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格里斯街108号的屋主就要搬家了,据说是工作需要,到沪地去发展。由于为人古怪,以及对父亲特别尊敬,刘大小姐有很多东西必拿。忙了一天,才勉强把屋内的物品分类。到了晚上八点多,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刘舞姜对保镖喊,“巧克力,去听一听电话。”
亚约应了一声,就走到客厅拿起话筒。
“喂,舞姜小姐吗?我是秦文炎,能不能单独见个面?”对方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没有空,不能接受你的邀请。”亚约讲完这句直接挂掉电话。过了一会儿,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喂!你烦不烦啊?”
怎知对方不再是秦文炎,是一个女人。“你是谁啊?麻烦你叫一下舞姜,我是她妈……”亚约觉得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
“你是……”刘舞姜的母亲停顿了一下,突然深吸一口空气,“你是……亚约?”
“哼!你还记得我吗?”
“噢…亚约,你…你怎么在我女儿的家里?”
“你说呢?”
“亚约,我知道你很恨我,找我发泄就好了,千万不要伤害舞姜,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恕难从命!”布亚约用力把电话线拔断,真“巧克力”已经被他杀死了,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的报复。
刘舞姜见奴仆这么久,便问:“巧克力,到底是谁?”
“是那些狂蜂浪蝶,谁叫我们家的小姐那么可爱呢!”
刘一听,心中大喜,此女子天生就爱恭维。
自从经过一段思想斗争后,秦文炎决定留在粤地帮助警察捉拿布亚约。布亚约多数在湘、赣两省出没,岭南的警员未必知道其作案手法,而秦的脑海中则有大量资料,所以不得不合作。
文清楚,如果贸然进攻,姓布的一定会将人质首先杀掉,然后极之享受枪战的过程,是个非常变态的杀手。就算偷偷潜入,一旦被发现罪犯便采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将刘杀死。之所以成为六大重犯最厉害的那个,因为他真的视死如归,并以杀人为乐。
现在难就难在捉住或杀死他之前,名将的女儿已经没救了。
如果跟普通案件一样,秦文炎又何必挣扎那么久?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警察局来了一个报案电话,是女司令王美琳说她的女儿有生命危险。王美琳?秦想,不就是刘舞姜的母亲吗?太好了,可以在她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请给我跟王司令谈谈。”秦对指挥官说。
于交谈的过程中,秦文炎得知了布亚约是王美琳的旧情人,简简单单的事情忽然变得复杂和严重起来了。不过,事态越是复杂,文就越有想法。
再说巧街的108号屋,布亚约拔断电话线后知道王美琳一定会报警的,于是绑起刘舞姜,坐在沙发上用湿布擦枪。“宝贝啊,又要麻烦你了。……什么,你说你很想战斗?好吧,今晚就杀个痛快。”刘小姐听他在自言自语,十分恐怖,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到了半夜,路口处还没有一点动静,亚约一只眼睛开一只眼睛闭地打盹。“铃铃铃……”室内响起了手提电话的铃声,姓布的猛然惊醒,原来是大小姐的手机在响。
“我呸,你这个贱人!”他一巴掌就打在舞姜的脸上,接着拿起电话看了看,是一串很奇怪的数字。
“巧克力,那是牢狱的电话,是我男朋友任晖打来的。”
“不要再叫我巧克力,难听死了!”口虽然这么讲,但他还是把手机递到刘的耳边。
尽管声音很小,亚约还是听出的确是个男人的声音。
就在这时,街口响起了警车声,车顶的警灯一闪一闪的,喜欢杀戮的罪犯渐渐兴奋起来,他用枪指着刘大小姐的头,说:“对不起哦,我喜欢把人质首先杀掉。”
刘舞姜讲完电话,竟抽抽泣泣哭。亚约哈哈大笑,他就喜欢看见别人这个样子,“哭什么,人总是要死的嘛。”
“连他也说我是贱人。”
“什么?”
“任晖在电话里讲,说跟我分手,还骂我是最yin/荡的贱人。”舞姜越哭越大声,“北方那些婆娘骂我是杂种,母亲也说我是贱货,想不到连最心爱的人也这样骂我。呜呜……”
亚约觉得奇怪,她不是名将的骨肉吗,为什么人人都排斥?难道……,亚约倒吸一口气,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一夜风流。
姓布的手传来一阵阵颤抖,几乎没有力气扳枪。屋外的警车声越来越吵,而室内仿佛比地狱还要沉静。过了一会儿,刘舞姜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妈妈的电话!”她说。
亚约看了看,立刻去接电话,“喂!王美琳,你告诉我,舞姜到底是什么人?”
“她……她是我…我给你生的女儿。”
“怎么可能,我这么丑,她长得跟天仙一样美啊。”
“除了你之外,我没有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布亚约一听,似乎被五雷轰顶,他差一点就杀了自己的女儿。他想起与舞姜生活的这段日子,是那么开心,那么温暖……
警方已经把108号屋团团围住,秦文炎拿起喇叭,对着里面喊:“屋内的罪犯听清楚,你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者一切后果自负!”
“去死吧!”布亚约一枪就把秦文炎的喇叭打碎,可见其枪法相当厉害。
人质在罪犯的手中,警方不敢动一下。
亚约走到厨房,拿出一个瓦斯瓶,然后解开舞姜身上的绳子,说:“你走吧。”
“那么你呢?父亲。”
“噢,我的天啊,您叫我父亲?”
“是的,父亲,您还是自首吧。”
“不,绝不!你快走!”讲完朝瓦斯瓶开了一枪,若在同一个位置再开一枪,瓶子就爆了。
刘舞姜忍着泪摇了摇头,快速的向门外跑。亚约半哭半笑看着女儿的背影,手指一扳枪,“轰隆!”名将的雅居被瓦斯瓶一炸,大火熊熊燃烧,名贵木材通通埋没在火海。
秦文炎见刘舞姜一跑出来,就迎上去把之压在地上,等爆炸过后才扶起她。“你没事吧?”她摇了摇头,眼泪还在不断地流。“好了,那家伙已经死掉,没事了。”
“你这只卑鄙无耻的狗,他是我父亲!”
“……”
“你杀死了我的父亲……”刘舞姜不停地捶秦文炎的胸口。
“够了!”秦很生气说,“这是我的计策!闹够了没有?”
秦文炎哪里知道,王美琳的丈夫长年征战在外,退伍后就一直病倒在床……所以,不可能生育出刘舞姜的。
救回了人质,所有警员都撤退了,只有少数人留在现场,文是其中一个。他们认为,既然是重犯,死了至少要发现尸体。
等火没有再烧,鹰犬们开始搜索,搜到一半的时候秦文炎说不舒服,说要回去休息。鹰犬们都说他是傻子,还剩下一半也不坚持下去。
其实秦文炎不是不舒服,而是他在火烧得最旺的时候看见了一条人影从屋内逃窜出来,飞向了西北方的森林。果然,他绕路追了一段距离,真的发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六大重犯中还有两个比较弱的都很难擒,一场区区的火又怎么烧得死他们的首领。
尽管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文还是勇敢地追了上去。
跑着跑着,前面的人狼忽地一闪,不见了。鹰犬在布亚约消失的地方停留,左右观察,“啾!”远处打来一颗子弹,射穿了秦文炎的肩部。“哇!”他小声地叫了一下,从腰间拔出枪还了一击,对方没有一点动静。他撕下一块布,准备绑在伤口上,人狼又开了一枪,子弹擦脸而过。撕布的声音太大声了。
为了保证公平,文也在枪口安上灭声装置。
树林很黑,但对于经常穿梭在野外的人来说,小小月色便能辨别方向。文看见前方的人影闪来闪去,急忙开了几枪,真可惜,毫无命中。
“我在这里!”人狼说了一声,接连开了几枪,也通通被躲过了。亚约在心里想,对方也是个非常出色的枪手,说不定是传说中的人物。“你是谁?”他问。
秦文炎没有回答,根据对方的声音方向开了三枪,第三枪的时候看见黑影迟疑了一下,估计是中弹了。
布亚约跳到一堆草丛中,看清楚鹰犬的外貌了,是一个毛头小子。哼!竟然中了一个臭小子的枪,真是耻辱啊!他拿出另一支枪,对着敌人火力全开。
随着战况越演激烈,秦文炎身上中了无数发子弹,渐渐体力不支。
眼看对方即将倒下,布亚约收起一支手枪,偷偷绕到敌人后面,然后一脚踢出,把鹰犬的武器踢飞到远处。“哈哈!逮到你了!”人狼用膝盖压在鹰犬的喉咙上。
“我不杀有父母儿女的人,你是不是这种人?”亚约得意地说。
秦文炎想也没想,对着罪犯吼道:“我是一个孤儿,要杀要宰适从尊便!”
“太好了,我专收孤魂野鬼!”人狼把枪塞进鹰犬都喉咙里,然后用力地开了一枪,林中的惊鸟四起。
开了这一枪,布亚约转身离去。
秦文炎只觉得肚子无比的痛,脑袋变得很沉重,眼睛渐渐迷糊,看着“人狼”的背影,仿佛看见其头顶跟脚底各有一张网。
人狼消失后,一个倩影慢慢步入他的视线。
“磬……?”原来他一直都在骗自己,企图用刘舞姜的美色麻醉神经,心中念念不忘的人却是青梅竹马的女孩。不过,恐怕需要来生才能见面了。若果真有来生的话,希望不再是孤儿,也不要当鹰犬……
至于刘舞姜,因窝藏罪犯惹上官司导致身败名裂,艺人之路走不下去,唯有回北方母亲的家里做丫鬟。
而“人狼”布亚约,警方在几天后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不明。