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果然在家中。
但不知为何,刚睁开眼的一瞬间我所关注的却不是自己,为了将自己真的搞晕,我可是着实将所有灵气都收了回来,任由那魔人的阵法之内的气体侵入。
所有以一凡夫之躯来阻挡那魔气是肯定有问题的,但我醒来却不是关注自己,而是几乎扑着的去看那灵鸟。
灵鸟果然没事,被父亲放在屋檐角落显得格外的孤单与安静,只是一身漂亮的羽毛显得比较萎缩,显然受的伤却还未完全康复。
“父亲,我昏迷了多久?”看到灵鸟无事,我心下安定,而之所以如此问,实在因为这具躯体弱质到无敌的程度,被魔气入侵没有个十天半月想必是没苏醒的。
“我说是为什么呢,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什么动物在你身旁你都会去关心,现在好了,为了救这鸟儿你都昏迷了十天了。”
母亲宠溺的瞪了我一眼,灵鸟许是察觉我的苏醒,翅膀一阵扑棱,歪歪斜斜的在我头顶飞舞盘旋,显得很开心,但这却让我晕眩无比。
“好了,好了,别转了,来我肩上。”我温柔的看着灵鸟,几乎本能的开口。
本以为鸟儿是听不懂的,但却见她在空中轻轻的飞舞,似乎点缀似的缓缓降落在我肩上。
母亲和父亲互相对视了一眼,显得很惊奇。
“你这臭小子,说是上山采药,结果弄的一身伤,以你这柔弱的体质还如何去外界游历?我看不出十里你便晕倒在地,到时候可没谁来解救你。”父亲瞪了我一眼,但我却看不到怒气,更多的是关怀啊。
接着看向灵鸟:“以前你救那些小动物还不通灵,如今连通灵动物你也开始救援了,哎,你知道不,若一般凡物你还可以碰触,可是一旦碰到本性凶残的动物你可是会死人的。”
父亲说着,接着又将那讲了十多年的故事:养狼的人,搬了出来,正要讲述一翻,我却打岔道:“父亲,灵鸟似乎受了极重的伤,你能救好么?”
“救他自然不难,难的是如何将她复原,不过再修养半月应该可以让她复原了。”父亲说道。
其实这些年也苦了父亲,我常年多病,几乎都是将丹药、灵草当做家常便饭来吃的,可是即便如此依旧体弱多病,依旧无法将我的体质提升起来,若按照月落上人的说法乃是说我为:绝脉。
虽然如今还不知晓绝脉是什么东西,但想来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也不会将我折磨日久。
而所谓久病成医,父亲在我连年的病态之下不但放弃了一生所追求的修仙法术,完完全全的投入到了一个做父亲的姿态之上。连年默读医术、仙法、炼丹。
如此日久,父亲的医术已经在小山村成为举重若轻的医师了,而炼丹之术更是炉火纯青。所以那日我救下灵鸟之后也打算让父亲治疗的,我虽然耳濡目染之下对这医术也小有成就,但是涉及到魔道妖人的法术还是未免束手无策。
月撒落倾城,我取出夫子那得来的琴,每日月下总爱弹琴度过,风声徐徐,伴随着灵鸟的一声声叫声,竟然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柔情和青灵。
如此半月之期已过,灵鸟也逐渐显现离去的姿势,每日凌晨总能见她仰天笑着,有时还将我捉弄醒来登上后山离水涧之上观看日出,可怜我一介凡躯,半夜起床还得翻山越岭。
只是登上离水涧的时刻,看着初生的太阳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欣喜和触动,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虽然我也可以借助灵气来腾空飞起,但我却未曾动用一丝灵气,登上顶的时刻,感觉真是美妙啊。
一日,父亲将我叫到书房对我说道:“衡儿,我见你和灵鸟感情日益加深,若你愿意,可将鲜血为引,让他依附与你,而且我见他法术虽然并非强大,但对付一般人物却还绰绰有余,对你日后防身也有说不得的好处。”
“父亲可是看出什么了?”
“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彩而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月复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
我心底却似乎像被什么堵着一样,感觉有许些慌乱,却又没来由,仿佛喉咙要说出什么,却硬生生压下。
“多谢父亲点醒,孩儿告退!”
父亲说的是凤凰,她是凤凰?若让她饮下我的鲜血,并依附于我,那我且非太过卑鄙?按捺下父亲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端坐正堂,明日便是凤凰离开的时刻了。
“相交这么久,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不过呢也罢了,你明天就要离去了。为什么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呢?”
我心底微微触动,这些时日我常带着凤凰前往禁地去,只是却常常不得尽兴,即便我讲述无数和禁地的她所聊天的最有趣的事情。
她飞在天空盘旋着,轻轻的鸣叫,我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却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怀念。只要她飞过,下次相见不知何日了。
秋风凉,一丝寒风吹过,一个月了,将近一个月了,这一刻她也要离去了,或许不久以后我也要离开这里,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相见之时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我不由痴痴的去想。
当一丝初阳升起,一片片枯落的叶片飞落滑下,一丝冷涩的感觉爬上衣衫,刺进心脏,我取出琴来弹响。凤凰在我头上盘旋了七圈便缓缓的飞离了小镇。
回头感觉四周有些荒凉的回响,离水涧的水缓缓的流淌,静静的低头弹起琴曲,一只只未曾离去的鸟儿在四周盘旋。
秋凉了,风起云涌。
直到最后一丝模样消失在了空中,我才回过头来,淡淡的看着琴曲,不知何时能再奏响琴曲?又有谁能聆听?
一丝丝寒风吹过,终于寂寥的炊烟从村子升起。
“你这臭小子,真不明白,一只鸟儿而已,为何却如此这般表情。好了,随父亲回去吧。”
父亲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此时琴音已然停息,我跟随着父亲渐渐离去。父亲虽然炼丹而疏于修炼,但当初实力也不弱,在炼丹的磨练之下虽然没成为一方高手,但是御剑飞行却还是简单至极。
但这时候我却突然觉得一股熟悉的意味在四周波动。
我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在四周不顾形象的大声呼唤道:“仙女姐姐,是你吗?”
空中一阵波动,接着趋于平静。父亲不明所以,空中控制的飞剑一阵阵的颤抖起来,缓缓的控制住稳定下来,然后轻轻的拍打着我的额头:“兔崽子,想死了不成。”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呢?”我心底有些失魂落魄,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已经没有,只是,为什么来了又走了呢?
失魂落魄的在空中呆着,终究微微一叹息。随着父亲飞回了村里。
九月尽了,秋也走尽了它的时节,空中开始散发出一阵阵的寒冷气息。独坐在屋檐之下,终究感觉了许些寂寞,婚礼在轩辕明然和柳寒霜双双离家出走之后终于算是默认了他们双方的约定,不再追究。
半夜借着月光,我再次踏上仙芒山内,多少日子未曾来见我这位教授我法决的师傅了?应该快三月了吧。
对于我再次出现在这地方,月落上人有些诧异的笑意:“小家伙,这些天不见,功力长进了嘛。连老夫都不待见了。”
“哪敢呢,这不来看您了么。上人上次所教授的法决我学会了,不知上人这次有什么法决来教授我呢?”
我嘿嘿一笑,上人其实是个很和蔼的老人,只是我的话让他吓了一跳,然后独自乖乖的暗自呼唤不得了不得了。
然后看着我像是活见鬼一般,随即又释然的样子,却让人猜测不出上人想的是什么,不过想来他所能做的就是释然吧,毕竟这些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好吧,上次教授你的法决你打来我看看。”
月落上人刚说完,却见我身形一闪烁,将他上次所教授的他认为最难的剑诀施了出来,而对象便是月落上人。
月落上人一挥手便将我前进的步子封锁,但是我脚步错落却又避开了月落上人的绝招,身体婉转,狡若灵蛇一般借着身子的弱小和灵活在上人的四周徘徊游荡。
上人微微感叹,伸手将我的攻势裆下,然后半响一语不发:“老夫所教授的弟子,也只数你最为天才了,只是你却太过善良了。”
“善良不好么?”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说好不?”
“可我所做都是发自本心,从无做做,况且我有上人一身仙法在身,又有谁能欺负呢?只是,哎!”想到我这孱弱的身体我又不得眼神一暗,如何才能解决这绝脉所带来的隐患呢?
若非父亲连年所炼制的丹药压制,还有上人所赐予的仙诀暂时压制体内混乱气息,恐怕早些年我便已经见了阎王。
“来我给你一件东西,这东西包你喜欢。”上人哈哈大笑一声,然后一挥手,从袖子中拿出一卷书丢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