,没有转过身,就当不是在喊她。
“喂,死鸽子,本公主喊你没听到吗。”北辰灵儿风风火火地跑到她跟前,抬脚就朝洛轻歌身上去踹。
洛轻歌早有准备,身子稍稍侧了下,快速勾住北辰灵儿的腿往外带去。
若不是北辰灵儿会些武功,只怕会被摔个大跟头,不过,也踉跄了几下才站稳脚步。
“你敢摔我!”北辰灵儿握着拳头,怒火冲天,气得嘴唇直哆嗦。
洛轻歌漫不经心地弹弹袖子,轻挑了下秀眉,“摔你又怎样。”
语气平淡,听在耳里却异常嚣张,目空一切。
她现在虽没武功,但对付这位半吊子公主还是错错有余。
“你……”北辰灵儿本想冲她大骂一顿,但想到是自己先动手,咬了咬下唇,这次她忍了。
“死鸽子,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叫你。”气焰依旧嚣张。
洛轻歌挖挖耳朵,看向北辰灵儿身边站着的琴儿:“你家主子刚刚说什么了。”
这位公主和原来的凤元郡主真不愧是死对头,就连身边丫鬟的名字也同音。
琴儿没想到她会问她,先是愣怔了下,然后,瞄了一眼小脸黑如墨汁的北辰灵儿,弱弱地道:“……公主她刚刚喊郡主,郡主没有理会,所以公主就问您为何不理会她。”
“哦,原来这样。”洛轻歌一脸的恍然,冲着北辰灵儿笑米米地道,“公主,对不住了,你也知道我胸无点墨,别说鸟语了,就连自己的语言——人语,也认识不了几个,听不懂你的话还望海涵。”
说到‘人语’还特意咬重了几分,特指十分明显。
“你敢骂我说的是鸟语!”北辰灵儿还未平息的火气蹭的一下,又窜了上来。
洛轻歌再次看向琴儿,“你主子在叫唤什么,帮忙翻译一下,哦就是解释一下你主子的语言。”
“……”琴儿这下知道凤元郡主是故意气公主了,看看笑意盈盈的洛轻歌,再看看北辰灵儿,最后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公主,她说您骂她说的是鸟语。”
“呵呵……”洛轻歌轻声一笑,抬手拍拍琴儿的肩膀,“琴儿,好样的,还能听懂鸟语,不简单啊。”
真无聊啊,找个人逗逗乐也不错。
“……奴,奴婢听不懂鸟语,公主她讲的也不是鸟语。”琴儿怕怕的替北辰灵儿解释,声音小到如蚊子哼哼。
“不是鸟语是什么。”洛轻歌一挑眉,“难道是兽语。”
“……不是。”琴儿唇角抽了抽,貌似现在郡主嘴上的功夫要比公主的略胜一筹。
“够了!”北辰灵儿气到不行,朝着洛轻歌便是一掌,“死鸽子,你找死!”
“公主,不可!”琴儿慌忙喊道,不过貌似不管用,北辰灵儿即将打中洛轻歌。
惨了惨,这下惨了,琴儿捂着双眼不敢直视。
郡主身后是荷塘,若这一掌打中,虽死不了,肯定会掉进荷塘,万一洛轻歌又个三长两短,到时公主肯定难月兑干系,郡主的身份在元灵国代表这什么,只要懂事的人都知道。
这下,公主肯定会被皇上惩罚的。
只是她担心的事情没发生,洛轻歌身子一斜,快速捏住北辰灵儿的命脉,卸掉一大部分掌风。
她勾唇斜眸看着被制服住的北辰灵儿,嘲弄笑道:“公主,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宫里再练上个三五载吧。”
说着,把北辰灵儿甩了出去。
北辰灵儿看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不可思议的看着洛轻歌,“怎么会这样,你学过武功?你不是学不了武吗。”
没有人比她清楚,洛轻歌在武学上可是个大白痴,不应该说在任何领域都是白痴,就连最基本的吸纳吐气都办不到,怎么会……
洛轻歌玩着身前的一缕秀发,很嘚瑟地笑道,“我当然不能习武,只是对付你这种笨蛋,用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还伸出一根中指,冲着北辰灵儿比了比。
“你才是笨蛋呢。”北辰灵儿恼怒至极,死鸽子身上一点内力都没有,刚刚肯定侥幸捏住了她的命脉,才躲过了太这一掌。
如此一想,心中又来了斗志,她今天非要修理修理这只死鸽子,让她知道什么叫强者,不然,她这三年的武功白学了。
“我看你还能不能再躲过去。”说着,朝着洛轻歌又是一掌。
“天……”琴儿此刻的心已经被冻结了,一次不行还来第二次,以前还觉得公主要比郡主稍稍懂事那么一丁点,现在看来,她错了。
洛轻歌虽没内力,但反应速度很快,动作灵敏迅速,北辰灵儿每一招都轻而易举的躲开。
很快,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
路经此地的行人都驻足,他们非但不上前去拉架,反倒悄然离去,就好像她们是空气。
这两人打架早已司徒见惯,即便分开三年,如今刚见面又杠上了,更何况她们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说不定你上去劝架,她们会停止打架一直对付你。
有心想要劝架的人也都远远躲开,即便那些没见过她们干架的人年小男女,也不敢过去。
对此洛轻歌郁闷至极,这两人混的还真够可以,在皇家别院里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来劝架。
“死鸽子,有本事你别躲。”北辰灵儿气恼地冲着洛轻歌吼道。
每次都被她躲开,而且只躲不攻,臭鸽子明显是耍着她玩。
洛轻歌散漫的倚靠在身后的桥栏上,挑眉,“有本事你打啊,没本事只会乱叫,那便是……”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狗——”
“你!”北辰灵儿紧紧捏着拳头,咬牙切齿,“找死!”
见洛轻歌倚在桥栏上,顿时灵机一动,只要她正面袭击,把这只死鸽子打进河里,看她还怎么嚣张。
微微运功,将内力提到手掌上,她眸子一凛,朝着洛轻歌闪电出掌,“你跳河吧。”
掌速极快,洛轻歌就好像被定住一般,就在快要打到她时,突然,她竟做了个令人费解的动作。
洛轻歌按住桥栏,身子一转朝着河里跳去。
没想到她会选择跳河,北辰灵儿一时刹不住掌,惯性往前扑去。
而洛轻歌也没真想跳河,她单手按着桥栏,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双腿夹住桥栏,稳稳地坐在桥栏上。
见北辰灵儿趴在桥栏上,心头顿时萌生恶作剧来。
没等北辰灵儿起来,弯腰抓住她的腿掀了起来。
“啊——”一道女子尖叫的声音,顿时响彻云霄。
“噗通——”一声,掉进荷花池里,溅起层层浪花。
洛轻歌转过身来,坐在桥栏上翘着二郎腿,冲着河里正扑腾着的北辰灵儿搬了鬼脸,“喂,我说公主,你不是要推我进水里吗,怎么自己跳进去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太热了,想洗个冷水澡。”
在荷花池里扑腾的北辰灵儿听到她这话,也顾不得生气了,因为她快要被水给呛死了。
这时,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琴儿反应了过来,立即趴到桥栏上,急切地道:“公主不会游泳,天,该怎么办。”
急的琴儿团团转,猛的想起该怎么做了,大声呼救,“救命啊,公主掉进水里了,救命啊。”
洛轻歌:“……”
这丫头反应还不是一般的慢,转了几圈才想起来喊救命。
朝荷花池里看了看,见北辰灵儿喝的也差不多了。
一开始这边还有人,自从她和北辰灵儿干架之后,人都远远躲开,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若是再不把她捞起来,只怕会出事。
洛轻歌麻利的将衣裙挽起来,纵身跳进河里。
“啊,郡主!”琴儿又是一惊,更慌了,急的都快哭了出来,“遭了,郡主和公主都掉进河里了,快来人啊,救命。”
刚跳进河里的洛轻歌额头上顿时出现几根黑线,她这是要救人好不好,这丫头眼睛都长哪儿去了。
抱住正噗通着的北辰灵儿,把她的身子稍稍往上托着,吃力地往最近的岸上游。
若是会飞行术就好了,她可以滴水不沾直接把这丫头提出来,现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游到岸上。
就在这时,突然,她头顶出现一个黑影,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双大手,一只手抓一个,将她们提了出来。
然后,飞了起来,最好,被毫不怜惜玉地扔到桥上,差点把她的**摔成两瓣。
洛轻歌顿时怒了,“那个混蛋摔老娘的!”知道此人想要救她,可也不能像扔垃圾一样丢到地上吧,好歹她是一个人,也知道痛。
这时,她头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子声音,“你这女人,真不可理喻,若不是王爷让救你,我才懒得理你们呢。”
韦林气恼不已,他和主子经过这边,见到北辰灵儿和洛轻歌两人在打架,主子竟然不走了,远远站在暗处看热闹。
谁知,她们打着打着竟双双掉进河里,也不知道今日主子怎么了,行为怪异不说,竟然还让他过来救她们。
他这才领命救人,没想到这个目中无人的凤元郡主非但不感谢他,还破口大骂。
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晚救一会儿,让她在河里多喝几口水。
低头狠狠瞪了洛轻歌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谁稀罕你救。”洛轻歌冲着远去的背影,吼道。
她本来就可以自救,才不稀罕别人过来救呢。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也是好意,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冲人家大吼大叫。
唉,她这是怎么了,貌似之前她不是这样的,难道穿到凤元郡主身上骨子里就带着嚣张跋扈的因子了。
突然,身后的琴儿暴起一声尖叫,“啊,公主没气了!救命,快传御医啊。”
洛轻歌眉头猛地收紧,不会吧,她计算了下时间,让北辰灵儿待在水里的时间是人能承受的时段,怎么会不行了。
慌忙转身,将琴儿推开,“你起来,让我看看。”
洛轻歌手劲有些大,一下子把琴儿推了个跟头。
她也顾不得琴儿,立即拨开北辰灵儿眼皮子看了看,还好,只是短暂的窒息。
洛轻歌连忙摆好北辰灵儿的身体,将双手按在她的胸腔处,做按压动作。
“郡主,你干什么,公主都已经不行了,你怎么还折腾她。”琴儿见她一直按压着北辰灵儿,也顾不得害怕,连忙过来阻止。
洛轻歌拧眉,冷冷地道:“若不想你主子有事,最好待在一边,别出声。”
她声音冷冽,无形中透着威严。
琴儿顿时被吓得不敢噤声,不知怎的,心里竟萌生出洛轻歌能救活公主这种荒谬的想法,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洛轻歌。
洛轻歌按压了片刻,然后,在北辰灵儿脸上重重地拍打了着,“喂,醒醒。”
接着,又继续按压。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公报私仇啊,琴儿弱弱地在心里嘀咕着,公主的脸都被拍红了。
“咳咳……”北辰灵儿咳了几声,嘴里吐出些水,然后,幽幽转醒。
见她醒了,洛轻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唉,古代女子的身体素质怎么比现代的差了许多,换做在现代一般人,在水中待这么久不应该窒息的。
琴儿见北辰灵儿醒来,顿时喜不自禁,“公主,你醒了,太好了。”
“咳咳……”北辰灵儿的视线慢慢聚焦,看到坐在旁边的洛轻歌,缓缓伸出手,“咳咳,我要找你比武,我肯定能打败你,咳咳……”
太丢人了,她好歹学了三年的武,竟被这女人给推进河里,她这一世的名誉全没了。
洛轻歌无语,这女人差点被淹死,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她比武,好胜心是不是也太强了。
“抱歉,我没兴趣和一头猪比武,你还是找你的同类比吧。”说完,拖着湿漉漉的衣服,走人。
“洛轻歌!你给我站住!”北辰灵儿气得猛的坐了起来,想要爬起来和洛轻歌拼命,无奈她身子太虚,由于起来的太猛,“啪——”的一下,又趴了回去。
洛轻歌摇摇头,啧啧叹道:“唉,你看你笨的,走路都不会,还是先学会走路吧。”
不是她嘴巴太毒,而是她要扮演之前的洛轻歌,和这位公主斗殴拌嘴正好可以掩护她的不同。
轻轻掀了掀嘴皮子,甩甩袖子的上的水,湿漉漉的走人了。
正走着,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洛轻歌皱皱眉头,本能的看过去。
见远处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还未待她看清楚那两人的容貌,他们便转了过去,只留下两个背影。
黑衣人应该是救她的那位,而白衣人是谁呢?
月白色的袍子,挺直的身子,如流水般的墨发倾斜披在身上,单单一个背影就让人有种想要看个究竟的冲动。
这位白衣男子应该就是黑衣男子口中的主子吧,洛轻歌撇了下嘴,收回视线,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很难受,还是先找套衣服换上。
北辰灵儿死死盯着洛轻歌的背影,银牙紧咬,“死鸽子,等着瞧吧,早晚会把你的毛给剃光。”
“公主。”琴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北辰灵儿将视线转移到琴儿身上,怒火依旧未平息。
“其实……”琴儿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瓣,还是说了出来,“奴婢觉得郡主跳进河里是想救你。”
当时,她脑子一团浆糊都没仔细思考,现在回想起来,凤元郡主是有意跳进荷塘里的,不像无意的。
“你说是她救了我?”北辰灵儿满是不可置信,那女人会救她,不落井下石已经够可以了。
还有,死鸽子是怎么救她的,难道她会游泳?
在皇家女子禁止学游泳,因为女子湿身是伤风败俗之事,所以她们都是旱鸭子,记得三年前死鸽子和她一样,也不会游泳。
不过,这只死鸽子会游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用伤风败俗这四个字来形容她实在是太轻了。
“嗯。”琴儿点点头,“本来郡主跳下去要救你,后来,韦林飞了过来把你们俩人提了出来,再后来……”
“你说是韦林救了我。”北辰灵儿眼眸中闪烁着惊喜,连忙四处寻看,“肯定是云殇哥哥让他过来救我的,云殇哥哥呢,他怎么走了。”
“唉……”琴儿拍了下额头,公主没救了。
她说了这么多,她竟然只听进‘韦林’两个字,而且还用她说,就能联想是墨小王爷让韦林来救人的。
算了,本想和公主说一下凤元郡主刚刚救她时,所用的特殊手段的,现在看来公主也没这个心思听。
“琴儿,快点起来,我们去找云殇哥哥。”北辰灵儿立即站了起来,提着湿哒哒的裙子没头没脑的跑去。
“……”公主只要提到墨小王爷脑子就跟塞了一团稻草,变成了草包。
额,她怎么能说公主是草包呢,琴儿慌忙捂住嘴,幸好没讲出来。
北辰灵儿跑了几步,猛然想起什么,立即停了下来,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现在肯定狼狈不堪,她怎么能给云殇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转过身,对着琴儿道:“琴儿,我们先回叶阁换件衣服,这样去见云殇哥哥很不礼貌。”
礼貌?琴儿眼前冒出一连串的黑线来,蓝灵公主知道什么是礼貌,很怀疑。
………………
洛轻歌正想找个人问问,看在什么地方能换衣服,不巧正好遇到看完荷花来的沁儿。
“郡主,你,你这是怎么了。”沁儿慌忙跑了过来,着急的道,“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贪玩,郡主也不会弄成这样。”
她只是简单看了下荷花,害怕洛轻歌会出事,不敢过多停留,谁知,还是出事了。
洛轻歌拧拧袖子上的水,说道:“没事,刚刚公主掉进水里,我跳进去救她,才落得这般。”
“你,郡主你去救公主?!”沁儿顿时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凤元郡主去救蓝灵公主怎么可能,她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凤元郡主会救蓝灵公主。
“嗯,她被我扔进荷塘,那女人虽然讨厌,但还不至于杀了她。”洛轻歌漫不经心的甩着袖子,说道。
她这话是有些道理,不过,却让沁儿更加疑惑,“郡主,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了。”
原来这个凤元郡主不会游泳,早知道就不逗北辰灵儿了。
洛轻歌眸子微闪,打了个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游了,跳进去竟然没死,当时,脑子一热跳了进去,不过,后来被别人救了。”
“哦,原来这样啊,那是谁救了郡主。”琴儿继续发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洛轻歌拧眉,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沁儿,你怎么那么多问题,烦死了。”
幸好这位郡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遇到一般的麻烦到可以拿来用用。
沁儿被她突来的转变吓了一大跳,身子缩了缩,“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几日郡主的脾性比之前好很多,可她还是之前无恶不做的凤元郡主,刚刚一时好奇竟忘了这茬了。
洛轻歌瞥了她一眼,凉凉地道:“走吧,领我去换衣服的地方。”
“是是,奴婢这就带郡主去叶阁。”沁儿低着脑袋不敢看洛轻歌一眼。
她有那么恐怖吗,洛轻歌翻翻白眼,然后,点点头,“你在前面带路。”
“是。”沁儿也不敢多问一句,立即迈着小碎步跑到落轻歌前面领路。
到了叶阁,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一座庞大的宫殿,里面坐着各型各色的男女,都是游玩累了,在这里小憩片刻。
叶阁里面有糕点茶水,还有休息的房间,甚至还有很多换洗的新衣服,以备不时只用。
好像这里有什么事,好多人都聚集在叶阁的厅堂里,一一坐在那里。
难怪在外面碰不到几个人,原来都在这里。
北辰瑾和北辰瑜两人坐在首座上,下面两排座位坐满了年轻男女。
虽说没有规定来荷园人的年龄,但这里清一色的全是年轻之人,没有上年纪的人腆着老脸来凑热闹。
浑身是水的洛轻歌到了叶阁顿时引起所有人的瞩目,有的是好奇,有的人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看不出表情来,但最多的还是鄙夷和嘲笑。
稳居首位的北辰瑾忍不住拧起眉头,脸色十分不善。
北辰瑜手中摇晃着一把骚包的纸扇,扇上画着一副仕女图,看着洛轻歌笑的妖娆无比。
“哟,轻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天太热,跳进河里洗冷水澡了。”
丫的,这厮竟然复制她嘲笑北辰灵儿话,都怀疑当时他是不是在场,洛轻歌撇撇嘴,没鸟他。
转过身对着身边的沁儿说道:“沁儿,带我去换衣服的地方。”
“是郡主。”沁儿朝着首位的北辰瑾和北辰瑜行了一礼,便带着洛轻歌去了内殿。
于是,主仆二人在众人各色的眼神中走了。
进了内殿,立即有侍女迎上来,“参见郡主。”
“不必多礼,给我找件衣服。”洛轻歌微微说道。
“好,郡主这边请。”那侍女领着她们去了换衣服的地方。
这里的衣服都标有尺码,身高胖瘦多少各个层面的都有。
侍女叫来裁缝,让裁缝为洛轻歌量身。
量完之后,侍女拿着尺码找来与尺码相符合的衣服。
洛轻歌看着这一排衣服,各种颜色的都有,就是没有她身上穿的这种亮瞎人眼的衣服。
终于可以不用穿身上的衣服了,洛轻歌微微感叹了一声。
那侍女还以为没有洛轻歌都没相中,害怕她生气,连忙说道:“郡主若是不满意,奴婢立即让人到外面去买郡主喜欢的布料来。”
买什么布料,她好像在这里只待一天吧,洛轻歌摆摆手,“不用,等你们买了布料做成衣服,只怕我身上这件早就干了,是想让我生病吗。”
语气中多有些不善。
“不,不是。”那侍女心头一紧,慌忙低头认错。
洛轻歌在这层衣服里翻了翻,嫌弃地皱皱眉头,“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算了,随便拿一件先换了再说。”
随手拿了一件白色的纱裙,“就这一件了,真难看。”
嘴上嘀嘀咕咕的,不停的说着难看,却拿着衣服往里换衣服的屋子走去。
那侍女擦擦额头上渗出来的一层汗,终于解决了。
朝着这一排她做梦都想穿的衣服看了一眼,这些衣服可都价值千金,竟然被说成不像样。
不是衣服不像样,而是您老的眼光太与众不同。
她很想这么和洛轻歌说,只是没那个胆儿。
洛轻歌换上自己精挑细选的白色纱裙,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看电视里那些身穿古装的女子,飘然如若仙子。
她刚来时,那个变|态国师给她的是一套短打衣裙,穿着很舒服,行走也很方便,但没那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到了洛王府,谁知,套套都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衣服,这下好了终于可以穿上自己喜欢的衣裙了。
沁儿将她的头发擦干,然后,为她绾发,拿了个金步摇,正要往洛轻歌头上插。
“等等。”洛轻歌伸手将金步摇要了过来,放到桌子上,“这衣服太难看,还是不要用我这些宝贝了,免得污了我的钗子。”
这么好看的衣服还不配这些俗到家的金首饰?沁儿黑线再黑线,无奈她是主子,她也只好顺着她。
洛轻歌在一大堆首饰里翻了翻,竟没找到一件素气的钗子。
若不是害怕被拆穿,她怎么可能戴着这么多金首饰,天天压得她这个脑袋都是晕的。
不过,戴首饰多了有一个好处,就是等哪天她逃跑时,不小心拉下盘缠,到可以用来应急。
洛轻歌拿了一根最不起眼的金簪子,递给沁儿,“就用它吧,这裙子只能配这种上不了档次的簪子。”
“……”
沁儿接了簪子,帮她把头发绾好。
洛轻歌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焕然一新的模样。
其实这具皮囊长的还真不赖,就是平日里被打扮坏了。
“好了,我们出去吧。”洛轻歌站起来,晃了晃挽在手臂上的披纱。
那名侍女看到她,眼中现出一抹惊艳之色。
然后,摇了摇头,太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竟然给了这么个草包。
洛轻歌领着沁儿神清气爽的步入厅堂,顿时引来众人的侧目,这次换来不少人的惊艳。
当然,惊艳的人大多数是男子,不过惊艳过后很快变成了鄙夷。
洛轻歌本不想结交这些人,打算悄无声息的走掉,谁知,有些人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走。
“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凤元郡主啊,没想到换件衣服也人模狗样的。”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子声音响起。
洛轻歌骤然眯了眸子,顺着声音看去。
见一名英俊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他脸色苍白,眼眸浑浊,估计是纵欲过度引起的。
洛轻歌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回了一句,“我换件衣服变了个样,总比你这种永远成不了人的狗要好很多。”
她真的不想骂人,但这人来讨骂,那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骂了。
唉,做人真难,做凤元郡主更难。
“你骂我是狗!”那人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洛轻歌的手直哆嗦。
洛轻歌耸耸肩,莞尔一笑,“既然你愿意当狗,那就当吧,不介意的话,再叫上两声。”
从刚刚这人说话的口气,他和洛轻歌的关系肯定不好,或者说很差。
那人气得咔嚓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捏碎,站起来冲着洛轻歌怒道,“好你个洛轻歌,等着瞧,小爷若不把你砍了,小爷我就不是刘拓。”
刘拓?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洛轻歌敛了下眉眼,想起来了,听刘贵妃说过,貌似他是刘贵妃的侄子。
原来他就是刘拓,用两箱金子和之前的凤元郡主换了一对镯子,去讨好青|楼女子,被打了鞭子关了禁闭。
难怪对她的语气这般不善,原来早就有过节。
洛轻歌一挑眉,气焰嚣张,“好,我等着,看你怎么砍我,不砍我你就是龟孙子。”
“你……”刘拓顿时无语,这女人比之前还要嚣张,他才不傻到去砍她,不过,给她点颜色到可以。
就在这时,一直旁观的北辰瑾,一拍桌子,怒道:“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要闹出去闹,像什么样子。”
刘拓握了握拳头,最后,忍着气坐回椅子上。
洛轻歌本想说一些话呛北辰瑾,但一想到他是她的‘爱慕’之人,最后还是忍了。
对着北辰瑾撅撅嘴,唤道:“太子哥哥,他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最好割了他的老二。”
“噗——”正喝着水的北辰瑜一口水喷了出去,“咳咳,轻歌妹妹注意场合,讲话要有分寸。”
刘拓也一脸的黑沉,本能的朝自己的某处瞄了瞄,感觉有种坐如针毯的滋味。
“……休要胡说。”北辰瑾的脸色也黑了黑,感到和这女人讲话都是羞耻。
洛轻歌好像没看到众人诡异的神情一般,继续万般委屈地说道:“我没有胡扯,太子哥哥,刘拓总是欺负我,你是我未来的丈夫肯定不会由着别人欺负我的对不对。”
反感吧,越反感越好,这样她就不用和这人结婚了。
上次弄了他一脸墨汁,没看到他长什么样,现在看着还蛮好看,但此人太过阴毒,她不喜这号任务,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北辰瑾闻言脸色又黑了几分,他一直以做为洛轻歌的未婚夫为耻,在外人面前能不谈就不谈,现在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油然感觉到羞耻。
本来见她换了衣服,还有一抹惊艳,听到她恶俗的话,那些惊艳全变成了厌恶。
越看洛轻歌越是厌恶。冲着落轻歌冷声呵斥,够了,洛轻歌你闹够没有,闹够了就给本宫滚回家去。”
洛轻歌脑袋一缩,一脸怕怕的样子,憋着嘴,满是委屈的低着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太子生气了,很多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洛轻歌,好不得意。
洛轻婷也在众人当中坐着,听到洛轻歌要北辰瑾割了刘拓老二的粗俗话语,她都感觉自己的脸面丢尽了。
端着杯子,低头喝着茶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只是有些人就是不想如她的愿,坐在洛轻婷身边的蓝衣女子,趴到桌子上,小声对洛轻婷说道:“诶,我真同情你,竟然有这种姐姐,实在是人生中的大不幸,若是换做我早就没脸见人了。”
那意思的言外之意,你赶紧滚回家待着吧。
洛轻婷从小生活在大家庭中,对于这种拐弯抹角的话还是能听懂的。
捏着帕子的手紧紧握着,怒容满面。
她恨这个岳馨儿,当然最恨的人就是和她同父同母的洛轻歌。
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被人家嘲笑。
“啧啧,我觉得洛王妃和洛王爷好偏心,把什么好的都给了你这位姐姐,就连太子妃这样的宝座也是她的,同是洛王府嫡女,你甘心吗。”
岳馨儿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再看向站在中间的洛轻歌,眼中闪过妒忌之色。
洛轻婷咬了咬牙,心中恨意更深。
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虽然她喜欢的人不是太子,可洛轻歌拥有的要比她多的多,她们是一女乃同胞,为什么差距如此悬殊。
不过,她也不笨,自然知道岳馨儿是故意挑拨她和洛轻歌的关系,让她们窝里斗,她好来个渔翁得利。
岳馨儿喜欢的人是北辰瑾,想要当太子妃,无奈洛轻歌从出生就被定为未来皇后的人选。
若是不娶她,除非不想当皇上,所以这也是为何北辰瑾对洛轻歌厌恶至极,却依旧同意和她成亲的原因。
洛轻婷隐下心中的不满和嫉妒,勾唇笑道:“有一个做太子妃的姐姐,我感到荣幸之至,怎么会羞耻呢,倒是你,讲话要有分寸些,我姐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这样说她,小心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你……”岳馨儿想发怒,但这里的场合不适合,更何况她说的也没错,刚刚她的确越位了。
不过,那又怎样,之前,她还不照样寻洛轻歌的不是。
随即,妖娆一笑,“我自然知道,可那也事实,更何况现在不还没成亲吗,以后谁是太子妃还不知道呢。”
“成不成亲,我姐姐也是内定的太子妃,至于有些人想嫁给太子,也只能做一个侧妃,侧妃呢,说的好听一点是侧妃,难听呢就是小妾。”洛轻婷毫不示弱的回了过去。
岳馨儿脸色瞬变,本想还回去,这时,一边坐着的白初晴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她绝美的容颜,恬适一笑,温声劝道,“我们是来游玩的,馨儿妹妹莫要和轻婷妹妹置气,免得让人笑话了。”
岳馨儿蓦然惊醒,刚刚只顾着和洛轻婷拌嘴,都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了,更何况太子殿下还在,万一被他看到自己不雅的一面,那她这么多年来打造出来的形象岂不全毁了。
如此一想,便坐直了身子,不再理会洛轻婷。
北辰瑾见洛轻歌不言不语,低着头貌似很委屈的模样,蹙了蹙眉头,“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
其实洛轻歌样貌属上等,只怕他所有的侍妾中都没她长的好看。
如果她好好穿衣服,不乱说些浑人的话,不做一些出格的事,娶她倒也不是件多么难堪的事。
洛轻歌扬起头,一脸的委屈,“我受人欺负了,太子哥哥竟然不帮我,难道太子哥哥还害怕得罪了刘拓不成,刘拓这种得了病的男人你都害怕,我现对太子哥哥失望透顶了。”
“我得了什么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刘拓郁闷了,他好好的被她说成病人。
洛轻歌撇撇嘴,没好气地道:“你经常出入花楼,看你的脸面苍白无色,眼睛浑浊,不是肾虚就是得了那种不干净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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